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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判

第二天,我留言给欧未央,希望能见她一面,我不能等她来找我,因为我要把主动权掌握在我手里,等一个半小时,她的助理打电话给我,说让我去晚上8点前去她们公司找她。

晚上8点我准时到了那栋贸易大厦,她的助理之前就告诉我直接去12楼就好,但是大厦大门的保安还是打电话去确认了一番,足足盘问我又5分钟之久,要是平时我可能会掉头走了,可是今天我把我的好脾气拿出来对待像审查官一样的保安,终于他找不到任何差错,让我进去了。

我心情随着电梯的上升,越来越紧张,我仰起头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心里默默地为自己加油,刚走出电梯就听到手机简讯的声音,一看是浩然发来的,上面说:“我已经回到部队了,我等待你的处理好一切,相信我,我能给你的东西很多。”我心里明白,可是我现在还在僵局,我怎么迈得出那么艰难的一步。我收起了手机,做了一个大大的深呼吸,向欧未央的贸易公司走去。

欧未央的助理直接带我去欧未央的办公室旁边的一个小会客室,还好现在下班了,公司的人很少,也许她这样安排也是好的。我脑子里想,等等怎样给她一个好的开场白,十分钟后,她就进来了,我站起来,刚想和她讲我想好了的开场白,她竟然一边示意我坐下,一边说:

“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这一次仔细的看清了她的样貌,五官极其精致,但是常年的商场拼搏,让她透露出成熟女人的魅力和女强人特有的强悍,也许她比常歌还略大一两岁,但是给人感觉依然很青春,皮肤白皙透亮,我有些感慨的说:

“也许你并不想见我,但是,我只有见你,才能解决了这件事,所以给你添麻烦了。”

她摸不着边的说着:

“原来我们竟然有些相似之处,特别是眼睛,如果没有常歌我们或许能成为朋友。”

原来她也看出了,我看到她说话的时候眼里淡淡的忧伤,连这一点也相似,我知道她所忧伤的事,就说:

“也许是吧,但是我可以最诚恳的告诉你,我已经不再爱他,就如他所说,我是一个爱情要求太完美的人,只要有一点残缺,我就会放弃,男人在我身上是没有安全感的,同样我对男人也没有安全感。”

她淡淡的笑着说:

“你真的没有为你失去的感到忧伤吗?那天我明明看到你有心痛的表情。”

我回想到那天过马路,她明明看过我一眼,只是没有想到她如此细心,但是我是来谈安安的,不能这样和她绕下去了,就说:

“你这么出色,常歌找我就是为了他妈妈,没有别的,我现在你希望能帮帮我,我只想跟他说声抱歉和带安安离开这里而已。”

她停顿一下,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支票,望着我说:

“我能答应你去跟他说抱歉,但是我希望你能把孩子给常歌,因为我知道他一定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不再自己身边长大。”

她说着把手里的支票递给我,拿过她的支票,整整50万,终于把主题说出来了,好一个心胸宽阔的女人,我在心里狠狠的抽了一口气,不动声色的说:

“我想,你也许不知道,常歌跟孩子一点感情也没有,在他心里,只不过是他的一滴精血而已,可是,对我不一样,我是投入太多的爱心,感觉孩子一点一点长大的。如果我不出现在这里,也许他根本就不知道有孩子的存在,他还说,安安的事,是他母亲发现的,如果不是他母亲总是患疯病,他也没有想过要来找孩子的,他还说,他不希望因为孩子伤害到你。”

我说最后一句的时候把音量提高了一些,但是她还是有些怀疑的看着我,说:

“你不会明白的,我希望他有一个完整的家,所以,我想他一定想要回孩子的。”

我轻轻的把支票递还给她,也许她真的很爱她,所以我赌对了,我诚恳地对她说:

“我觉得你就尽量装不知道孩子的事,只要我离开这里,他就会慢慢淡忘了。但是离开之前,我一定要和他说明白孩子的事,他现在很伤心,我怕我的出现,他会更加难过,所以想请你想象办法,只要我和他谈妥之后,我就很快离开,我不会来打扰你们的。”

未央拿回支票的手还在犹豫,我知道她也是想要孩子的。因为她不能生的,何况安安确实是常歌的孩子,她要了回去,她就没有后顾之忧了。但是她矛盾也是因为孩子,那会是他们之间的一堵墙。我决定感动她,就说:

“我很小就没有妈妈的疼爱,所以我明白没有妈妈的孩子有多么凄惨,就算你将来对她多好,一旦他知道了真相,结果可想而知。总之我会尽快离开北京。常歌爱你,他就不会再想要我的孩子了。”

她也许被我说动了,也许她也希望我说的能尽快实现。她沉思后说:

“我就相信你吧,因为我也跟命运博一次。”

我心里的大石头放下来,因为只要她能放弃安安,常歌一定也会放弃,因为现在的欧未央是常歌的救命绳,况且因为我和安安,常歌德母亲才这样突然离开,他暂时一定不会想要安安的。

欧未央让我回家等她的电话,临走的时候,她停顿一下说:

“其实我很羡慕你,你能够在有孩子的时候还那么勇敢,如果是我,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有你坚强,也许我连坚强的机会也没有。”

我看到她眼里的忧伤,如果不是因为我和她的几分相似,她绝对不会在我面前呈现这样的颓废眼神,因为在别人眼里她是铁娘子,常歌也许也沉醉在她强势的表面下,在她身上感受到人世间的温暖吧。我也知道她所说的机会有可能是她没有生孩子的机会。希望上天怜人,虽然常歌不再是我可以依靠的人。这一刻却向上天祈祷,祈祷常歌能给她幸福。

于是我说:

“也许你觉得我和孩子的出现,让你对常歌有些失望,但是我想说的是,我已经是过去的,何况每个人都有过去,常歌的本质并不坏的,这些也许你比我还清楚。希望能尽快和他谈好孩子的事,已及对她母亲的遗憾,我就可以早些离开。”

我已经说得再明不过了,我知道她会助我一臂之力的。

两天后,依然是她的秘书打给我,说,常歌的母亲已经火化,后天就要回黑龙江,欧未央今晚6点就会去常歌的住处,明天他们一同回去黑龙江,所以,让我今晚6点的时候去常歌王府井附近的住处。

希望今晚这一切就顺利地结束了,我虽不是候鸟,但是我还是随时能寻觅到一块属于自己的净土。

语嫣原本要和我去,但是她既然认识欧未央,所以我就不能让她去,虽说工作不及我们感情重要,但是她也要有自己的生活,何况她的叶孜俊对她越来越好,就孟子新对待丁郁那样,我希望语嫣也能有丁郁一样的幸福,她们都是我最亲的姐妹,现在丁郁的宝宝也有6个月了。而语嫣以后将会成为北京人,和叶孜俊的家人在北京生活下去,他们的生意和欧未央的公司还有关联的。前些日子,我们还在说,要他们在2008之前结婚,等到奥运的时候,语嫣就可以带着肚子里的宝宝给奥运加油,以便给孩子做胎教,生出来的宝宝一定会使体育健将。所以我不能影响到她以后的生活。

我找到常歌住处时,已经6点半了,那个花园给人感觉很舒服,所有的窗户玻璃用的一律的海水蓝,最吸引人的就是一排排的落地窗。终于明白了常歌眼里的市侩,原来他要珍惜现在来之不易的物质生活,何况欧未央确实是难得的女子。

花园大门的保安仔细的检查我的身份证,我和配合的登记号访客表格。现在的物业管理做的真的不错,但是大多数是为有钱人做的。

因为欧未央的助理把他的详细地址跟我说的很清楚,所以我顺利地到了常歌的门口,开门的人是欧未央,也许她知道我要来,所以才来开门,她很沉稳的给我一个眼色,我会意过来,

就说:

“我找常歌。”

只见她一边让我进去,一边说:

“小歌子,有位小姐找你。”

原来她也叫他小歌子,就如常歌的母亲一样叫的亲切。我已经进屋去了,站在门里面,常歌从厨房探头出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眼里的恨意瞬间笼罩的他,然而当他眼光看到欧未央的时候变得稍微和善些,看来我找欧未央是对的。欧未央立刻对他说:

“你朋友吗?怎么不招呼一下?”

那样子真的掩饰得很彻底,常歌一定相信我们不认识,常歌愣了一下,有些慌乱的对她说:

“哦,她是陈筱清,以前认识的一个客户。”

我心里一阵冷笑,男人永远会低估女人的第六感,他只是在骗他自己,欧未央脸色有些失望的说:

“那你们好好聊,我去书房看看资料,明天就要去你家,还有些事没有安排好。”

我冲她诚恳的点头,真的很感谢她,常歌有些不安的对她说:

“那你去忙吧,我们聊一会就好了。”

欧未央进去书房关上门的一刹那,常歌立刻横眉竖眼的瞪着我,如果可以,那一刻他可能会把我吃了,但是我知道有欧未央在,他什么也不会做,所以我很安然。他压低声音恶狠狠的说:

“你怎么找到这里,你害死我妈,还不够,还要来拆散我们吗?”

在这一刻,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变得无比坚强,也许是本能的母爱吧,因为我要做的一切为了安安。我还是那个冷静的陈筱清,我镇静的说:

“我来是因为,我想跟你说,对于你母亲的事,我感到抱歉,虽然不是我害死他的,但是没有我她现在也不会死,但是,你自己也应该承担责任,你明明知道她病成那样,你还要我带安安去,如果那晚出事的是我或则安安,你的良心不会自责吗?”

他还没有反省,还狡辩的说:

“如果你不跟她抢安安的话,就不会刺激到她,她也突然不会发病,而没有了命,你推脱责任。”

我心平气和的说:

“我知道有责任,但是那时候你自己也在现场的,明明是她先发病的。我如果推脱责任,我就不会来找你,我带着安安走了,天涯海角,你怎么找得到。我来找你,是希望我们打开心结,不要再恨下去。”

他强词夺理说:

“我为什么要原谅你?”

历史都说男人心胸广阔,现在不知道他该不该汗颜,这一路走来我对他也算仁至义尽,他却还是如此,我心里感叹道,幸好没有结婚,要不然又得二婚了。不知道欧未央世界里的常歌是否也是如此,如是真的可惜了她。

既然来了,只能耐着性子说:

“如果你觉得你恨我,你心情很好的话,我也不介意,我今天来想和你说清楚,我是来说声对不起的,你不接受的话,我还是要说的,是对你母亲说的,我心里就无愧了,另外,关于安安,我想你就当不知道他的存在吧,因为你对他原本就没有任何的感情可言,他只是你奉献的一颗**而已。你也希望你的欧未央不知道安安吧?”

他有些犹豫的不说话,我接着说:

“你一旦要回安安,你就伤了欧未央,何况,你并没有把握要得回,你何苦赔了夫人又折兵呢?只要你答应不再给我和安安点来任何麻烦,我一定尽快离开北京,欧未央就不会在看到我,她不会怀疑你了。”

他是聪明人,他怎么不会明白其中的得失,他虽有些无赖,但是他现在一定不想失去欧未央,要不然他现在拥有的物质就一切都没有了,他就说:

“那么安安可以姓常吗?”

我早就准备好了,当初生安安的时候虽然没有想到常歌会变成今天这般模样,但是他原本就是常歌的骨肉,才给他取名为常毅安的。我拿出安安的出生证明给他看,上面的常毅安三个字然他欣慰的点点头,我一边说,一边拿出我早就写好的去切结书,上面简单的写了,在安安18岁以前,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常歌不能擅自和安安相认。常歌想不到我会这样认真地的处理安安的事,他生气的说:

“你如此不相信我?要我怎么相信你?”

我一本正经的回答:

“如果你能做到就不要怕签,你能签就证明你说到做到,何况我没有说要你一辈子不相认,我只是希望安安能简单快乐的长大,如果你是个好父亲,你害怕你儿子不认你,你不知道血浓于水吗?”

看来我的激将法起了作用,他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就签了,还愤愤地说:

“希望你遵守我们的诺言。”

我反问他道:

“我什么时候背叛过你吗?”

他尴尬的不说话,我收起切结书,希望我们今生不再相见,我站起来说:

“希望你能让我给伯母上三炷香,让她老人家,在天安宁。”

常歌正在犹豫,这时欧未央出来了,她若无其事的看着我们,我就说:

“欧小姐,不好意思,打搅你们了,我给伯母上炷香就回去了。”

欧未央看看常歌说:

“哪有打搅呀,小歌子,还不点香?”

常歌立刻反映过来,赶快去点香,我对着逝去的伯母的灵牌虔诚的磕了三个,希望她能一路好走,也保佑在事前唯一的孙子能健康快乐的长大,我会一辈子让他姓常的,请她安息。

我临走的时候感谢的向欧未央鞠了一躬,我心里真诚的谢谢她,我知道我的出现让她很难过,但是作为女人,她心胸很广,如果换成是我,一定做不到。所以在感情方面我真的很自私,就如常歌说的,我的爱是不能有一丝杂质的,所以爱我的会很辛苦。

出了门的那一瞬间,把自从常歌这次出现在紧张,不安以及有关常歌所有的悲伤,统统卸下来了。手里紧紧地握着刚才常歌签了名的切结书,心里终于轻松一些,但是因为常歌德母亲没有了生命,让我们都深深地遗憾。命运往往就有很多遗憾,所以我们活着的人就要更加的珍惜拥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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