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所谓的虚迷和南辖两大高手的过招,这是我自己在脑中自行脑补的过程,但终究两个我较之比较亲近之人见面没有分外剑拔弩张这还是好的。起初的阵仗,还以为他们之前结了什么仇怨,虚迷此次来是前来报仇来着。
师父睁眼见我躬身站在虚迷老的身边,于是轻轻将手放在手边做了个禁音的手势,一个白胡子白发苍苍的老人嘴噘着竟然没显出任何的违和感,我也比了个“嘘”,悄悄从虚迷身边挪开,他轻轻招手道:“这老头神情有些疲意,让他再睡一会儿。”
请他喝了杯清酒,陪他坐了一会儿。
“师父你偏心,你就没看见你的小徒弟也累坏了,就不请徒弟喝杯清酒,让徒弟好好回去休息休息……”
“你来……你委屈是吧。”我点点头“这样啊……我让凌习带你出去,你若是光顾着玩,没有一点长进的话,以后还有让你委屈的时候。”
“……”
说着伸手探向我额头三寸天灵顶端的修瑞处,而后微笑道:“总算还有些长进……可是觉着自己的身子比先前轻泛许多。”点点头
想起那夜客栈屋顶,哎,喝了酒之后便也不轻了,当然这句话只能在心里嘀咕嘀咕。
也不知夜凌习被这么着急召回去所为何事……
虚迷还是久久的保持着一个姿势,我便也只能期期艾艾的又坐回先前的位置,等虚迷老醒来,已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
他自在的伸了个懒腰,摸了摸胡须,甚是惬意的道“哎呀哎呀,你这杯清酒倒很是醉人啊,竟在这睡了,哈哈,小小打了个盹儿,甚是舒爽啊。”我哀怨的看了他一眼,这还叫小小大了个盹儿,一个半时辰都过去了。照这时间我都可以泡个澡,吃个饭,现下都美滋滋躺在床上睡上一觉了。
他浑然不知我的哀怨,缓声道:“这次来访,只一件事儿,你这徒儿我怕也要使使。”
是以仍务自沉浸在哀怨中的我被甚是光荣而成功的在众多的繁杂修行里又添了一个活儿。虚迷想闲时让我去帮他辨辨药草,写写药理,听说他最近一时兴头要编写个‘至混沌开天到现今的跨越性里程碑式的医理界神篇’人手有些缺乏……
南辖听后二话没说一口答应后,两人互相恭维拍马后便将我这个事件的主要当事人晾在一旁喝酒聊天去了……
医理是虚迷从下便耳濡目染,每次去轩卓的苍梧殿经过颐棂藏书阁时也会随手顺下几本医书回去看看。因着青鸾觉着我话本子看多了,多少有些情节带入感,而她跟着我看得那些个身份差引起的爱情,那些个娇小姐爱上穷书生,贵公子恋上打鱼女,诸如此类的多少便老是觉着那些个人郎情妾意之后便时时便要提防着杀生之祸了,来自情敌的,来自男方贵公子的凶恶家丁,来自女方娇小姐更为凶恶的家丁,若是更有些势力的王公贵族,动用军队的都有之……
当她看到他们生死徘徊期期艾艾时将断气未断气时,便担心我若是代入太多,本着对我生命的关爱下便觉着我学一门医术多实用。而我也觉着话本子看多了头晕眼花时看看医书闲磕牙也可好好调剂下自己……
虚迷兴致来时偶尔说上两句,我便也听进去了,虚迷老他早年仙出,下凡历劫历练,投身的也有好些是医术世家,这却也有些根据,他实是尚还天地混沌时,专司凝练,敷丹之事之仙祖,自成形之时便专司药理,虽说仙家受伤自我闭关调息将养最为重要,但若不借助外力丹药辅助,恐有不甚也每每必有。
那些小到飞升的散仙,大到天地混沌初期的上仙,谁也不能准确的道出他们历劫之日将到他们或要受到怎样的考验。是以历劫前皆或服下丹药护住心脉最为稳妥。
而虚迷作为专司此物之仙,何以不下凡历练时重操旧业呢。
按他的话来说,他这医理的思想以深入到他也不知道的地方了,即便脱胎换骨也怕该不了他那医性。
他每每重返天宫回顾自己那凡世经历,每每都是泡在医馆里,少年时,白日里看医书,夜里看医书,吃饭时看医书,如厕时亦不忘看医书。学成之时,白日里看医书问诊,夜里看医书,吃饭看医书……
每次都扼腕叹息,感慨其实自己有颗想做风流才子的心,奈何怎到了凡世竟成了实打实的医书病人控。
还听说他有次历劫,生得风流倜傥,出落的白面书生清秀样,家里也甚富裕,自小也是饱读诗书,家里也没个与医有关的嗜好。也不在家藏医书。他逍遥自在的生活至及冠,这父母张罗着给他寻觅着一段良缘,他们也安然度过了几年。奈何几年后他却在那时脑中一根经又抽了过去,硬是要学医救命治人。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便重倒到他时时刻刻手不离医书,还自贴家财置办义馆,不要钱的给人看病抓药,不知是他医术想来自然高,还是免费的实在。总之他那一天到晚人头攒动,所以意料之中家财很快就挥霍一空。
最后他之前虽不是山珍海味,也餐餐丰美,虽不锦衣华服,却也绸缎着身的妻子,在家财挥霍尽了嚼了几年萝卜烂咸菜之后,终于觉着活着没啥想头了,便在他就医回来的那夜一桌萝卜老咸菜的就将他毒死,自己自尽了。
虚迷说这是段虐恋,我捂嘴笑笑道,是虐也看不到,恋也无从说起。简单的来说,你把一个好好的小娘子生生的逼疯了。
他总是皱着一张脸:“我怎么……哎……,想做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偶尔沾个花,捻个草的咋就这么难。”
我托着腮帮子看看他:“好歹还留了一世的好名望,那德高望重的啊。都说你是个活神仙。”
他一脸不以为然:“我本来就是。
自此,我繁忙的日子中便有又添了几重忙,且七天里必得匀出一两日去虚迷老的窟里,辨识药材,两地间疲于奔命。
每次在虚迷那累得腰酸背痛时就会不由的想,这虚迷老莫非是缺个任劳任怨的小药童,特特将我唤过去,让我担了这一茬。
就像这时,我又可怜巴巴的腰上别着个药筐,手上拿了药锄,四处去寻的草药。
天气却也是甚好,即将过了的夏,还带着些许余热。夕阳染红天际。
累了一天,终于找齐了近日来学的那几味草药。掸了掸身上刚刚摸爬着沾上的灰。伸了伸有些酸痛的脖子,揉了揉有些肿胀的双腿,觉着若是再来采药,还得戴个护膝才好,这样下去采药时腿一直跪在地上实在有些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