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不起眼的房子前,狄帆戴上了虎首黄金面具和虎形玉扳指,敲了三下房门。忽有一人迎了出来,还戴着铜制的鼠首面具和鼠首镶玉黄金戒,抱拳施礼,说:“庄主和其他九位副庄主都等候三爷多时了。”此人虽然声音清晰,却不像是他本人的原声,是因为铜制鼠首面具里有变声皮套的缘故。
狄帆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只是点点头,“好,走。”此时,狄帆的声音大变,原来他的虎首黄金面具上也有类似的变声皮套。
“三爷先请。”
狄帆明白他的意思,在一侧的墙壁上,又敲了十一下。忽然开出一道门来,还露出一条密道。二人进入密道,来到一间密室。密室并不大,长宽各两丈,正门对面的高处有个窗户,透着月光;正门的右侧挂着十二幅书画卷轴,空白着的;正门左侧的上方有一匾,题着“中原钱庄”四个大字,匾的下方挂着第一代的庄主、十位副庄主以及关羽的画像,画像的下面设有烛台,烛台上设有与画像相对应的十二个香炉,香炉侧面设有贞观的字样,密室的中间放着长桌。这正是中原钱庄的密室。
早有十人在此,他们也分别戴着各自属相的黄金面具和玉扳指,单缺龙首的一人。戴着属首黄金面具和鼠形玉扳指的一人是庄主,其他众人依次称为二爷、三爷……十一爷,戴着铜制鼠首面具和鼠首镶玉黄金戒的那人是庄主的助手,有时也被称作十二爷。
狄帆忙抱拳施礼,说:“我来晚了,让庄主久等,还请恕罪。”
庄主说:“不早不迟,时辰刚好。”
众人还礼,称是。
庄主指着狄帆和五爷,又说:“对了,这两位是新的三爷和五爷。”原来狄帆是刚上任的三爷,跟五爷一样,二人都是熟悉了中原钱庄事务的一年以后才接任的。
稍加寒暄之后,十二爷便去焚香,然后交给了庄主和狄帆等人。众人便在左侧的画像前跪下,齐声道:“中原钱庄,为富而仁,信义为先,以善为本,以和为贵,多德多礼多正多爱,不求闻达,不入宫门,不仕不诓不恶不害,戒急戒躁,达而济天下。”这便是中原钱庄的古训。
礼毕,坐定,庄主说:“十二爷收到消息,南平国的高昌觉已死在迎宾楼里。事发突然,故深夜请诸位来此商议,不知诸位副庄主有何高见?”
十爷先说:“跟以前一样,还是让我那大哥狄帆,还有他的那些兄弟们来办,稳当也省事!”
十二爷说:“十爷,你别一有事,就让四不像他们来搅和,要知道他们收起钱来一点也不含糊。”
五爷说:“就是,凭什么我中原钱庄的风头都让大……山出尽!”
十爷说:“笑话!我中原钱庄的名声还不够大吗?我们图什么,不就是为了钱吗?”
五爷很不屑,也对狄帆很嫉妒,说:“钱,钱,钱……十爷你就知道钱!难道你的钱还不够吗?”
十爷说:“等什么时候能够让磨推鬼,那就够了。”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是老话。但是,要想有钱能使磨推鬼,这怎么可能呢?十爷的言下之意很明显了,他的钱还远远不够。
五爷无法,只说:“我还是觉得我们中原钱庄的事情,不能总是依靠狄帆他们。将来要是尾大不掉的话,怎么办?”
十爷微微一笑,说:“五爷,您是新来的,有所不知,我们什么时候自己出面了?”
十二爷叹了口气,说:“那还不是三娘足智多谋,每回都让她出面。可是,眼下三娘已经不在庄里了,谁去请?”
七爷说:“我看十爷去请,正合适,上次花叶山庄的事情就是你去请的吧。”
十爷摇摇头,说:“上次是例外。”
十二爷笑了笑,说:“不一定是例外吧,听说上回你可是被那四不像骂得狗血喷头了。要我说,你是心有余悸才对。”
十爷说:“大哥才刚从浙江回来,我可不自找没趣。”
众人偷笑,又议论了好一会儿,也没个定论,甚至有人说将中原钱庄搬出老城,另寻安全的地方。只有庄主和狄帆没说话,也没表态。刚静下来,七爷看了狄帆一眼,见他正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样子,就说:“我们这儿不是有现成的人选吗?”
顿时,狄帆如梦初醒,却说:“花儿,花儿,花儿……别走!”原来狄帆真的睡着了,还流出了口水,心里只想着小花呢。
十爷哈哈大笑,又抱拳施礼,说:“三爷不会是刚从迎宾楼里来吧?听说那里有个叫花儿的‘美女’,比老弟还要胖,原来您好这一口啊,佩服佩服!”
小花,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名字,重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众人岂知狄帆念叨着的是与他有肌肤之亲的自家小花。众人也知道十爷是个大胖子,而他所说的花儿却要比他还要胖,那花儿就是个胖翻了天的女子,故众人也跟着大笑起来。
从虎首黄金面具里面看,狄帆的脸颊大红。当然,他也不以为然,就说:“我就是想着花儿了,怎么样?”众人哄笑起来。
在了解了众人所说的事情,狄帆却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只说:“虽说我武分庄不如你们的阔绰,但是庄里的事情也不少,少于十万金的事情,你们少来烦我。”
就说花叶山庄的雌雄宝剑吧,他们在中原钱庄做了保,要是双剑失窃了,中原钱庄要赔十万金。在庄主、狄帆、十爷和十二爷商量之后,愿拿出五万金来了解此事,狄帆以三爷的身份,硬是不管。在私下里,十爷去请他,好在何师我和小六子等人受了金子的诱惑,帮忙说情,他就装作很勉强的样子,答应了,却把十爷大骂了一顿。没错,这就是狄帆,为了兄弟,什么事情都好商量。要是其他事情,旁人就很难知道他会怎么做决定了。
十二爷并不服气,说:“可在两个月前,庄主重新给五爷、七爷和十爷配护卫的时候,三爷为何不要,不会是想省下那一百两金子吧?”
狄帆觉得好笑,却说:“你要是觉得狄帆有本事,可以把暗卫的事情也交给他去查,我武分庄愿出十万金,怎么样?”
十二爷不敢接话,众人也哑口无言。
最后,庄主发话了,说:“暗卫是我们庄内之事,兹事体大,非三爷不可。至于高王爷的事情,你们说的都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我中原钱庄的大本营在老城已有近百年了,搬出去是万万不行的。高王爷的死可能是重大事件,也可能是寻仇的小事而已,说不定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眼下,我们先看看南平国、大唐、大楚和大汉他们有什么反应。至于我们自己,十爷出一万金,通过城里的几大望族给余县令。反正他要管这件事的,再说他跟狄帆那小子有些交情,还是让县令大人帮忙吧。”
众人应诺。庄主又说:“查案的事情,我看还可以让我们的三爷协助狄帆他们。”
狄帆挠挠头,说:“我在庄里,无暇分身啊。”
庄主微微一笑,说:“少来这套,这是命令。”
见庄主用身份压人,狄帆没有办法,只好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