“慕瑶,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苏梨担心道,见安慕瑶手中拿着的碎片,似是马上就要从手腕上割下去了,连忙止住她。
“小姐,你要顾忌自己的身子,不要想不开呀!”花红焦急道,见安慕瑶要自杀已是吓得大哭,急得不知所措。
“慕瑶今生福薄,不能与君白首并肩,惟愿来世,与你做一对普通夫妻,朝夕相伴,携手白头!”安慕瑶说着,已是将碎片放在了手腕之上,用力的割了下去。。。
这一下来得突然,苏梨也是始料未及,但她手快的很,却是一种本能的反应,似是有功夫在身的,也顾不上多想,竟直接用手挡住了安慕瑶的手腕。。。
刹那间,血一滴一滴涌下,染成了一朵刺眼的红莲花。。。
安慕瑶见真真的流了血,那血却是从苏梨的手上流下来的,已是吓得惊恐失色,慌慌张张的将手中沾了血的碎片丢在地上。看苏梨轻皱着眉头似是忍着疼,心下更是自责,反而冷静下来,面色惨白,也不再闹了。
“苏大夫何苦如此呢!”安慕瑶自责道,忙将苏梨的手捧在掌中,小心的扶着她。
“小姐!”花红担心的跑过来,拉住安慕瑶的胳膊,生怕她再做傻事。却见苏梨的手上流着血,也是吓了一跳,高喝了一声,道:“血。。。”
“小声说话!”苏梨连忙止住她,望了一眼门口的方向。
“是,可是苏大夫,你的手在流血。。。”花红压低了声音,担心道。
苏梨却是笑了,安慰道:“我的手没事,只是被划破了了一道口子,还好有惊无险,伤口并不深!”
又忽然变得严肃起来,转向安慕瑶,眼中略带几分责怪,严厉道:“倒是你,万万不可再冲动了,若是真做出这样的傻事来,流血的又岂会是你一个人!到时候后悔,可是来不及了。。。”
“我,我本不想的。。。”安慕瑶无措道,一副自责的模样,很是后悔。她本无意伤害苏梨,见她因为自己受伤,一时没了主意,呆呆的愣在那里,微微垂下头去,歉疚中十分自责。
苏梨见了,满是怜惜,也不忍再多说她一句,勉强忍着疼,微微挤出一丝笑意,安慰道:“还好伤口不深,你也不要自责了。我腰间的口袋里有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的是止血的丹药,你帮我拿出来,往伤口上撒上一些,就没事了!”
安慕瑶诺诺的听着,翻见了一支蓝色的小瓶子,很是精致小巧,料想是苏梨口中的丹药。可因为惊吓,手上颤抖的厉害,她可是安国公家的大小姐,平时一副柔弱的千金小姐的样子,哪里见过血!
花红见了忙将瓶子接过来,慢慢的打开,将里面的药粉小心的撒在苏梨的伤口处,果然有效,血很快便止住了。
还好,苏梨平时药不离身,一旦出了事,也可以防身应急,以备不时之需。
花红又小心的用绢帕帮苏梨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也便不碍事儿了。
“大小姐,可出了什么事吗?”门口的守卫忽然小心的问了一句,也听到了屋内的动静,有些担心道。
“大胆,好好看着你的门,竟管起我的事来了?”安慕瑶气道,故意语带怒气,好让守卫不敢多事。
“是,遵大小姐吩咐!”那两个守卫齐声道,果然不敢再问。
“如今,我没有时间多做停留,只能捡主要的说!”苏梨见状小声道,微微蹙起了娥眉,有些犹豫,却还是直接问了出来,道:“小姐口中缘浅不能相伴之人,可是郎中令楚大人吗?”
安慕瑶听了,脸上微微一红,很是意外,道:“原来苏大夫已是知道了。。。”
“这却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你如今要嫁进庄贤王府了,他可知道吗?”苏梨关心道,看来这趟浑水已是不得不趟了。
“都在宫中当差,他又如何不知呢!”安慕瑶想到楚寻,面色更加难看,又道:“其实,我与他早有婚约,可父亲贪图权势,却不愿意承认这门亲事,反接受了庄贤王之子刘铭章的礼聘,欲将我嫁入王府,以拓展他的势力!”
“原来你们早有婚约?这从何说起呢?”苏梨更是意外,好奇问道。
安慕瑶忽然叹了一口气,思绪变得怅然,却道:“这婚事是我们父辈定下的,那时候我们不过七八岁,他的父亲是位将军,地位显赫在我家之上,两家交情颇深。可谁知,后来将军忽染重疾,不幸离世,家境便大不如前了。他那时年少,母亲又去的早,陆将军见他孤苦,便带着他随军征战,前些年才调回宫中,皇上念他是将门之后,年轻有为,又立了不少战功,很是欣赏,便封了他郎中令一职,掌管后宫禁军,可父亲觉得他家世衰落,职位低廉,日后也不会有所作为,便将这桩婚事压了下来,不再提起,也不愿意承认。。。”
安慕瑶说完,不禁潸然落泪,用手上的帕子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珠,如一串串连成线的雨珠,打在随风摇曳的翠绿荷叶上,在叶心的位置攒成小小的一眼清泉,摇摇欲坠滑入汩汩的池水中央。不多一会儿,帕子已是湿了大半。
苏梨为之动容,真是苦了安慕瑶!忍受这些年的离别之苦不算,还要承受父母的冷言碎语,定少不了在她面前数落楚寻、劝她接受庄贤王之子的话。可她是个执拗的姑娘,既然认定了楚寻,定是不会改变心意的!
忽然想起安慕瑶刚刚提到了一位陆将军,楚寻曾跟在他身边随军征战,可是镇守在林源城的陆渊将军吗?苏梨一听说姓陆,便想到了他。这也确是一件小事,便也没有多问安慕瑶。
“你的心意我已是明白了,今生定不会负楚寻,可他的心意呢?也和你一样吗?”苏梨反问道,却是不知道那楚寻是怎么想的。平时见他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严肃模样,冷酷孤傲,不苟言笑,似是守法守礼大过情谊之人,苏梨不免多了几分担心。
“他从小孤苦,只有一个妹妹。虽不擅言辞表达,也定是和我一样的心思!”安慕瑶肯定道,对楚寻信心满满。
“如此就好,也不枉你在这里为她寻死觅活的了!”苏梨笑道,略有几分欣慰。
“苏大夫不要拿我开玩笑了!”安慕瑶听了,忽然面颊微烫,红**色分明,尽显娇羞之意,可脸上刚有些悦色,随即又布满了愁容,却是坚定道:“若父亲执意将我嫁入王府,今生不能与他长相厮守,我宁愿一死!”说完,心下打定主意,反而冷静非常,眼中毫无眷恋之意,竟把心一横,眼中少有的坚决。。。
“若想寻死那还不容易,却是把悲伤都留给了活着的人。。。”苏梨意味深长道,忽然叹了一声,安慰着冷静道:“想想楚大人!以后可千万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安慕瑶自是知道苏梨的意思,只是心中苦闷不甘,哀婉中不免又落下泪痕。
“可我又能怎么办呢?父母之命难违,却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呀!”安慕瑶哭诉道,又是一阵梨花落雨。
“今日下了礼聘,那成亲之日是何时呢?”苏梨询问道,紧皱着眉头。
“一月之后!”安慕瑶轻叹道,想着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更是难过。
“这么快!”苏梨自语了一句,看着安慕瑶,十分不忍心,见她哭得愈发伤心,却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总不能偷偷的把她带出安国公府吧!
一来安国公府守卫森严,苏梨没有那个能力将她带出去,若是被发现了,不但自己活不成,反而会害了安慕瑶;二来,即使出去了,以安国公和庄贤王的势力,若想找个人出来,岂不是易如反掌的事!不但枉费了心机,还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想到这,苏梨轻轻叹了一口气,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略微沉思了片刻,苏梨却忽然灵机一动,浅笑道:“真是糊涂了,怎么把它给忘了。。。”
说着,她看了一眼安慕瑶,可这笑容只维持了简短的一瞬,随即又被愁容填满,因为那是一种毒药,若是处理不好,可是会有危险的,苏梨实在没有十足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