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只是想找个借口缓解一下这几日的尴尬。
虚迷将我拉到他面前:“这便是你的不对了,你师兄还以为你经过那次脱了仙身之后现下或是留下了什么不妥。”
我头皮一麻,他又是怎么知道的,他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这个文昌君,是不是将我的家底都翻出来给他看了呀。
一时也没找出合适的话说,低着头在那寻思着要不要现下就拔腿跑了啊,怎么觉着现下这一老一小的在盘问我似的。
只能干干的笑了笑,拉着虚迷的手道:“你就当来看看我呗,整天闷在天界,就趁这几日就便在这逛逛呗”眼角扫过夜凌习,心里苦闷啊,这感觉一个夜凌习已经够折腾人的了,现下又来了虚迷这个千年老人精……
他转眼看向我道:“你说说看,这凡事有什么我老头子没玩过,没经历过的啊?”
我笑道:“这说得倒也十分在理,我们虚迷仙者什么事没经历过,光是下凡历劫便有多次,每次不是有才无伯乐郁郁终生,便是有颜有才没财,与千金小姐相爱而不得在一起,郁郁终生,又或者有颜有才又有权,偏偏忤逆看不上凡世皇帝,郁郁……呃……被讨伐,流落街头,郁郁终生……”
每多说一句话,虚迷的脸便堪堪难看了一些,他摸着胡子咳嗽几声道:“你这嘴最是刁钻不饶人的丫头,看来你师父南辖谷里的那老头还是对你管得宽泛了些,我……我这就去同他打声招呼,说我们聊兮这资质啊……”
见形势不很妙忙打断了话头:“等等,等等……我刚刚还没说完呢……像那样经历过最为苦难的人生,不是一个,而是很多,像这样体味人生百态,只有像这样才能睿智脱尘,像我身边的虚迷一样变成人见人爱,仙见仙心花开的天界……”
终于在夜凌习古怪的表情中,我艰难的拍着马屁,然而这马屁拍的似乎有些用力过猛,虚迷这样的好素质也没能听得下去:“得得得,你这张嘴啊,整天胡说八道。”
“那还要见师父吗,还要在他老人家身边提点提点我吗?”试探……
他笑着将我看着道:“两个活了万儿千年的老头子有什么好见的啊,大眼瞪小眼的想要聊天还不知要从哪一年说起……。”
我窃喜:“那不去了?”
虚迷点头
不放心的睨了他一眼:“当真?”
“这有什么真不真假不假的啊,我老头子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说假话不成。”
结果,虚迷还是跟着我们回了南辖谷,就在我心中欢悦的请他去另一个听说好吃的馆子“来怡香”吃一顿时。他自个儿却觉着有去一趟的必要了,我身体微斜。这老人家说得话真是经不起时间啊,刚刚出口的那句话,还在耳边没散去呢,不过说有件事儿想着有必要同师父商量商量,约莫和我没关系呢。
多了虚迷,回去的路上也热闹了不少,他还是一派老顽童的姿态,这路上还将我痛打那小流氓的凶悍样学了学,尔后调侃我说,你这般模样却真真像是那母夜叉。
后来又道虽说这人着实可恶,身子骨到底是凡胎弱骨,万一失手打坏了,少不得要要损伤些阴德。
南辖谷
南辖谷仙却像是料到今日有人会来,早早备好了清酒坐在前厅内静坐,空气像是滞缓着不很流通,四周没动静显得很是寂静,这种静并非一般的安静,而是感觉自己被装进了一口全密封闭得大瓮,平时的虫鸣鸟叫之声不闻,风吹草木声不闻,就连自己的呼吸之声都感觉听不见了,耳边却引引还觉着有些压迫感。师父坐的对面有一青竹毷丝空座,虚迷抬眼见座,飞身向前,挥袍落座,动作一气呵成。
动作大张大和合间竟连一丝空气流动的声音都没有听见。
突然风过前厅,卷起翻飞翠竹,刚刚停滞的气流像是顷刻间打开,帘起,一芽青竹叶尖儿缓缓飘落在南辖谷仙那盏半开阖的澄澈清酒之中,飘飘然在其间蜻蜓点水般在点开圈圈荡漾的涟漪,虚迷爽利声音似从天际而来:“南辖老儿,这是我来给你送的见面礼,礼轻情义重矣。”
南辖G县缓缓的睁开眼,觑了一眼虚迷,将其中的一盏清酒往对面一推,酒盏徐徐前进,未洒下一滴,。虚迷接过酒盏仰头饮尽,道了声谢。
站在一旁。思绪遥遥然,之前曾听轩宇说过,远古天地混沌时期,那些仙者与魔界无论是哪界的大神们过招,多半是撼动天地,比试之时,形式快如闪电,根本无法捕捉到对方的动作,只是所在处风云变色,草木失真,空气分子随时可炸裂成杀人于无形利器。
而就有一些大神们呢,性向文雅,喜欢风过无痕,水流无声的解决问题,即是现下这种状态,面上看上去太平无事,实地里早已暗潮汹涌,而往往便是这样的无声比试,才更考验能力与无上修为。
当时我吐槽觉着这些人也委实无聊,若是打就痛痛快快的打,亮出真刀真家伙,刀光剑影间酣畅淋漓的比出高低,若是那样轻描淡写间便有一个败下来,那些偶有机会一睹战局的人,都不曾知晓发生了什么,这样生怕被别人发现似的的比试,娘里娘气的实在不是什么大气的作风。
而现下看着他们坐在那处一动不动,这样长时间的静坐………倒也觉着没那么娘气,只是终究觉得这样静坐的比试法不很干脆利落。想着这约莫便是轩宇口中的高手间的见面形式吧。
等了一刻钟,没动……再等一会儿,依然没动静。半个时辰转眼过去,他们还是没动。等到后来我斜靠在门旁都打起盹儿来了,
其实他们过招不打紧,我却要实打实的跟着干等着,而夜凌习回来后也没见个身影,听说已是早早被召上了天,哎……可怜留我一个人,枯坐在那里。
又过了好长时间,感觉在这样下去,今晚可能便要在这过夜了,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这两个偏执的老头,要想睡觉总得自己想办法啊,便悄悄的一道虚迷跟前,想问他见面是否非要过招才行,还未开口呢,却听见浓重的鼻息声夹杂着一阵一阵的鼾声。
我凌乱了…………他这是睡着了。
难为我还一直担心着呢,他们若是长时间耗着可能伤了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