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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药师

“咣咣咣”苏杰找来铜锣在苑儿的耳边敲击。“咚咚咚”一会儿又换了个盆罄来。苑儿摇了摇头,这些响声,她听不到。

“怎么会丝毫没起色呢?难道药用的不对?”苏杰自言自语。这几天苏杰在为治苑儿的耳聋一直在花心思,他认为苑儿的失聪不是气血不通就是瘀血阻塞所致。必然与她那日七窍流血有干系,可是,为何会出血?到底现在哪里气血不通?瘀血怎么会服了几日的药没有化开的迹象,这是换药呢还是原药继续再服几日?

苑儿见苏杰撧耳揉腮,劳心焦思的样子,此刻心头没有病痛的苦恼,反而满心的暖意。能这样和他在一起,是苑儿多年的夙愿。就这样两个人,在没有人打扰的地方,此刻的苏杰为她在担忧,为她在焦虑,他的心里现在都被她占着。从来没有过的幸福感填满苑儿的心间。

这样聋了真好,他能这样在我身边真好,一直一直就这样吧,如果在一起的代价是让苑儿失去听觉,那我甘愿如此。苑儿这样想着,笑意洋溢在嘴角。

四年前的中秋夜,苑儿犹记难忘。当时十六岁的她已经偷偷修研巫蛊术两年,为了豢养出蛊虫,她趁着中秋节紫华楼里宾客盈门,小厮们繁忙疏于看管,悄悄的跑了出来,预备去买个青铜鼎。岂料回还的时候被冯妈妈堵在了门口。

“胆子不小,溜出去做什么了?!”冯妈妈往日里对楼中的姑娘们还算是和蔼可亲的,即使是今天这种情形,她依然耐性极好,虽语气里透露着怒火,但脸上的表情还是颇为平静。

“没。没做什么。”苑儿吓得不清,紫华楼的规矩她很清楚,没有告假擅自外出,轻者要关柴房,重者还要再加鞭笞。

“没做什么?为什么要在楼里这么忙的时候溜出去?老实说。”

“我。真没。。”

“搜吧!”也许楼里生意忙碌,冯妈妈失了耐性,不想问下去,对小厮丫头们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丫头上去搜了苑儿的身,青铜鼎呈现在众人眼前。

“这是什么东西?”冯妈妈拿起来翻转看了又看,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用途。

“问你话呢!这是什么?!哪里来的?!”这时冯妈妈脸上露出了凶貌。

如何辩解?如果被人知晓自己在修研被禁的巫蛊术,必死无疑。苑儿咬着嘴唇,不敢作声。

“不愿说?好,那就不说,关柴房先饿个三天。”

“唷,这么热闹,怎么,冯妈妈这是在调教新来的姑娘么?”

冯妈妈的话刚说半句,一位着青白素色服饰的公子,手持一柄折扇拦在冯妈妈面前。

“哪里是什么新来的姑娘,从小就是我们楼里的人,这不是还在学艺嘛,没见过客,所以苏公子没见过。”冯妈妈见有客人出面,逐改了笑颜。

“什么事这么大动静,还要关柴房?”苏杰假装好奇打听着,其实,他早就在一旁多时,来龙去脉已听明白了八九分。

“不懂规矩,偷溜出楼了,还嘴硬不认错,这就教教她而已。”

苏杰见苑儿低着头,抖如筛糠,顿时起了怜悯。用扇尖轻挑起苑儿的下巴:

“姑娘,别害怕,你就老实告诉妈妈,向妈妈认个错,冯妈妈大人大量一定就会原谅你了。”

“我。。”苑儿不知这位陌生公子是何用意,没有领会他的好心。

“今日中秋夜,你偷溜出去是不是去集市上看灯会去了?这个。。这个鼎是不是在路上捡到的?嗯?是不是?”苏杰冲着她眨了眨眼。

“我。是。是捡的。”苑儿明白了苏杰的用意。

“还不认错?!”苏杰刻意提高了音量。

“妈妈我错了,苑儿再也不敢了,求妈妈饶了苑儿吧,苑儿再也不敢了。”聪明的苑儿一把抱住了冯妈妈的大腿,眼泪簌簌的掉落。

有客人又是常客出面说情了,总不能薄了客人的脸面。冯妈妈也就作罢了。那一刻,苑儿便于苏杰接下了缘分。后来越熟络以后,苏杰知晓了苑儿在学巫蛊,原也就好奇这些,所以不但没有揭穿,反而常帮她去买些修研巫蛊需要的用具。

随着一天天长大,情窦初开的苑儿发觉自己对苏杰有了特别的情愫。虽然知道苏杰只把自己看作妹妹一般,还是遏止不住对他的暗恋之情,这一恋就是四年多。如今日这般,离开紫华楼,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这是自己做了很久的梦。此刻她就身处这梦境中,如果这梦不醒来的代价是自己从此失聪,自己又怎会不愿意?

白府别院内,气氛凝重,白老爷子刚发完一通脾气。侍从、丫头,管家都跪在院子里,低着头大气不敢出。白杳来到平衍,原打算苏杰真治愈了他的小儿子,就带白若辉回都城,谁知大夫不见踪影,连自己的儿子也失了踪。大怒的白老将军狠狠的给了白若坤一记耳光,罚别院里所有的下人都跪在院子里。

“你们这群饭桶就给我这样跪到死!”白老爷子怒不可遏的丢下句狠话,亲自带着侍卫们出去找寻儿子。

“居然为那个野种,打我的脸!!!”白若坤咆哮着,将厅堂里成列的装饰品砸了个稀烂。一旁站着的屹青静默的等到白若坤发泄累了才开口:

“少将军请息怒。”

“他居然为了个野种对我动手!叫我怎么息怒!!”

“少将军,恕属下直言,当务之急应是在老将军之前找到小公子,请少将军平复情绪。”

屹青的话点醒了怒气中的白若坤。的确,当下不是生气发飙的时候。老头子先找到他,再想要了那野种性命就更难了。

“屹青,无论什么办法,一定要在老头子之前找到那个野种,杀了他。”

“属下遵命。”屹青带了白若坤的亲卫队,出了别院。

亲卫队由十五名身怀绝技,武艺高强的精壮侍卫组成。这些人都是从军队里精心选拔而出,每人至少精通五种兵器,擅长各种暗器。这些专门训练出来的亲卫平日勿需出征打仗,他们的任务是保卫位居要职的将军或者大臣们的安全,当然也担负执行一些特殊杀戮的任务。

屹青利用白若坤的怨恨,带出这只精锐的确是想抢先找到白若辉。除此之外,白杳的举动也令人费解,虽说爱之心切,可身为统领三军一国的大将军,有必要亲自带人去找寻?屹青总感觉这其中有些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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