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除了是摄政王的大婚之日外,也是睿亲王的大婚之日,与摄政王热闹相比,睿亲王府则明显冷清了很多,巫凈雪身穿着睿亲王妃的吉服,中规中矩的坐在新床上等着端木贤进来帮她除下凤冠,虽然这份婚姻是她强求来的,可她并不在乎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因为当你看上一样东西,如果你不自己伸手去拿,它是不可能自己跑到你手里,男人也一样。再者说现在人都是她的了,她有一辈子的时间陪着他,她会一点点的将那个女人的影子从他的心头抹掉,她至今都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当她左等右等等不到端木贤进新房,差身边的侍女前去大厅打探情况,得知端木贤已经喝的烂醉如泥,并且让人将他送到书房休息的时候,她心中长久以来苦苦压抑的怒火,便以燎原之势烧了上来。好!好!端木贤,你好!亏她这段时间一直顾忌他的心情,一直压抑着自己的脾气,今晚是洞房花烛夜,他竟然宁可去睡书房,也不想踏入新房一步,他把她巫凈雪当成什么了?!她巫郗国虽然是个附属国,可她堂堂一国公主的尊严岂能容他这般践踏?侍女心惊胆战的看着巫凈雪脸上近乎阴鸷的神色,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公主,现在怎么办?”巫凈雪冷笑一声,伸手取下头顶上的凤冠一把仍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那侍女被那声响惊的浑身一个激灵,就听见巫凈雪以一种叫人发寒的语气说:“怎么办?他不就是不想看见我么?我偏就不如他的意。”说完便拖着长长的红色裙摆朝外走去,那侍女赶紧跟上一起走出门外,那候在门外的一个丫鬟,看见她气势汹汹的自房间里走出来,朝她行了个礼便诧异的问道:“王妃,这天色已经很晚了,您怎么出来了?”那巫凈雪正在盛怒中,又岂能给她好脸色?她抬脚就将那丫鬟踹倒在地,冷笑道:“你还知道我是你们王妃,怎么本王妃要去哪儿,还得经由你一个小小贱婢的同意不成?”那丫鬟顾不得被她踹的腿上生疼,赶紧朝她跪好,连连磕头认罪道:“王妃恕罪,奴婢绝不敢有这样的想法,王妃恕罪,饶了奴婢罢。”巫凈雪理智全无的伸手抓住这丫鬟的前襟,将已经有些狰狞的脸凑近她的眼前,森然问道:“那你的意思,就是本王妃冤枉了你喽。”那丫鬟被巫凈雪提主了前襟,不能给她磕头,只能潸然泪下的哀求道:“王妃饶命,奴婢真的不是这个意思,王妃饶命啊!”巫凈雪仿佛很享受她这般惊恐的眼神,看着那丫鬟满脸都是泪水之后,才放开她的前襟,拍了拍手中并不存在的灰尘道:“本王妃现在还有事,就先放过你,回来再收拾你。”说完便带着身边的侍女向着书房的方向走去,她们一走,这丫鬟便无力的瘫在地上,满脑子都回荡着那句‘回来再收拾你’的话,她得罪了王妃怕是活不成了,她心里已经知道自己会有怎样的下场却无能为力,只能伏在冰冷的地面哽咽的哭泣。
“今儿这大喜的日子,你怎么在这里哭啊?要是给什么人看见了,你怕是要挨罚的。”突然一道清脆的叫人一听就觉得舒服的嗓音响起起,那丫鬟抬眼朝出声的那人看去,只见正是在王府伺候王爷最久的席婧姑娘,席婧见她抬头便问道:“王妃呢?可在新房,我从厨房拿了晚膳过来。”那丫鬟摇了摇头说道:“王妃朝王爷的书房去了。”然后想起了什么似的,赶忙一路膝行到席婧跟前,砰砰砰的就磕了几个头,便磕头便哭喊道:“席姑娘,求您救救奴婢吧!救救奴婢吧!”席婧没想到她突然行这么大的礼,愣了一会儿的功夫,那丫鬟便将额头都给磕破了,她赶忙放下手中的食盒,拦住她道:“哎,你这是干嘛?有话好好说啊,我能帮你的就一定帮你。”说着将人从地上扶了起来问道:“你发生什么事了?”那丫鬟紧紧的抓住了席婧的手,仿佛溺水之人抓住身边唯一的一块浮木一般,然后将事情原原本本跟她说了一遍,说完便苦苦哀求她救救她,几乎又要给她跪下了:“席姑娘,你救救我吧,奴婢还不想死啊。”席婧是个聪明又通透的姑娘,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种种,她都一一看在眼里,新王妃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也能看出个大概,眼下这王爷是摆明了要冷落王妃到底了,以新王妃这样的性格,又是一国公主,怕是不会这么善罢甘休,整个王府怕是都不得安宁了,而这个小丫头,在新王妃盛怒的这段时日内,说不定还真的不会放过她。席婧想了想从怀中拿出一个玉制的竹管递给她,那丫鬟傻傻的接过那跟竹管,茫然的看着她,席婧温声对她说道:“你带着这个信物去摄政王府,找一个叫赵虎的侍卫,他见到信物自然就明白是我托他照顾你,睿亲王府你是不宜久待了,赶紧回去收拾收拾行礼就离开吧。”那丫鬟眼泪顿时便流了下来道:“奴婢名叫幕霜,席姑娘的大恩大德,幕霜永世难忘,来生愿做牛做马报答席姑娘。”席婧温厚的笑了笑道:“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话,我们都是做奴婢的,姐妹之间有难,理应相互帮衬着点。”幕霜听的连连点头,又说了些许感谢的话,才千恩万谢的走了。
而当巫凈雪卷着一身的怒气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就看见端木贤只穿着一身白色中衣,坐在书桌前兀自饮酒,那身大红色的喜袍被胡乱的仍在地上,巫凈雪走进去俯身捡起地上的喜袍,看着端木贤的背影嗤笑道:“借酒浇愁的滋味不好受吧?自己的心上人此刻正躺在别的男人怀里,与其共赴巫山,你心里怕是嫉妒的要发疯了吧?”端木贤好似没听到一般,甚至连头的没有回,依旧笔挺的坐在书桌前,抬手给自己倒了杯酒。他的不闻不问让巫凈雪脸色更加的难看,她倒宁愿他回头仇恨的瞪着她,或是与她大声的争吵,可显然端木贤明白最好的反击就是无视对手这个道理。巫凈雪捏着手里的喜袍走近他,才看见他已经有些青白的嘴唇紧抿着,额际的青筋忽隐忽现,明显正在努力压抑着,什么嘛?原来还是在意的啊,巫凈雪突然觉得有些快意,她一点点凑近他,然后贴在他的耳边,漫不经心的说道:“不管你想还是不想,我都已经嫁进睿亲王府,是你端木贤的妻子了。不管你愿或不愿,离洬都已经嫁给你的皇弟,从今后就只能是你的弟妹,与你永生绝无可能!”她的话音刚落就见端木贤忍无可忍的,一把挥开了她,巫凈雪被她毫不留情的挥倒在地,就看见平日十分温文尔雅的男子,抬手将书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扫在地上,一时间书本、砚台还有酒壶等物的落地声轰然响起,端木贤又站起身一角踢翻了身前的书桌,砰的就是一声巨响,然后转头血红着双眼直直的盯着跪坐在地上的巫凈雪,巫凈雪头一次看见一向斯文的男人这般疯魔的模样,愣是被他眼里的阴寒惊得坐在地上不能动弹。
就在巫凈雪几乎要以为他会走过来打她的时候,端木贤冷冷的开口唤道:“来人!”原本早就听见书房里的动静,碍于没有主子召唤只得候在门外的侍卫飞快的推门进来了,一眼瞟见满屋子的狼藉和坐在地上狼狈的王妃,顿时躬下身子道:“王爷有何吩咐?”进府这么久以来,这还是头一次看见王爷发这么大的火,这新王妃在这方面来说,倒还真是有些本事。端木贤头也没回的吩咐道:“把她从书院里请出去,从今后谁敢擅自放她进书院,本王摘了他的脑袋。”从始至终,端木贤便用那种叫人心里发寒的眼神直直的盯着巫凈雪,巫凈雪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心惊,可当她听见他竟下了一个叫她禁足书院的命令后,便不管不顾的吵闹起来:“端木贤!你竟敢如此对我?我是你的王妃,整个王府有什么地方是我不可以去的?”端木贤冷笑一声反问道:“本王有承认你是我的王妃吗?我可有碰了你一根手指?你可曾见过哪国有这么名不副实的王妃?”端木贤的这番话,叫巫凈雪觉得分外刺耳,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一直风淡云轻的男子,会这么毫不留情的羞辱一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是他刚娶过门的妻子,端木贤缓步走到她身边,然后蹲下身冷漠的看着面前这个倍感羞辱的女子,道:“本王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本王就算娶不到离洬,也不会要你,你连人都不会是本王的,又怎可厚颜无耻的以本王王妃自居?”他话一说完便立刻站起了身,朝后退开了一步,仿佛连靠近她都是件叫他无法忍受的事,转头看着没有动静的侍卫责问道:“还愣着干嘛?还不把人拉出去?”巫凈雪恨恨的盯着他,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这么对她!她现在无比后悔在端木贤和她的婚事订下之后,就催促她父王回国了,现在她一人留在这里,连个能为她讨回公道的人都没有。端木贤眼见侍卫将突然变得异常安静的巫凈雪拉出房间之后,才脱力般的坐在一张椅子上,本来今日离洬要嫁给端木铮这件事,他觉得会是让他这辈子最为痛苦的事,可当今日与离洬对视之时,发现她眼中竟是那般平静,好像面对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时候,他才真正知道了什么叫如坠冰窟,现在回想起来,好像自从他那日大殿之中公然求娶巫凈雪开始,当时离洬眼里的什么东西就一点点消失了,然后就只剩下一片死静。明明知道以她那样的性格本就不易动情,若是动情便是一生不移,但那前提是对方不会先背叛她,他虽然没有背叛她,但终究是他先放开了手。离洬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她绝不会回头甚至不屑询问。端木贤曾无数次的想,若是他当时能找她说明与她商量,结果会不会不一样?若是他当时没有一意孤行的,用自以为可以帮她的方式来处理事情,结果会不会不一样?现在呢?他非但没有帮到她,反而把她推向了他的皇弟端木铮的怀里,端木铮在还以为离洬是男子的时候,就已对她产生那般深沉的感情,现在知道她是女子,他又怎么可能会放手?
摄政王府的新房内,离洬终究没有强行搬出去,她坐在床边看着端木铮淡淡的说道:“我没有与人同睡的习惯,既然你觉得要把你放在心上,要从同床共枕开始,那我只有几个要求,第一:你不能挨着我睡,最少离我一尺远;第二:由于个人习惯原因,我要睡外边;第三:就是你之前说过的,没有我的允许不能碰我,以上有任何一条你有异议,那就给我从新安排一间房。”端木铮也转身坐在床沿边,侧头看着她笑了笑道:“我没有异议。”然后抬脚上了床便自觉的往里挪了挪,整个人正人君子的就好像他是真的,刚刚才准备将离洬放在心上,之前也一直没有对她动过心一样。离洬见此倒是稍稍的放了心,便也抬腿坐了上来,可还没等她坐稳,端木铮的双手便朝着她的颈项探了过来,离洬眼中一冷,抬手便拦住了他伸过来的手,凉声问道:“你这是干嘛?”端木铮看她徒然变冷的脸,反倒露出不明所以的迷茫模样,看着她愣住了一般,道:“我是怕你睡觉会压住头发,想帮你把头发绑起来,没有别的意思,你别紧张。”离洬这才低头看着他的双手,果然看见他的指尖捏着一根玉带,离洬叹了口气道:“不用了,王爷也是习武之人,当是知道习武之人的天灵、颈项、后背等地方不能随意碰触,以后不要随意...”离洬话还没说完便愕然的看着端木铮那双洁净、白皙的双手,撩过她两边的脖颈,轻轻勾起贴在肌肤上的发丝,将其归拢在身后,然后用他手中的玉带快速的绑好。离洬无语的和他对视半晌,方才平淡的问道:“我不是说了不用?我不是说了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碰我?王爷打算食言而肥吗?”端木铮好脾气的笑了笑道:“能不能别叫我王爷,要是不想叫我的表字,就直接叫我的名字吧。”离洬还真没遇到过向他这样几乎是有些无赖的人,从小到大她身边那些兵痞子不少,要轮起厚颜无耻来肯定能甩他好几条街,可是就连这些兵痞们在她一个冷眼下,那些无耻的模样也要统统收起来,怎么这个人前人后高贵的不得了的摄政王,反倒在她面前露出这种无赖相,她的冷眼他就像看不到,她的冷言冷语他也能充耳不闻,甚至顾左右而言他,离洬抿了抿唇道:“端木铮你可真行。”端木铮无声的笑了笑道:“仲卿不要生气,我只是觉得规矩自然是要定的,但我们怎么说也已经是夫妻了,在不超过界线的情况下有些亲近的举止才是夫妻间的相处之道,你若是不习惯我随意接近你,我也可以先跟你打个招呼啊。”离洬漠然的看着他,就见端木铮老实的躺在床上的最里侧,然后拍了拍手边的锦被道:“先不说这些了,天都快亮了,快点休息吧。”说完就闭上了眼睛,离洬蹙了蹙眉,最终还是躺在了外侧,原本还以为因为换了地方,身边睡了个不怎么熟悉的男人,她会睡不着,可也许是因为这一天折腾的也实在有些累了,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觉得汹涌的睡意席卷而来,然后便沉沉的睡了过去,她身边的端木铮察觉到她的呼吸变得缓慢绵长之后,才悄悄的睁开了眼,侧头温柔的看着睡在身边的女子,然后兀自的扬起了嘴角。
第二日,当离洬醒来之时,天已经大亮了,一转头看见端木铮闭着眼,好像还没醒的样子,又看他睡觉倒还算老实,没有朝她贴过来,才有些满意的坐了起来。而端木铮呢,昨晚他心心念念的女子就睡在他身边,他又怎么可能真的睡得着?就那么眼也不眨的看了她一晚,一直到察觉离洬快要醒来的时候才闭眼装睡,听见了她起床的动静后,又装作被吵醒的模样,撑起身体转头看着离洬道:“早啊,不想再多睡会儿了?”可是这转头一看他就愣住了,离洬因为刚起床,那双摄人心魂的紫眸里还带着些淡淡的水汽,那原本十分普通、宽松中衣也遮不住她玲珑有致的曲线,昨晚虽然彻夜燃着红烛,可到底没有白天亮堂,现在被窗外射进来的阳光依照,简直就是个蛊惑人间的妖精!
端木铮不敢再把眼睛朝她身上瞟,只好看着她的眼睛,可一看那双水汽氤氲的双眼,不禁暗叹一声:要命!然后不自然的低头,握拳抵着唇瓣干咳了一声,问道:“昨晚睡的好么?”“唔。”离洬语音模糊的应了一声便起身下床了,门外候着的丫鬟和早早便等在外面的齐云萝,听见屋里有了动静,才轻轻叩了叩门,小心翼翼的问道:“王妃可是起来了?”离洬走到梳妆台前抬手揉了揉眉间应道:“嗯,进来吧。”齐云萝和门外候着的一众十几个丫鬟便鱼贯而入,有人手里捧着水盆,有人手里捧着毛巾,有人手里捧着首饰盒,十几个丫鬟一溜的站在离洬眼前,离洬此刻的模样就连端木铮看了都尚且把持不住,更何况这些小丫鬟,端木铮从床上下来便看见这群小丫头,竟敢这般明目张胆的直勾勾的盯着离洬看,端木铮的眉一下子皱了起来,连他都还不敢这么瞧着离洬,这群丫鬟还有没有尊卑之分了?齐云萝拿起一个丫鬟托盘上的衣服,送到离洬跟前见离洬看见那绯红的衣服皱起了眉,便解释道:“今日还要进宫参拜的,太朴素了也不好。”离洬没说什么,接过衣服自己转到屏风后面换了,本来想要伺候王妃更衣的小丫鬟,看见连王妃身边的侍女都没有进去,便知道这王妃怕是不习惯别人近身伺候。端木铮漫步走到这些丫鬟面前,这些丫鬟好像才看见他似的,朝他行了行礼道:“王爷万安。”端木铮伸手拿起衣服,边慢条斯理的穿着,边问道:“你们都是管家派来伺候王妃的?”一众丫鬟齐声答道:“是的,王爷。”这管家派这么多小丫头来伺候离洬,就是怕哪里怠慢了她,让她心生不快,端木铮大概能猜到那管家的心思,所以问了一句也就不再开口。反观齐云萝看他堂堂摄政王竟然没让人伺候着穿衣,倒是觉得奇怪,不过一看这些丫鬟竟也都习以为常的立在原地,大概知道这摄政王也是和她们将军一样。
没一会离洬穿戴整齐出来后,这些丫鬟又都两眼亮晶晶的看着她,一个拿着毛巾的丫鬟一看机会来了,立刻就要凑到离洬身边,给她递毛巾。谁知还没等她的脚动上一下,端木铮便轻巧的抽出她手里的毛巾,在那丫鬟惊愕的眼神中,将毛巾放在水盆中浸湿再拿起来拧干,然后抬手递给了离洬,那丫鬟近乎绝望的看着自家王爷高挺的背影,王妃现在人都是王爷您的了,王爷您还嫌不够么?为什么连我们伺候王妃的机会都要抢走?齐云萝在一旁愣了一下后,简直差点笑出来,好明显!这摄政王想要讨好将军的行为好明显!离洬无言的瞥了他一眼,接过他递来的毛巾擦了擦脸,手里拿着漱口杯的丫鬟,看见这样的情况,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这王爷,该不会...很快她的预感应验了,端木铮果然伸手拿过她托盘上的漱口杯,递给了离洬,从头到尾这些丫鬟再没有能凑近离洬的机会,这摄政王一边极其自然的接替这些丫鬟的活,一边浑不在意的吩咐道:“以后东西送进来就下去吧,王妃喜静,你们人太多。”这一句话登时像是将这些丫鬟打进了地狱似的,至少这些丫鬟的脸色,真的像是听见了什么惨无人道的消息一般难看,要知道整个王府的丫鬟在府中准备喜事的时候,便纷纷励志成为王妃的贴身丫鬟,她们这些这几日不晓得在老总管面前卖了多少乖,才能在王妃新婚的头一天被派来伺候,谁知道王爷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打碎了她们的梦想!这简直太惨绝人寰了!也是端木铮的这句话,让摄政王府的丫鬟们从此过上了愁云惨雾的日子。齐云萝看看那些丫鬟几乎是花容失色的脸,又看了看这摄政王面无表情的模样,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怎么觉得这摄政王好像在跟这些丫鬟们争宠呢?齐云萝嘴角抽了抽,突然有些忍不住了,便一本正经的跟离洬说:“将军,我突然想起我娘亲让我从她那里给你那个什么东西,我现在去看看。”离洬看见齐云萝微微扭曲的面容,只当她是内急了,便点头让她离去。齐云萝转身快步而去,一路憋着笑一直走到月娘暂住的房间,才笑了出来。月娘出来看着她奇怪的问道:“你好好的不去伺候将军,跑来这里笑个什么劲儿?”齐云萝捂着嘴嗤嗤直笑道:“我倒是想啊,不过可能从今日起,伺候将军怕是没有我的份了。”月娘了然的点头道:“是哦,这王府可不比将军府,这里的丫鬟那么多...”“母亲,你错了。”齐云萝神秘兮兮的说道:“再多的丫鬟也抵不上一个摄政王啊。”月娘睨了她一眼,嗔怪道:“你这丫头有什么话直说,还跟老娘卖起关子了。”齐云萝见她要恼了,才将早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月娘听了,月娘笑了笑道:“听你这么一说,这将军的师叔倒的确对将军挺上心的。你可别笑了,你现在还不懂,这样的男子才是女人最好的归宿。”
离洬和端木铮准备好了之后,便进宫拜见太皇太后去了。一进太和宫便看见端木贤和巫凈雪也在,只是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见离洬和端木铮两人进来,端木贤抬头看了离洬一眼后又飞快的垂下了头,巫凈雪嘴角擒着笑将离洬望着,只是那笑却不达眼底。太皇太后看见了离洬倒是十分开心,拉着离洬寒暄了一阵子,到了午膳之时又留他们几人在宫中吃了一顿饭,期间端木铮俨然一副与离洬老夫老妻的模样,无比自然的为离洬布菜,每夹一道菜还附在离洬耳边询问喜不喜欢,离洬吃饭虽然讲究,却并不挑食,不一会碗里便被端木铮堆成了一座小山,其实只要他做的不是太过,离洬是愿意在外面给他留着面子的,所以这顿饭他们吃的倒还算是融洽,太皇太后身边的老嬷嬷对着太皇太后笑道:“娘娘您看,这王爷对王妃还真是体贴入微啊。”太皇太后笑道:“可不是嘛,格非这孩子从小到大给哀家夹过的菜,十个手指都能数的过来,他这般殷勤的模样连哀家都是头一回见呢。”说着看向另一边只低头吃饭默不作声的端木贤道:“格景,不是母后说你,你也学学格非照顾着点自己的王妃呀。”巫凈雪可不敢指望端木贤能给他夹菜,所以便笑着说道:“母后,凈雪就是再不懂事,也知道女人嫁人之后就该以夫为天,我虽然是个公主可却也不能端着身份,让夫君来服侍我啊,该是我来服侍夫君才是。”说完便夹了一道菜要放进端木贤的碗里,端木贤便将碗微微往旁边挪了挪,原本应该掉进碗里的菜便掉在了桌子上。巫凈雪这就是在含沙射影的,指控离洬不懂事端着身价,让端木铮服侍她了,离洬对于这样的指控甚至连个眼神都欠奉,端木铮一边继续为她斟茶倒水,一边凉凉的朝着巫凈雪看了过去,那双对着离洬时,总是带着些许脉脉温情的眼眸,在看向巫凈雪的时候,便覆上了一层极地寒冰,他朝巫凈雪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道:“皇嫂此言差矣,本王觉得以夫为天这样的理论,不过就是那些深闺怨妇...哦,就是指那些并不得宠的正室,给自己心里上的一点安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