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君反应如此之大,燕无咎不明所以。一问才知堂堂通玄剑宗宗主,竟然也是太藏观出来的人,而且正是李长君的大师兄。
“太劲爆了!太劲爆了!要是换了别人说这话,我根本不会相信。但师弟……咳,你既然这样说,就一定是真的了。”燕无咎兴奋莫名,对这个大八卦,充满了激情。忽然又尴尬说道,“没想到你这么有背景,那个啥……以后你见到宗主,能不能帮我件事?”
李长君虽然还没见过那便宜大师兄,不知是怎样的人。但燕无咎如此说了,倒不好意思推脱:“师兄不妨说说看,如果我能帮的,一定尽力而为!”
燕无咎摆摆双手道:“別叫我师兄了,要是让我师父知道,又得骂我了。你是宗主师弟的身份,我无论如何不敢再当这师兄。不过现在你既然还未正式入宗门,看起来又比我小很多,那不如这样,你我暂时以朋友论交,叫我无咎如何?”
李长君自是不好意思。经过短暂的讨价还价,最终,两人敲定,一个做老弟,一个做老哥。之所以多了个老字,是因为燕无咎的实际年龄比外表大许多,已然四十出头,两人足足差了二十多岁。
“老弟呀,你是不知道,老哥我这些年不容易呀!”燕无咎不无伤感地说道,“我们气剑峰最拿得出手的,就是化气为剑。可师父那老家伙不知道哪根筋出了问题,说要化剑为气,反其道而行之,师叔师伯们怎么劝都不听。收了我做徒弟后,他更加变本加厉,顶着峰主太师伯的压力,非要我跟着一起,试练他自己琢磨出来的“化剑诀”。可怜我当年小小年纪,就被他带到了沟里,现在都爬不出来。最莫名其妙的是,峰主太师伯几次找宗主出面,宗主居然都不肯,还说什么‘化剑为气也好,化气为剑也罢,都是气,没关系’。老弟你说,我招谁惹谁了,摊上这么个师父!”
李长君无言以对,只得干咳两声,问道:“那老哥,要我怎么帮?让宗主给换个师父?”
“那不行!老家伙虽然不靠谱,但对我还不错。我要是跑了,他不得气死啊?我就是想让老弟帮我,请宗主出面劝劝老家伙,别再折腾那什么化剑诀了。不然,你老哥我指不定哪天就成实验牺牲品了。”
“化剑诀,听起来好像挺厉害的呀,有那么可怕吗?不过这个忙我可以帮,谁叫你是我老哥呢?”李长君尽管觉得燕无咎有点夸大其辞,但还是答应了下来,心想也不是个难办的事。
燕无咎并不在意他前半句话,见他肯答应,已然乐不可支。忙举杯敬李长君,一副点头哈腰的样子,全无老哥风范。
两人一顿酒喝到深夜,聊得昏天黑地,许多该说的不该说的话,都说了一遍。当燕无咎知道李长君来自五岳界,震惊得像发现了怪物一样。而李长君也从谈话中,逐渐感受到燕无咎对他师父的敬爱,偏偏又一口一个“老家伙”,显得肆无忌惮。这让李长君颇觉有趣,同时对燕无咎的师父更感好奇。
第二天,燕无咎便带李长君飞回了九玄山。
此山山麓不知其广,左右极目望去,不见边际。山体一面,自平地缓缓升高,不数里便徒然拔起,分成十余座高达数百丈的山峦,层层叠叠,犹如屏障,绵延千里。屏障之后,更有数座巨峰连成一片,像一列天柱耸立于天地之间。每座巨峰都云遮雾绕,看不清上面的景物,而且云雾越往上越浓郁,千丈以下的部分,还隐约看出轮廓,千丈以上的部分已完全变成了云的海洋,根本无法判断究竟有多高。
燕无咎向一座巨峰御剑而去,快要撞上那些云雾时,掏出一块木牌。在真气催动下,木牌放出一团半透明的白光,将两人罩在里面,毫无阻隔地冲进云雾深处。从里往外看,山上的云雾竟然不见了大半,显露出九玄山的真正面貌。
初次体验飞行的李长君,此时已过了最兴奋的时间,但仍是被此中景象深深震撼。
只见九座庞大山峰围成一圈,中央的盆地范围极广,比之人口百万的泰丰城实有过之而无不及。峰上古树修竹密密麻麻,流水瀑布随处可见,更有众多精致而又朴实无华的阁楼院落散布其间,不时从中飞出几道炫丽的光华。盆地上的景象大致相同,只是多了些湖泊池塘、药田果园,少了些浓荫密林,幽深不足,然而清雅更盛。
除此之外,无论在山林之间,还是在盆地之上,都能依约看到些奇异鸟兽,身形大者几乎不亚于一幢阁楼。更使李长君意外的是,这些奇异鸟兽虽然貌似威猛凶悍,但似乎并不攻击周围的人,其中有几只还好像是在修炼的样子。
“那些不是凶兽吗?”李长君问。
“当然不是,那是仙兽。”燕无咎看向李长君手指的方位,头也不回地说道。
“仙兽也会修炼仙道?”李长君再问。
“嗯,要不怎么叫仙兽?这些仙兽,一般都是宗门长辈的坐骑。别看现在老老实实的,发起飙来,哼哼!”燕无咎提醒道。
李长君正想多问些关于仙兽的事,脚下一实,落到了一处山腰上。面前是一个相当宽阔的平台,三面凌空,一面则是巍峨的峭壁。峭壁一侧挂下道细长的瀑布,往下渐渐散成水雾,笼罩在一方水潭上。离潭不远有一处颇大的院落,由五六座精致的木阁围成。平台上溪流婉转,架以竹桥,稀稀疏疏散落着几丛竹篁,环境清雅而奇险。
燕无咎回身说道:“前方就是‘闻道阁’了。第一次上山的人,都要先在那里验身入籍的。”
步入院内,冷冷清清,没什么人进出。燕无咎带李长君走到其中一座阁楼中,阁中只有一个清癯老者,正在闭目打坐。李长君见他灰袍上绣的是符剑阵旗,知是藏剑峰的人。
“林师兄,这是我兄弟李长君,来拜师修道的。师兄赶紧走个程序,我好带他去别处逛逛。”燕无咎嚷嚷道。
老者眉头一抖,睁眼打量李长君,笑眯眯地,神色温和。但看向燕无咎时,却翻了个白眼,慢条斯理说道:“走个程序?燕师弟,有你这么摆脱人的吗?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师兄,比你大好几十岁!你小子偶尔也给点面子好吗?”
燕无咎闻言怪笑一声,道:“滚你!林樾,別废话,赶紧的!大不了下回请你喝酒。要是耽误了我兄弟入籍,有你好看!”
那林樾跟变戏法似的,忽然乐呵起来,一拍大腿道:“说话算数,不许耍赖!”又转头笑眯眯地、用一种哄小孩子的口气,对李长君说道:“李兄弟,来来来!告诉师兄,你是哪里人氏啊?今年多大了?家里有什么人啊?都是干什么的呀?你喜欢修仙吗?要是你学会了仙术,将来准备做什么呀……”
这一连串问题,李长君根本来不及回答。最受不了的是,用这种语气问一长串问题,搞得李长君身上鸡皮疙瘩滔滔不绝。他心想:这都什么人?这还是仙门弟子吗?听他跟燕无咎之间的对话,简直跟市井小流氓没啥区别嘛!
他甚至开始有点怀疑,这通玄剑宗,是个山寨的。
(快到十万字,想趁现在多攒点存稿,所以5.30~6.5每天一更,之后恢复两更。敬请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