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春园里花团锦簇,一派富贵喜庆。院中几个丫鬟忙的进进出出,没个停歇。卢绾刚才已经见过了萧何,并问他取了那一包裤子。萧何问他要这么多裤子何用?卢绾只说:“呆鸟!今夜洞房,我不多穿点,哪里等得到你们来救我?”说的萧何也笑了。
安排了下人们领着萧何去院里转转,熟悉熟悉地形。自己独自一人坐在梳妆台前看着新衣正发呆,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雍武和刘邦的说话声,知道是日盼夜盼的三哥回来了,这才打起精神,笑脸开门迎出来。
雍武一看自己的可人儿这会儿终于笑了,也开怀道:“我说呢,这大喜的日子,她也一天没个喜色,原来是想爹爹了!”一手扶着老丈人快步入屋,一手指了卢绾,托起几案上的新衣道:“如今你爹爹来了,这下总高兴了吧!瞧瞧这可是上好的布料,前日托了多少人好容易才从京城里买来的,你快快穿了,与你爹爹和我瞧瞧。”
卢绾故意摆出一副羞涩,用衣袖遮了晕红的脸,馋的雍武眼珠子差点掉出来,要不是碍着老丈人在这里不方便,早就如狼似虎地扑过去了。又想着今晚便要与她洞房,喜得木站在那里嘿嘿笑着直搓手。
“你在这里,却让我女孩儿家如何更衣?”卢绾扭着腰肢羞羞一问,雍武以手拍额道:“瞧我这眼性,倒把这茬给忘了!是了是了,是我疏忽了,你这花朵儿一样的嫩人儿,哪里就和我这老脸一般,贴在城墙上都不嫌厚!我这便出去,你赶紧换了衣裳,等前面一切便宜了,我就八抬大轿来娶你,切莫误了洞房吉时要紧。”
雍武笑着亲自给老丈人倒了一杯茶,难免又寒暄了几句,才带上门出来。走在路上忽又想起了一件事,顺手扯住一个过路的丫鬟,吩咐道:“你去!去厨房告诉一声,让把我昨儿从我姐夫那里要来的鹿血泡鹿鞭给炖上,老爷我待会入洞房前要用。”这才高兴着哼着曲去了。
屋里头卢绾正急的满屋子乱转,“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三哥,你们计划可曾周全,什么时候带我出去?待会儿我可就要陪了那个老骚棍入洞房了!刚才你也看见了,就他那个色样,今晚还不把我给吃喽!”说着想起那包裤子,绕过来席上坐了,撩起裙子就一条条穿起来:
“依我看,别人终究是靠不上的,到底还得靠自己!别的先不说,我先把这裤子穿了,省得那雍武到时候一撩我就漏了底,让他欺负了我。”
刘邦忍着笑上来劝道:“你先莫慌。你的事我自然有考虑,也一定会救你出去。只是今晚还得仰仗着你拖延时间,等把财物从后院里运出去,方可救你出去。”
卢绾一边自顾自穿着裤子,一边问道:“怎么个救法?到时我已被雍武抱上了床,你几个还能去洞房里把我劫出来不成?再说啦,要等到你们去时,我这屁股还保住保不住也难说。”
刘邦听他说这话,终于没掌住,扑哧一声连茶带水笑了出来,喷了卢绾一脸。卢绾抹着脸上的茶水,没好气地说道:“这是哪里话说的,怎么又给我喷了一脸?办法你到底是有还是没有?若没有时,便趁早说出来,我也不干了,我也趁早告诉那雍武,任他是杀是剐,只别受了这窝囊气,还给人鼓掌呢!”
刘邦这会还没停下笑,捂着肚子又笑了会儿,这才渐渐的平息了。直起身来劝他道:“卢绾兄弟,你也别多想,兄弟们岂会置你于不顾?待会少不得还有一套拜天地、拜高堂的过场,就趁这个当口,先让萧何与茹梦妹子去地窖里把财物取了,就从后院里墙上扔出,曹参已在外面备了马车等候,只等你我一起出去便从城东门逃出。三拜过后,雍武定会与各方亲朋好友饮酒作乐,那时,我们再趁便将你救出,一起远走高飞。”
卢绾听了,似觉有理,可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目光闪烁着:“要是雍武直接就要入洞房,三哥可想过怎么救我?”
“果真那样,我们只好故意在外面制出些乱子引他出来,趁机再把你救出。”
卢绾呆愣着想了会,还是不停穿起了裤子,“那我也还是保险点吧!三哥,我只和你说一句:我卢绾是为着三哥才冒这个险的,但求三哥时时刻刻想着我些,别到时把我一人丢下,也算我卢绾没有白跟三哥一回!”
“放心!三哥在这里对天起誓:即便让他把三哥抓了去砍头,也绝不会丢下你不顾!”
刘邦的誓言给了卢绾不少的信心,以他这多日的感觉,三哥但凡说出的话,那就必是要兑现的。他用力点了点头,道:“好!三哥,有你这句话,我卢绾就是今夜死了也值了!”
这时萧何已从外面回来,推门进来,看见两人正在深情对白,驻步干咳了两声,示意他俩自己回来了。
刘邦知道萧何的意思,赶紧甩开了卢绾的手,起身道:“哦,萧何兄弟回来了,正说你呢,待会卢绾与雍武大婚,府院里势必人多事杂,乱作一团。到时,你可趁着众人不备,带了这两把钥匙,一并将弹簧床也带上,径往睡春园里去找了曹小夫人。我前日已与她约好,你只说是我让你去,她便知晓。见了面,她自会领你去取了财物,到时你二人就将财物从后院墙上扔出便是。”
萧何接了钥匙,领命道:“大哥放心,刚才我已去院里转了一遭,今夜宾朋满座,各房里夫人们也都趁这机会出来给雍武道喜,二门、三门都解了禁,出入很方便。只是不知曹小夫人是哪个,别到时认错了,反倒招起来麻烦。”
“放心,我早与她约定好了,今夜她出来道过喜,便会回睡春园里等着接应你我。她是个绝世美女,与众不同,你一见便知。”
正说着,院外传来一阵笙箫唢呐之声,从窗上看时,雍武正领了轰轰烈烈一队迎亲人众,红灿灿火一般拥着一顶大红轿子进了园,缓缓来到正屋前停了,负责喊彩的仆役上前躬身作礼,向内贺道:
“迎新娘来迎新娘,震天动地鼓乐响。男女老少都来看,今日佳人要嫁人!恭喜小夫人,贺喜小夫人!雍家老爷率一众人等,恭迎小夫人上轿喽!”
卢绾无法,只得赶紧将外面的彩衣穿整齐了,披上了红盖头,在刘邦和萧何的搀扶下,伴着“出门把腿迈,养儿当元帅!”的喊彩声,出门,上轿,随了雍武等人,往大堂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