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不算长但也绝不短。对于其他人来说,走出这暗室也许是束手无策,但对赵一沣而言却不只有一个选择。
此时他头脑已经完全的冷静下来了,已经在往这方面想了,同时也更加的肯定了段金山背后一定会不简单,他们要的是加入他们,然后为他们卖命。
“哼!既然是这样的欺人太甚,那就别怪我不顾曾读你书的那一点情面了。”赵一沣终于是从身上拿出了一个手机,并且播出了一个号码。
现代社会就是方便,只要身上存有一个手机,那马上就可以呼朋唤友。赵一沣虽然是为人喜欢独处,但并不能就此断定他没有朋友。到时朋友又招一大群朋友来,就算是不能把段金山怎样,但也能把他名声搞臭。至于打110报警,赵一沣却是不会做的,因为到时只怕招来的也不一定会是救助者。
忙音……
换一个号码
又是忙音……
也许这暗室有屏蔽设置。
再换一个号码
“咚……嗯……”手机关机了。
郁闷!现代社会手机的功能实在太多,耗电量也超大,能够待机几天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了,现在关机那也是正常现象。
赵一沣收起了手机,盘坐在地上思索。
这三面墙壁用的都是特种材料,是一个整体,中间连粘接缝都没有。但是,这世界上任何的东西都不可能是一个真正的整体,就像分子是由原子组成,原子又由更小的结构组成一样;而且既然是特种材料,那么成分就不会单一,这些不单一的成分会先构成颗粒状,再从颗粒状构成更大块的特种材料,而且在这些中间还可能有杂质。
所以不管是什么样的整体,它们肯定会存在许许多多的不同层次的结合部,这些结合部有些会很牢固,但也必定会有很弱的部位存在。
一段时间后,赵一沣站了起来。他先是用手在墙壁上慢慢的敲打,然后选中了一个地方,再掏出身上的指甲刀开始“心雕”。
心雕和微雕有点不一样,虽然两者都是要用心,但微雕者心中想的是图案、是文字,而心雕者心中想的却是初恋情人,是探索初恋情人身上最敏感的部位。
此时,赵一沣的眼睛已经微闭,耳朵已经失聪,鼻子已经失灵,而手腕却是在快速的抖动着。最后、剩下的,只有时间在慢慢的流逝。
如果这暗室里还有着第三者存在的话,那么他就会看到空气中的粉尘在逐渐的增多了,而耳中的沙沙声是连绵不断。
第一天,沙沙沙……
第二天,沙沙沙……
第三天,沙沙沙……
第四天,沙沙沙突然停止。此时只见墙壁上出现了一个圆洞,已经能够看到外面的泥土了。而在赵一沣身边除了心雕出一大堆的粉末外,还心雕出了一把手刀。
人类最原始的工具应该是手刀,因为手刀可以随意;而现在只剩下了不到一天的时间,不能再巧干了,而是要蛮干!快干!
突然,赵一沣把衣袖往上一虏,双手是紧握手刀,就拼命的挖了起来。
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效率,时间就是一切,只有抢在时间的前面,才能获得最终的胜利。
于是,赵一沣只一个劲的加快节奏,一双脚也在配合着往后猛蹬泥土。他已经不管方向了,只要哪里容易挖就往哪里去;而且还要挖得远一些,最好是远离这栋房子。
一个人处在黑暗的环境里,最难办的事情应该是计算时间,但这对赵一沣来说却是小菜一碟。因为在那三年的锻造生涯中,他已经是学会了用生理规律去掌握时间,也可以用节奏去掌握时间,根本就不用去数。
于是在一个时间后,赵一沣终于是往上挖了。
再一段时间后,赵一沣双手往上一举,就掀开了一块地砖,再双手往洞壁一按,人就站在了地面上。然后他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再拍了拍衣裤上的泥巴,再抬头往四周一看。
他看到了两个人。
其中一人他很熟悉,其一脸的很多天都没刮的坚硬胡茬,魁梧的身材,分明就是段金山。此时段金山正坐在一张茶几旁,茶几上摆的应该不是酒,而应该是茶,此时正端着个茶杯在慢慢的品,而眼睛却在看着赵一沣。
赵一沣脸顿时变黑了,心情是郁闷之极。
但段金山却开口说话了:“干了这么久的活,累了吧,口渴不?要不来喝一杯茶吧。”
赵一沣没有回答,却把目光看向了段金山旁边那人。只见此人最多二十出头,年纪应该要比赵一沣小一点点,长得英俊却又有点眉清目秀。此时也正端着个茶杯在慢慢的品,眼睛也正在看着赵一沣,不过却是一脸的无表情。
但这人既然是段金山请来的帮手,赵一沣当然就对他没好感了,于是只把目光往四周环视一遍,就又看向了段金山。
看到赵一沣竟然这样的不领情,段金山只好在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哈哈,不好意思,我临时租下了这院子,所以刚好就碰到了你。”
一个人为什么会狼狈,会不高雅,那是因为他们做事情失败;一个人为什么会很绅士,会很幽默,甚至会意气风发的,那是因为他们胜利了。段金山其实并不是一个幽默的人,但到了这种的情况下,其幽默感就会自然而来。
不过赵一沣虽然是狼狈,虽然是不见了高雅,却不服输。于是他把紧闭的嘴巴张开了:“段老板,你说话算数不?”
“当然算数,”段金山大声回答:“你随时都可以走。”
“很好,那我们就后会无期了。”赵一沣一边说话,一边往一个门口退。突然,他身形一转,一个加速,就冲上了右边的围墙,再右脚往墙上一凸起猛的一蹬,身形就又往上拔高了一些,再双手往围墙上一按,身体就要飞过围墙。
只是,他还是嫩了一点。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左手关节突然一麻,竟使不上力气,一时间身体失去了平衡,就从围墙上滚了下来。
这一次跌的很重,是全身的剧痛。好在这院子的地面还没有硬化,而是长满了一层浓密的青草,所以并没有被弄伤皮肉。
好半天后,赵一沣总算是从地上爬起,然后是怒视着段金山。因为刚才的一麻很明显是受到了外物打击。而出手之人除了段金山还会有谁。
但段金山却全然无视赵一沣的怒视,反而语气是变得严厉起来:“要走从门口走,大白天的翻围墙成何体统。”
“喷!”赵一沣心中怒火忽的上涨了一大截。这段金山以前看起来不过是一个表面装豪爽,其实是气量狭隘,并且也蛮横的人;但现在却是知道了,他不但是极端的卑鄙,而且是无聊到了透顶。于是赵一沣的目光不由的慢慢变得鄙夷了起来。
段金山一愣,不由疑问:“你不相信?。”
赵一沣不回话,因为他懒得回话,但仍然在鄙视着段金山,顺带也瞄了旁边那年轻人一眼。
“哈哈!”段金山突然笑了。“他只是我的一个后辈,刚好来拜访我,觉得这事情有趣,所以就顺便过来看看了。”
段金山说完,用手搔了几下脑袋,又继续说:“你们都是年轻人,应该好说话,要不你们相互说几句?”然后段金山就端起手中茶杯放在嘴边,而眼睛则是看着赵一沣两个。
在这世上,如果两者对决,一人拿另一人没有办法,那通常是会请帮手的。而帮手不外两种,一种是强横之士,另一种则是说客。只是这说客年纪也太年轻了点,而且就算是八十岁的老头子,此时的赵一沣也懒得理。于是他抬头,两眼望天,再细数起天上云朵来。
段金山眉头一皱,就要开口训斥。
但那年轻人却先说话了:“这位老兄,看你年纪应该比我年长几岁,可我入门在前,所以我们就不学长学弟的称呼了。敝人姓孙,你叫我孙亚东就好。”
赵一沣不回话,仍旧在数天上云朵。
孙亚东并不生气,一无表情的脸上反而带起了微笑:“我段叔人直爽,有些地方可能没讲清楚。其实他只是要你正式入门,然后进行正规的培训。”
赵一沣还是在数天上云朵。
连说两句都得不到回应,孙亚东把微笑收了起来,但仍旧继续说:“我们并不是什么帮派,也不是什么组织,段叔这么的做只是想你能为国家出一点力,不管怎么的说你也算是一个人才。”
这次,赵一沣却把目光从天上收了回来,继而在孙亚东和段金山两人之间看来看去。
他心中本就在怀疑这两人是什么组织,但没想到却是代表国家。而这孙亚东看来看人的本领应该要比段金山高一筹,只三句话就点中了赵一沣心中顾虑。不过如此直接的就亮明身份,如果他们又是国家的一个神秘部门的话,那结果就有点麻烦了,赵一沣想到这里脸色不由凝重了起来。
孙亚东看到所说的话终于起了作用,脸上不由又微笑了一下,继而却变得庄严:“我们的先辈历尽了千辛万苦打下了天下,使我们能够安居乐业,但我们不能就此认为从此以后可以各顾各的。国家要富强,要稳定,要想不被外敌侵略,而要求我们每一个人都出一份力量,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吧。”
孙亚东人虽然年轻,却有一股上位者的气质,这句话也讲得很有道理,至少赵一沣就无从去反驳,于是赵一沣就只有是看着孙亚东了。
孙亚东又微笑了一下,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又说开了。“听说赵兄喜欢游山玩水,这很好啊!这是一个很了不起的爱好!这也是国家所鼓励的。但是先国而后家,先家而后个人,个人兴趣爱好的实现必须要先考虑到国家才行,只有这样才能使个人的自由得到保障,赵兄你说呢?”
到了这份上,赵一沣不能不回话了。这世上一切的事情都可以不理,但只要是牵扯上国家两字,就必须得回。赵一沣理了理自己的思绪,终于是开口说话了。
“这位孙先生,你比我入门要早,如果叫你老弟,你可能会不高兴。你说先国而后家,先家而后个人,这话我却有点想法。”
“什么想法?”孙亚东眉头一皱,就问出话来。
孙亚东的皱眉赵一沣当然看到了,有些话他本来也是不想说的,但现在却不得不要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