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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鸟归巢

两年后

情人节那天,婚礼进行曲中,我穿着洁白的礼服,在我旁边的是穿一袭低胸收腰,千娇百媚的新娘就是语嫣,安安已经是4岁的小帅哥了,今天他表现得很好,很尽职的做他花童的工作,俨然不像4岁的孩子,一本正经的牵着新娘的婚纱,步伐一致的随音乐的节奏徐徐的向前移动。

在30岁之前,语嫣还是决定嫁出去了,刚刚好,还来得及生个奥运宝宝,我离开了两年,再回到这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就如还是我昨天刚离开一般。

两年前,拿着常歌立下了那份切结书,辞去了幼儿园的工作,干妈虽然舍不得我们,但是我已经不得不走的,所以也含泪相送。于是父亲要求我回老家,毕竟老离开那么些年了,话说落叶要归根,父亲一定非常想念他生活了50多年的地方,就是当年那么难堪,他也没有走。所以我便陪父亲回去,然而回去之后,我时常听到有人背地里说我和安安的闲话,有一次,安安在和邻居玩,哭着回来问我说:

“妈咪,赵奶奶骂我说是野种,什么是野种?”

那一刻,我心都碎了,不到两岁的孩子,怎么会懂那些龌龊思想的人世界。既然家里也不能呆了,那么我也只能再走,我的人生就是旅途,没有停过,也不在乎多这一次,再父亲要准备去评理的时候,我拦下了他,因为我收拾了行李。父亲知道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就要和我一起离开。我知道父亲已经毫不容易回来,而且他身体不如以前,所以没有让他再跟我一起离开。

原本只想带安安去九寨沟的,没想到,在途中就留下来了,我在阿坝州一住就是两年,这两年里我当了大山的女儿,那里的大多数人是羌族人,还有些是藏族人,只有很少的汉人,我和安安刚去的时候。我们两个人都极不适应那里干燥的气候,但是让我们坚持下来的那里的风景和纯朴的大山人,在那里天天都可以看到蓝蓝的天空,还有在山上自由自在成群结队的牦牛。

这段时间,我在村里的学校代课教孩子们,那里的孩子要上学,很辛苦,要走很远的路,所以我当初去的时候,原本那间村里的小学要拆了,因为孩子少了,村里不在办学,然而我看到有些六七岁的孩子每天要走近10里路上学,就央求村长,让我试着代课,叫一年级的孩子,我不要工钱,只要在这里住下来就可以了。当时村长叶动容了,就答应了,另外还有一位之前的老师也但应在教几年,所以村里的小学就只有2个班,一年级和二年级。

因为语嫣结婚,再加上安安已经4岁了,我已经过了两年世外桃园的生活,何况我的积蓄已经所剩无几了,我不得不再次离开,又要重新的回到都市里过机械般生活了,离开的那天,孩子们的哭声还犹如在耳际。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我也要生活,我的安安也要长大。

我的思绪被牧师的声音拉了回来,看着语嫣幸福的模样,我欣慰不已,她终于有一个家了,一个可以给他幸福的男人,一个和我一个苦命童年的女孩,终于步入了幸福的红地毯。也许对于爱情,还是可以相信的,就如丁郁,语嫣,他们都有了幸福,老天,我的爱情旅途是否可以停下,因为我已累了。

终于忙到晚宴时候,已经要开席了,干妈问我说:

“筱清,你打电话问浩然,要不然等到开席再到就不好意思了。”

我拨通浩然电话,他说很快就过来,原本叶孜俊要请他做伴郎的,因为今天临时他有案子要办,所以才会晚来。

我回北京的这些日子,我和安安一直住在干妈家,两年前离开干妈,让她伤心不已,现在归来,让她更是开心之极,我原本以为,两年前离开了北京,我没有告诉浩然,我也叮嘱语嫣他们不能告诉他我的行踪。因为我相信时间过了,什么都淡了,然而回来之后浩然依然没有放下对我的那种微妙的感情。

浩然到的时候还是一身制服,见到语嫣和叶孜俊连连抱歉,现在的浩然和孜俊已是无话不谈的好哥们。去年浩然已经退伍转业到公安局工作,现在是海淀区公安局的副局长,才31岁,正是少年得志时。浩然抱着安安在我和干妈旁边坐下,和干妈寒暄片刻,干妈看到语嫣的婚礼,无不羡慕的对浩然说:

“浩然,你还在等什么呀,我和你爸,等你结婚,等得头发多白了好多。”

浩然还是憨憨的笑,想以此蒙混过关,哪知干妈触景生情,还是不依不饶的说:

“今年年底之前,你一定要好好地谈谈恋爱,不要一天到晚上班,你结婚也不会影响我们中国的治安呀。”

这时浩然看看我,我还能说什么,毕竟两年前我选择对他不告而别,他已经明白我不敢要他的。他见我没有说话,就说:

“我也想结婚,只要有人愿意,我一定在年底前结婚。”

干妈开心的大笑,说:

“只要你想结婚就好,之前给你介绍的那些女孩,你都不满意,你告诉我的理想对象,我让你三婶帮你留意。”

浩然赶快打住干妈的话说:

“我自己会留意了,不用你们麻烦啦。”

这是安安突然说:

“浩然叔叔,你结了婚,我和妈咪怎么办呀?”

我心里一惊,这下完了,怎么在藏得住,看到干妈一时疑惑的脸就说:

“我们还是一样呀。”

我赶快要去从浩然手里抱安安,哪知安安说:

“我要浩然叔叔抱。”

我一脸尴尬的。自己好笑笑说:

“安安太粘浩然了。”

干妈若有所思,过了一会说:

“你们俩人都让**心。”

我赶快把话题转移开,也许干妈也有觉察,看到她几次若无似有的看我。一餐喜宴下来,我吃得忐忑不安,怕安安又会说出不该说的话来。

晚上回到干妈家的时候,浩然就先带安安去洗澡了,这时干妈就问我说:

“筱清呀,你还要在北京上班吗?如果要的话,我可以再安排你去幼儿园。”

我看着干妈慈祥的目光,心里很内疚,干妈就浩然一个儿子,在他身上寄予太多的希望,干妈固然爱我,但是我毕竟有了一个安安。我自知般配不上,可是我却没有认真地拒绝过浩然。干妈见我沉默不言,就接着说:

“我的意思,只是安安已经要上幼儿园了,以后还要读书,你的压力也很大,如果你能给安安找一个爸爸,也许你得负担就轻一些。”

也许干妈今天真得的已经看出些来了,我想了想说:

“我之前答应安安的爸爸不会回来北京生活的,而却这两年我完全没有收入,虽然我很喜欢当老师,但是为了安安得将来,我现在一定要先赚一些钱才可以,所以,我等语嫣婚礼过后就会去上海,我已经给几家公司递过简历了。”

干妈沉思片刻说:

“那你让安安在我这里先上幼儿园吧,现在的孩子,都上学早。”

我原本也有此打算,现在干妈提出来,我心里感激不已,就说:

“谢谢干妈,等我在上海安顿好就会接他过去,到时候我父亲会去帮我照顾安安。”

这时浩然抱着安安出来从浴室出来,我赶紧去帮安安穿衣服,心里酸酸的,这两年来,我尽量不让自己去想念他,有时候我真的以为,我能够感动所有的人,可以理直气壮的和他生活了,其实我心里已经习惯了浩然,他言语不多,但是总是恰到好处,每每我心里难过时,他总会默默地陪我,很多时候我真的很希望还能见到他,我梦里的爱情旅途停留在他身上,可是现实里我只能是被动的。浩然见我不语,一脸的惆怅,就问我说:

“怎么啦?”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有恨自己,明明知道浩然是不可以爱的,可是还是经不起爱情的诱惑,当他再次对我开出美丽的爱情花朵时,我竟然如此舍不得,我看了看浩然,就说:

“我过几天要去上海,安安要暂时留在这里,心里舍不得。”

浩然立刻说:

“为什么要去上海,我以为你这一次可以留在北京了?我离开两年,我等你两年,因为我相信你还会回来的,你却还是要走。”

我知道他很伤心,一时之间,我能说什么?过了一会浩然说:

“我会说服我妈的,这方面,你放心,因为之前我太顾虑你对我爸妈的看法,所以,我一直没有表明,现在我只要暗示他们想必也知道了。”

我摇摇头说:

“现在不可,等等吧,我想等到干妈主动向我提起,这样就不会伤害他们老人家了。”

浩然见我执意如此,他也就答应,因为我知道他最希望的就是这样了。

过了几日,我已经给安安办好了所有入园手续,安安并没有像其他小朋友那样惧怕去幼儿园,也许是因为干妈在幼儿园的关系吧,但是我还没有告诉他,我要去上海的事,如果安安离开我,他一定会很难过,安安一直都是听话的孩子,没有像一般男孩那么调皮,也许是跟着我长大的关系,性格和我类似,使各安静的孩子,我在阿坝的时候,我给孩子们上课,安安又时候就自己坐在教室里玩,有时候时候会安静的听我讲课,所以他也习惯了学校的生活方式。

正在为怎样和安安到离别的时候,语嫣刚度完蜜月回来,她打电话给我,说:

“筱清,听说常歌不在北京了。”

我不由一惊,难道老天要我留在北京,于是我就问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

语嫣说:

“他和欧未央离婚了,欧未央给了他深圳的分公司,详细地我也不知道。”

我心里放心了,这些天伤心要和安安分开,终于可以不用了,我欣喜地问:

“那么我就不去上海了,你再帮我打听清楚一些,我好在北京找工作了,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储蓄了。”

语嫣说:

“孜俊刚刚公司了,等他回来我再让他去打听看看,因为他们公司还有和欧未央的贸易公司做生意。我休婚假前听说,我在的公司要招一个国内采购,等等去打电话。”

我心里欣喜若狂,如是真能留下来,那么我就不用离开安安,也许就能更早一些得到干妈的认可了。

10分钟后,语嫣打来说:

“筱清,太棒了,你明天到我们公司去面试,我刚才给总经理打了电话,推荐你。”

我们在电话里狂欢,我挂了电话之后,马上拨电话给浩然,他也兴奋不已。我看看时间才下午4点一刻,我今晚一定要好好庆祝一番,我去市场买了很多菜,等等到干妈和安安回来,我已经煲好了鸡汤,干干妈见我一个人在家做菜就说:

“筱清,我从来就不知道你会做菜,你是不是要去上海了,舍不得我们,所以做真么多菜呀?”

我很开心,抱着干妈,调皮的把她推出厨房,对着毯子脸颊孟亲一下说:

“干妈,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们,你在客厅休息,等干爹和浩然回来我再告诉你们。”

我唤安安说:

“安安,给奶奶捶捶腿哦,奶奶很累了。”

安安也兴高采烈的给干妈捶小腿。

等等7点30的时候,我已经做出一桌丰盛的菜,因为父亲是厨师,我常见他做菜,以前很讨厌做菜,但是有了安安之后我也开始跟着父亲学,所以做菜对我来说已不是难事。

干爹和浩然一同回来的,看见一桌菜,干爹就说:

“要不是,浩然跟我回来的,我一定以为是浩然做的,让我看看哦。”

干爹看完之后就说:

“想不到筱清的水平和我们浩然有得拼哦。”

大家开怀大笑,浩然更是爱意连连的偷偷看我,趁他们去洗手还故意说:

“深藏不露呀,看来我妈会越来越开心了。”

我故意瞪他,吃饭前,我把不去上海,而且明天去面试的消息告诉大家,干妈笑着说:

“这样最好拉,我还担心安安不愿意和你分开,现在就好了。”

浩然说:

“我看妈是舍不得筱清的菜吧,看得我都想吃了。”

大家一阵欢笑,安安并没有完全了解我们开心的事,只见我们开心就说:

“妈咪,以后你要常做菜给我们吃,你看奶奶爷爷和浩然叔叔都很开心。”

干爹笑着说:

“安安也知道我们开心呀,安安想不想永远和爷爷奶奶在一起呀?”

听干爹一说,安安马上跳起来说:

“好哦,以后我再也不离开爷爷奶奶哦。”

我一时讲不出话来,心里暖暖的,人间真有温情在。我还没有来得及抓住30岁的尾巴,就要让它溜走了,我经历了各种恋爱的辛酸,现在终于慢慢的平复了我昔日的伤口,但是面对浩然,一直不想让浩然去跟干妈说明,除了舍不得失去,更大的原因是拍爱情会再度变质。所以我自私的以为只有这样就最美好,但是人的岁月一去不回头,我们还能等吗?

浩然见我发愣,用手轻轻的握握的手,他的手真的很大,很温暖,我每一次都陶醉在他的这些举动里。也许他就是这样一个个人,一个我可以托付终身的人,这一刻,我真想对干妈和干爹说出来,但是如果他们不愿意,那我情何以堪。我一定要坚持下去,于是轻轻的把手从浩然手中抽出来。

干妈见我没有说话就问:

“筱清,你以后工作了还住这里吧,你不再这里,我和你干爹每天下班回来很无聊,浩然也很晚回来,他们男人哪会和我们聊天呀,何况我九月九退休了,到时候天天在家,可无聊了,有你和安安在我们就热闹多了。”

我心里很开心,正要讲话,干爹就说:

“我觉得呀,干脆筱清做我们媳妇好了。”

我心里一惊,难道干爹看出来了,我紧张得看着大家,干妈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浩然立即接着说:

“好呀,这样最好,两全其美。”

干妈有些疑惑的看着我们,我却慌了,不敢看大家,低着头吃饭,空气突然凝固了。一会干妈问干爹说:

“你刚才说什么呀?”

干爹也不知道要不要在讲,他也许也只是一时兴奋,没有细想,就说:

“随便聊聊得啦。”

浩然就说:

“爸,您怎能这样呢,说了就说了,还我白白高兴。”

浩然也许想趁此机会说穿,但是我不想气氛尴尬,就轻轻的扯了一下浩然的衣服,浩然似乎没有注意到。他接着说:

“妈,你觉得怎样,我早就想给你提了,我怕筱清不高兴就不敢说,可是到现在我觉得你们这么喜欢筱清。”

浩然用拜托的口气和干妈说话,我站起来说了一声,去盛一下汤,就迅速的站起来,进去厨房了,我没有办法继续下去。

站在厨房里,我心里很难过,虽然无数次想过,也许有这么一刻,但是,我还是没有办法接受刚才的发生的状况。,我多么希望我的幸福能维持在开饭之前的那一刻。

过了一会,就听干妈得声音说:

“筱清,汤盛好了就出来吧。”

我听她的声音没有不悦,心里轻松下来,就说:

“已经好了,我马上就盛出来。”

等我出去的时候,干妈和干爹都看着我,我一脸茫然的回望他们,我心里警告自己,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吧,我就笑着说:

“赶快喝汤吧,鸡汤有营养,喝了也暖和。“

我不敢看浩然,现在我要给自己最起码的尊严,只见干妈轻声地说:

“筱清呀,干妈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就跟亲女儿一样,我以前没有想到那么多,今天无意听到你干爹说,我才明白过来,你愿意做我的媳妇吗?”

我疑惑的望着干妈,难道他不反对吗?我有看了看干爹,他笑眯眯的等我回答,这时浩然站起来抱着安安说:

“安安,以后要叫我爸爸,好不好?”

安安大叫说:

“我有爸爸了,我有爸爸了。”

我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如此容易,我抱着干妈哭了起来,干妈抚摸我的头说:

“傻孩子,是喜事,要笑才对。”

我擦干幸福的眼泪,说:

“是的,妈,以后都不哭了。”

大家都笑了,我看着浩然憨直的笑容,心里默默地祝福我,祝福我的爱情之旅就停留在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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