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上来一把拦住曹参正往下劈的大巴掌,劝道:“洗碗刷筷,乃你自愿;讲给谁听,由他做主,你怎能怨得了他?”
原本对仗义要饭的刘老三青眼相加,不想原来也是个唯利之徒,鄙视的眼神看着肖邦很是不爽。
曹参张着嘴巴抽抽着脸,双手抹着眼泪,极不情愿地被萧何拉走,嘴里还嚎:“可俺就是想听这个故事!”
看着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跟什么似的,刘肖邦心里有些好笑,也有些愧疚。
没办法,为了帮卢绾筹措修金,只能出此下策。明知道会得罪一帮人,可大丈夫行事,心中无愧便是顶天立地,大不了等筹够了修金,再多给他们讲几个好听的故事,反正素材不缺,也不怕侵权。
曹参远远看见那几个富家子弟听得哈哈大笑,气得把牙咬得吱吱的响,抱着膝往人群里蹭。眼睛肿的跟桃似的,一抽一泣一脸的怨,鼻涕不时往旁边的褥子上抹。
萧何独自躺在自己的铺上,不声不响望着窗外,似有所思。
刘肖邦偷眼瞄着这位日后西汉朝的第一功臣,努力发现着他的特别之处。
话不多说,埋头做事,要在后世,彻底死翘,肖邦这么总结着。
会干的不如会说的,会说的不如会送的,这是几年工作干下来多么痛的领悟啊!
没钱的学子们一脸的那个羡慕嫉妒恨呢,指指点点、瞅瞅眼眼,大声背着君子爱财取之以道,小声骂着有钱的王八太嚣张,心里怨着没钱的自己太可怜。
趁着肖邦上厕所的间隙,曹参人群里挑个子小的提溜了一个过来,一顿咬牙的暴揍后问:“借我一楚币行不?”
那小个子吐着血把手伸进了裤裆里破财消了灾。
曹参先去院里老鹰捉小鸡似的抓了那只小老虎骑在胯下,进屋从地上拾了肖邦扔下的哨棒,准备学着武松的样子彻底了结了这个在胯下吓得发抖的老虎。
好不容易等到肖邦回来,赶紧献上刚刚打劫来的楚币,一脸谄笑地端身坐定,哨棒一横,只等肖邦嘴里那个打字。
肖邦磨磨蹭蹭地摆了半天睡姿,翘着二郎腿用指甲掏了耳朵剔了牙,看着一群目光期待的学子们,才恍然大悟刚才的故事还没讲完:“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众学子一哄而散,只剩了曹参举着哨棒呆在那里。
曹参彻底疯了,哇呀呀叫了一阵,胯下的老虎又挨一顿揍,幸好曹参还等着要学着武松的样子杀虎,让他逃过此劫。
那学子心中却留下了抹不去的伤痕,从此远远见了曹参就没命地跑,鸡挡杀鸡狗挡咬狗,黄河挡了也要跳过去。没事总依偎在刘老三的身旁,做着各种扭捏恶心的动作,央求他一定要换个故事讲。
一晚上赚了十楚钱,乐得卢绾脸上贱开了花,要不是刘肖邦摆出咬舌自尽的姿势,卢绾以身相许的心都有了。
“有那么乐吗?只赚了区区十楚钱,你就乐成这样?知道一年修金多少吗?”
看着身旁这个二傻子一脸没见过钱的三炮样,肖邦不由地生气。
这句话说的卢绾笑得差点噎住。对呀!他娘的,修金一年三百楚钱,这十个楚币够干嘛的?连这个月的牙缝也塞不住啊!
“三哥,弟弟后半生的幸福就托付给你了呀!”求人办事不容易啊,要没有说跪就跪的胸襟,趁早自力更生吧!
看着一屁股趴倒在地上的卢绾,肖邦心中蛮钦佩这号贱人的勇气。
尊严是要付出代价的,自尊心太强了,很多时候就注定了要辛苦一生。
自己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宁愿自己吃苦受累,也不想张嘴求人,到最后成了一只独立寒秋的猪。
这点真要向老祖宗邦哥学学,一句“为之奈何?”麻翻了多少英雄豪杰那颗渴望认同感的心。
现在的肖邦就是这样,虽然瞧不起卢绾这样的人,可看着他三跪九叩求着自己,心中很受用,也很不好意思。只得上前将他扶起,告诉他别担心,一切包在自己身上,好好安心上学就是。
刚说完就抽自己这张臭嘴,没一点气节,怎么就被他的无耻攻破了呢?
第二天一早,肖邦起个大早,使劲挣开卢绾的怀抱,胳膊腿比昨日还疼。强忍了疼痛,瘸瘸拐拐,又是绕山一圈越野。
想着昨日的丢脸,看着今天的肚腩,是可忍孰不可忍?非得练出我那大分八块的腹肌来!
回来时候尚早,院公正在扫院子,看见刘肖邦手里提溜着一条胳膊粗的黑蛇从院门走了回来,以为是条鳝鱼,上去抓在手里才看清原来是这么粗的蛇,吓得口吐白沫犯了羊角风。
刘肖邦就势把黑蛇放他嘴里咬住,院公刚抽醒过来,就发现嘴巴里含着是条蛇,又是一顿抽。
刘肖邦想:你是抽上瘾了还是怎么着?索性将地上的扫帚把子给院公塞嘴里,这才做个了结。
老院公一个大马趴起来,就哭着要去请马老夫子给这往死吓老汉的熊孩子训话。
刘肖邦提着蛇进了饭堂,找把刀剁了蛇头,将蛇皮完完整整剥了下来。摘了蛇胆,蛇肉切成两半,一半认真剔去藏毒部位,加了盐巴和山里采来的几种野菌做香料,搅合了一袋黍米进去一起炖了;另一半留着自有他用。
从怀里掏出路上捡的几根大小形状强度都合适的木叉子,将蛇皮截成长度正好的几截分别绑在木叉子上,一个个韧性十足的弹弓就做好了。
作为一名创汉大咖,身上岂能连个趁手兵器都没有?心满意足地揣在怀中,回了寝舍吆五喝六的把众学子一个个踢醒,说今天要请小哥们吃大餐!
堂外院公正跟在马夫子屁股后面到处寻这个不晓事的东西,你丫的不知道老汉有心脏病啊?那么粗条黑蛇提在手里,让我还以为是鳝鱼,见老汉抽抽,又把蛇给老汉塞嘴里,造成老汉二次抽搐,此罪难饶,天理不容啊!
马夫子发誓逮着他一定要将他绑起来就地正法,一顿揍成鳝鱼,弥补老院公受伤的心。老院公一生未娶,把生命献给了学院献给了我们伟大的教育事业,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吃了豹子熊心胆,瞅着老汉好欺负是怎么着,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院公听着很不自在,忙忙解释道:“他倒是没打我。”
“这孙子!还想打?骂一句瞪一眼都不成!”
马夫子的话让老院公忽然担心起刘老三来,看夫子这架势不卸他八块,也得打断他条腿呀!慌忙跑前拦住了马夫子:“老马呀,算了吧,小孩子不懂事,他原也不知道我害这不经吓的病啊。”
马夫子停了脚,心想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脸上却是怒容不消:“算了?这孙子,我饶得了他我跟他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