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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春猎如期而至的到来,出行的那天天气尚好,虽然寒风依旧有些凛冽,但也不如之前那般刺骨,地上的春雪还未完全消融,马车碾在上面发出细微的碎冰声,在朝百官浩浩荡荡、声势浩大的向着皇家狩猎林园进发,出行的排列顺序都是有些讲究的,皇帝仪仗自是不必说,文官大部分都是乘坐马车坠在靠后的部分,离洬的位置属于比较靠前的,皇帝仪仗边伴着的自然是太后,太皇太后等后宫女眷,紧跟其后的自然便是端木铮和端木贤两位王府的阵型,再后面便是各个藩王及其女眷,紧接着过了元帅就到了离洬了。她今天是骑着一匹纯黑的宝马,一路安静的伴着身旁的马车随着队伍往前走,一头长及脚裸的头发,破天荒的用了一根黑锻在发中的位置松松的绑起,一张夺魂摄魄的俊颜在黑亮的发丝间时隐时现,越发冰贵夺人的不似凡人,那种既张扬又内敛、既沉稳又带着些许邪肆的气质,引人注目不已,随行在侧的宫女、宦官、侍卫,无不从眼缝里偷偷窥视着她,暗暗惊叹传言的不符,在他回京的这段日子,可能千玥国离洬离将军的‘艳名’早已传遍大江南北了,就这容貌、这气质、这风骨果然不愧是千玥国第一人啊!

在离洬前面不远处,一张颇为清秀而又略带妩媚的脸,轻轻探近马车车帘,对走在外面的侍女询问道:“可曾看见将军吗?”侍女低低一笑会意的凑近车帘,对着里面羞不自胜的女子说道:“将军就在后面不远处呢!其实郡主在靖南王府是出了名的骑术精湛,就算弃车从马与那将军一起畅游,也是当得的。”那女子颇是难为情的羞恼道:“茹秋,你个死丫头,说什么呢,我一个姑娘家家的,怎好做这等没脸没皮的事儿?”原来这女子正是靖南王郡主端木秀宁,那叫茹秋的丫头听了她的话,表情登时有些古灵精怪的说道:“既然郡主抹不开脸,那就当奴婢什么都没说。只是啊……”那丫头故意拖长了语气,见自家主子真的有些焦急了才接着说道:“只是那个长公主啊、纳兰郡主啊,就不知道会不会向主子你这般想了,奴婢可是听说了,那纳兰郡主与离将军可是青梅竹马,交情非同一般,听说这段时间可是一直待在将军府的,您也该看出那个郡主可是个豪爽的不拘小节的主儿,没准儿等下便叫人家捷足先登喽……”茹秋故意将最后一句话放小音量,偏偏又让她可以听见的地步。端木秀宁闻言果然有些意动,只是抹不开女儿家的颜面,她也在京中译馆自然知道纳兰素是一直待在将军府的,她也去过几次将军府,只是都碰不上离洬,又顾虑着靖南王府的颜面,不便总是往将军府跑,她和纳兰素毕竟是不同的,他们是青梅竹马,就是纳兰素住在将军府的这段日子,也不曾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可是她不能,她与离洬之前素不相识,她之前几次去将军府已经算是过界了,所以虽然她与他同居京城,能见得到面的次数也不过就是那些公开场合。端木秀宁想到这里不免有些黯然,再一想到旁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长公主,女儿家的脸面终于还是没能抵挡得住,对离洬那飞蛾扑火般的迷恋。于是对着车帘外的茹秋吩咐道:“去给本郡牵匹马来。”茹秋又是一笑,走到旁边的侍卫前,吩咐了几句,侍卫很快牵了匹马过来,端木秀宁出了马车,因为是出来狩猎,所以就算之前是呆在马车上,穿的也不是不适合骑猎的裙装,倒是方便了她此刻突发的行动。策着马慢慢的向着离洬那边走去,那边侍卫见此便向着前面的靖南王禀报,靖南王回过头看着端木秀宁的背影,只是笑圆了一张看着分外憨厚的脸点了点头,对端木秀宁的举动不置一词。

这边离洬正对着姬瑶伸出车帘,略带了些兴奋的小脸微笑,月娘和齐云萝在马车里照顾着,偶尔会询问离洬冷不冷?要不要进马车里坐坐?离洬只是摇了摇头,看着姬瑶因为兴奋而显得容光焕发的小脸,表现出如这个年龄女孩子应有的天真与活力,才觉得这次带她出来是对的,毕竟天太冷,加上狩猎又是件血腥的事,她虽然是决定了要带她来,却始终觉得这是有些欠缺考虑的,然而所有的顾虑,都在看到她露出正常孩子都应该有的笑容时消融了。姬瑶坐了一会儿马车,看着在外面骑马的离洬,有些坐不住了,她有些想和离洬一起坐在马上,但是一向对她千依百顺的离洬,这次破天荒的怎么也不允许了,正在姬瑶还要再磨,离洬无奈劝慰的时候,一道轻柔的如山间轻烟般令人舒服的声音响起:“将军!许久不见,将军安好!”离洬听出这个声音是靖南王郡主端木秀宁的声音,她对那个女子还是有些印象的,记得那是个温婉的女子,典型的大家闺秀,无论是说话还是笑容,都秀秀气气的让人从心里觉得舒服,先不论靖南王的人品与打算,但就说离洬对她的感觉至少是并不讨厌的。回过头去,离洬对着她轻轻拱了拱手客气道:“郡主安好!”端木秀宁看着离洬因为拱手行礼,而略微低下的头,让脸部轮廓大部分都隐在发丝里,只露出一截秀眉,这才发现老天对他实在太过厚爱,就连眉型都要比别人来的完美,他的眉毛不似一般男子那般浓粗的扎眼,却也不似女子那般娇柔清淡,他的眉让人想到广袤蓝蓝的天,想到连绵起伏的远山,想到涓涟激荡的江水,想到一切浩瀚而又秀丽的事物,浓一分则曾,淡一分则减,连一双眉毛都完美到此等地步,让人不得不感慨造物主对他得天独厚的钟爱。端木秀宁笑道:“将军不必多礼。”接着看到离洬旁边的车帘旁,探出的那张小小的脸便又笑问道:“这位便是将军义女了吧,将军府宴席那天因为有事未能前去庆贺,还请将军不要见怪,秀宁今天在这里就给将军陪个不是了。”离洬提到姬瑶表情不自觉的就会软上几分,听到端木秀宁的告罪,又哪里真的能怪罪她,只是轻扯嘴角道:“郡主言重了。”端木秀宁见她如此表情,又哪里还能不明白姬瑶在她心中的分量?她本就聪明再加上刚刚没过来之前,在一旁看见的状况,只略微一猜便知道离洬和姬瑶的僵持是为哪般,于是便劝慰道:“将军,今天其实天气尚好,风也不是很大,姬小姐难道出门一趟,一直让她呆在马车里也怪闷的,让她和将军共乘一骑也未尝不可,沿路看看风景,姬小姐的心情也许会好上很多,再者要是将军觉得冷了,再将她送进马车里便也是了。”端木秀宁一边随着队伍跟着慢慢往前走,一边对着身旁的离洬轻轻一笑:“秀宁拙见,不知将军以为如何?”离洬本来就被姬瑶磨得有些意动,再加上端木秀宁头头是道的劝说,只是又看了看天气,也就点头答应了,姬瑶欢呼一声迫不及待的从马车里钻出来,离洬只得伸手将她捞进怀里,安放在身前的马背上。离洬担心她刚开始会有些怕,便温声安慰她不要紧张等等,倒是一向胆小的姬瑶,这次倒是出乎意料的大胆,非但不害怕反倒是高兴的马背上呵呵的笑,风将她难得开怀的笑声吹的很远,离洬想着也许端木秀宁是对的吧!端木秀宁突然有些羡慕起姬瑶来,她看得出姬瑶的幸运,她得到了离洬毫不虚假的关心和宠溺,这是无疑的,任谁都知道她身上没有什么是值得离洬企图的。

“我也有个妹妹,和姬小姐年龄相当,原本是个聪明伶俐又乖巧讨喜的丫头,去年上元节的时候走失了,父王找寻了近一年,最近这几个月才将她找回,可是没人知道这一年她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变化很大,变得不爱说不爱笑,时常一整天都木着张脸,母妃从此后也是整日里抱着她以泪洗面,就连这次进京,母妃也没能放心让她和我们一起。”端木秀宁想起自己那年幼的小妹,也不禁有些悲伤,她和妹妹岁数相差很大,妹妹刚出生那会儿,她已经很晓事了,会跟着母妃一起照顾年幼的妹妹,和她的感情不可谓不浓厚。她走失的那段时间,她和母妃一样难受,好容易将她找回来了,结果却依旧那么不尽人意。端木秀宁本以为说这些,离洬是不会有兴趣听的,男子本就不耐烦女人的那些情感琐事,何况是位高权重的将军?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离洬听的很认真,她不知道离洬是真的感兴趣,还是出于她自身修养的使然,总之离洬在别人讲话的时候会去认真的听,这让人觉得被尊重,从而会有想倾诉的欲望,端木秀宁与她说起这些其实也是有些私心的,她听过离洬喜爱孩子的传闻,又亲眼见识过她对姬瑶的宠爱,她觉得和她说起孩子应该能够引起她的兴趣,但是她又不确定离洬是不是喜欢听别人的私事,此刻没有看见她反感的表情,她才放下一颗忐忑的心,与离洬聊的倒也算是愉快。

他们这边聊得兴起,前方的反应却各不相同,纳兰素见此倒是没有过去打扰,而是安安分分的呆在纳兰珏的身边,只是眼神望向端木颜的那个方向轻勾了一下嘴角,她觉得这个时候有人会比她更加不爽、并且坐立难安,她心里就平衡了。端木颜不善骑术,她就是再不爽也无法跟着过去,最多也就只能在心里暗骂端木秀宁的厚颜,本来想去端木铮那里诉苦,但又想起端木铮一个男人,不能了解女儿家的那点小心思,便钻进了太皇太后的马车里,委屈的撒娇:“皇祖母!那靖南王的郡主行事也太过孟浪了些。”太皇太后笑着和身边的儿媳对视一眼,哪里看不出她们那些女儿家争风吃醋的心思,只是端木颜到底是她嫡亲的长孙女儿,她嘴上不说心里自然也是偏袒她的,她之前就是太顺风顺水,才让她挑到现在都要成老姑娘了,现在难得看见她如今这个表情,太皇太后玩心大起,故意装作不明白她的意思,笑道:“靖南的男女大防不比京都严谨,那秀宁又是个会骑术的,骑马在外面散散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端木颜再也想不到太皇太后会这么说,一时有些怔愣,皇祖母不是一向最重视这些男女之防吗?端木颜有些不能接受的道:“可是现在他们是在京都啊!这里又不是他们靖南!”太皇太后只笑而不语,端木颜无法只得转向太后道:“母后,您也觉得那端木秀宁的做法无伤大雅吗?”太后保养的依旧分外年轻的容貌上,笑出了一丝丝笑纹,本也有心安慰自己的宝贝公主,可又不愿拆老祖宗的台,便笑说:“这次出来狩猎本就是寻个开心,人家也算远来是客,怎好拿京都的那些规矩压制着人家,叫人家心里不痛快?”端木颜端庄艳丽的脸一下子便沉了下来,娇声埋怨道:“你们平时惯会拿那些规矩来压着我,这会儿倒都替那个丫头说话了,你们不公平!”这么一说眼眶就要红了,太皇太后见此也不再逗她,好声安慰道:“哀家的傻姑娘哦,你急什么呢?那端木秀宁与离将军那是万万不可能的。”见端木颜不解的看着她,她有些话不便明说,但是自己孙子心中的主意,她活了这么大岁数的人,多少还是可以猜得到的,她能猜到却不能对着端木颜明说,现下只能隐晦的安慰她:“那离洬要是个心中有主意的人,就绝对不会对秀宁那丫头上心,离洬是个聪明人,这点事情他还是拧的清的,你看纳兰家的那个小丫头现在可有沉不住气吗?你呀!还得多跟你家学学!”经她这么一提醒,端木颜才察觉到纳兰素今天确实没有异动,可是她和她不能相比啊,她与离洬是青梅竹马的情分,她自是可以放下心来的,依离洬对她的态度来看,将来也不会撇下她,可是她呢?她与离洬现在连半分交情也无,只是这些话她又不好意思对着太皇太后明说,只能不甘不愿的坐在马车里生闷气,太皇太后看见她依旧不开心,也不再劝慰,话已经说到这里,她还要自寻烦恼那就没有办法了。

让风炙觉得诡异的是,端木铮看见端木秀宁与离洬相谈甚欢之时,竟然没有冲过去拿马鞭抽那个女人,他对在神武大街上的那一马鞭,着实记忆犹新。那时候摄政王爷的眼里似乎都是燃了火的,那一马鞭抽的那叫一个干脆利落。今天竟然没有要过去找茬的意思,甚至嘴角隐隐的有些笑纹,这让风炙不禁觉得有些毛骨悚然,无疑的,端木铮这段时间实在太沉的住气,给风炙一种,他这段时间的放纵是为了将来更好、更准且更快的抓住猎物的危险感觉,风炙觉得他们王爷整个人都着魔了,表面上依旧和之前一般虽然偶尔凛冽,但也有和煦的时候一般无二,其实不然,他如今是从里到外都透着阴森的感觉,只是别人感觉不到罢了。风炙的心理分析是十分到位了,他把端木铮的心思猜了个八(和谐)九不离十,就像他现在嘴角的笑纹,看着明媚怡人,其实已经暗藏杀机,没人知道他此刻笑意融融之时,心里盘算的其实是,狩猎期间死个把人实在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而端木秀宁在与离洬相谈甚欢的时候,丝毫没有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氛,甚至是想不到有人会针对她而计划一场暗杀。

大队人马走到郊外一处较大的树林里整顿休息,树林里的树还没有长出新叶,光秃秃的树干上还堆着前几天的新雪,因为外人突来的闯入,而簌簌朝下掉落,侍卫们分工将地面的积雪清理干净后,才支上简易的餐具等物品。这次跟着离洬来狩猎的只有李怀仁和秦修远等几名将士,云骁卫说实话并不算是正规军,他们只是由离洬单独组织出来的一队精卫,没有收编进军队,在这样的场合也是不适合跟着离洬一起出来的。

离洬当初将他们组织起来却没有把他们收编,是希望他们能够一直享有自由之身,不会为军规所累,在想离开之时,便能离开。却没想到会令他们的身份变得有些微妙的尴尬,如果说他们不是军人又不尽然,他们具备一切军人应该具备的条件和素质,离洬因为这件事情的考虑不周,一直觉得有愧于他们,其实云骁卫倒是完全没有想那么多,他们从没把自己当做军人,只把自己当成离洬的护卫,在他们眼里,哪家有权有势的人家不会培养几个精卫之类的,所以他们也从不觉得自己的身份尴尬,别人做得为什么他们做不得?只是离洬的精卫有些多,又有些太精悍而已。这是云骁卫全体的认知,齐云萝兄妹曾经表示过,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云骁卫的自恋。离洬这边的膳食自然是由月娘来招呼的,端木秀宁已经回到靖南王那边,因为还在路途上,只能一切从简,各府的事宜都是由各府的人负责,只有这样才快捷且井然有序,离洬不会随便邀请旁边的别府的人过来用餐,一来不符合她的性格,二来那有些身份的人很惜命,他们大都不会在外面吃别人做出来的东西。本来离洬与李怀仁他们正默默地用餐,旁边不算吵闹但也绝对算不得安静,可是突然,旁边的人都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离洬抬头看见离靖远带着曲婉蓉缓步走到她这边,离洬的眼光首先落在曲婉蓉的面容上,随后想起了什么,便不着痕迹的移开目光,拿着手绢帮姬瑶擦了擦嘴角上的米粒之后,才站起身低哑的叫了声:“父亲、母亲……”离靖远笑着对离洬说道:“洬儿,你一直在外行军,我们父子间也一直没有什么交谈的机会,难得你回京一次,可也有自己的府邸,为父也不愿拘着你搬回来住,只是望你以后能多走动走动,你母亲也来了……她……”说完提到曲婉蓉,到底有些不好意思,只吱唔了两句便转开话题道:“这次出来狩猎,洬儿也玩的尽兴些,若是有什么短缺只管跟为父说。”离洬淡扯了下嘴角道:“嗯!我理会得。”月娘在旁边看那曲婉蓉,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听了离靖远的话,当着离洬的面不好意思嘲笑他,只是心中愤愤的腹诽:不常走动的时候都性命堪忧,要是经常走动还焉能有命在?离靖远又嘱咐了些家常琐事,离洬虽然在静静的听着他的话,眼神却不由自主的又游移到曲婉蓉的面容上,她对到现在还能看见这张脸而心怀感恩,所以不愿错过一眼能够看见她的机会,这么一看,她发现曲婉蓉的情绪并不对劲,她在这寒春时节额头有汗,手指有些紧张的痉挛着微微颤抖,这说明她心里极度心虚却要努力维持平稳,她的眼神游移不定、悄然闪烁,根本不敢与她的眼神对上,离洬一开始以为她是依旧厌恨于她才这般,可是好像又不完全是这样,就算她依旧厌恨她,她如今的神色也太过不对劲,离洬一时想不出她为什么对着她会这般紧张,便也有些走神,离靖远发现两人的奇怪,只当是因为之前的事两人再见才会这样的尴尬,便住了口带着曲婉蓉匆匆告辞离去了。

有些事情离洬一直想不通,她是个女子,这点身为父亲的离靖远显然并不知情,好似整个离府知道这件事的竟然只有曲婉蓉一人。她原本想过或许离家重男轻女,曲婉蓉生下她害怕地位受到威胁,才不得不隐瞒她的身份,又怕事情东窗事发就又想到将她送去军中一劳永逸,可如果是这样,离家重男轻女,又怎么可能让她把,做为离家第一个金孙的她送到军营里去?离靖远当初又是抱着何种心思,才不去阻止她的这一举动?她甚至想过她会不会根本就不是离家的孩子?毕竟曲婉蓉的脸依旧是她母亲的那张脸,她的父亲却不是现在离靖远那样的长相,可转念一想,这个也是不可能的,据她所知离家还有一个,固执己见、重视家风甚于一切的老太太,也就是她现在的奶奶,如果她不是离家的孩子,那个老太太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曲婉蓉,又怎么会允许她在离府持家这么多年?离洬想不通这些事情,所以一直不去想,然而今天曲婉蓉的异样,却让她莫名其妙的开始想这些她早该了解,却又一直没有了解的事,正在离洬想的有些头痛的时候,一张小小的脸凑到她的面前,怯生生的开口问道:“义父,你不开心吗?”离洬伸手拉过姬瑶,将她抱进怀里暖了暖她的小手,轻声回道:“我没有不开心,只是在想些事情,小瑶想不想去你娘亲那里?”不知道姬邵迁是不是想通过讨好姬瑶来巴结她,这次春猎带的家眷竟然是姬瑶的生母苏莲,姬瑶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我想和义父一起。”离洬每每听见’义父‘这个词从姬瑶的嘴里冒出来,都有些啼笑皆非,明明长着一张她妹妹的脸,却非要把她叫做义父,她可以想到这必是苏莲叮嘱她这么称呼的,无论她跟姬瑶说过多少遍,可以像之前一样叫哥哥,她下次开口的时候依然是叫义父,可见苏莲对她的洗脑有多成功了,真是个谨慎的女人不是吗?就这一点来说,离洬还是有些欣赏苏莲的。

队伍很快又重新出发,他们这次去春猎一个来回,少说也要半个月才能回京,自是不能在路上耽搁太久的,现在天黑的早,离洬早早的便将姬瑶送进马车里,姬瑶倒也听话,不再央求她再带着她,直到晚上队伍才再次停下,各府都支起了帐篷,纳兰素这个时候走了过来,看着离洬抱着姬瑶正在给她洗漱,一个忍不住就翻了白眼道:“不是有月娘嘛?这种事你也要给她做?阿离,你可真是越来越婆妈了。”离洬闻言只是笑,也不反驳直到把姬瑶收拾好,才将她交给月娘,回身正准备对着她说话,这时候端木铮和端木贤一前一后的走了过来,纳兰素本来心情就不是很好,现在看见他们心情更加恶劣,她觉得她跟端木家的人绝对犯冲,或者也可以说是离洬太招姓端木的了,只是可别到最后端木家的这些人都栽在离洬手里,纳兰素不无讽刺的想。

离洬把姬瑶交给月娘后,便让月娘带着她进帐篷里休息了,她现在名义上是姬瑶的义父,虽然姬瑶现在也还小,但她到底是个女孩子,离洬又不是姬瑶的亲生父亲,所以就算姬瑶很想和她一起,她也不能带着她睡,只得交给月娘,以离洬为姬瑶百般着想的性子,纳兰素对这点并不意外,端木铮和端木贤在走过来的时候,就看见离洬连那等洗漱小事都要亲力亲为的模样,她对姬瑶的宠爱已经到了何种地步,根本不言而喻。端木铮虽然诧异他身为将军,居然可以为这个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女孩做到这个地步,随即便想他可能真的很喜欢孩子吧!而端木贤暗暗翘了翘嘴角,他想的和端木铮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他觉得离洬如果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定然会是一个好母亲。这时候端木铮开口问道:“我和皇兄要去附近打些野味回来,仲卿可愿一起?”纳兰素在一边撇嘴:你们这些位高权重的王爷,想吃野味那里需要自己去打?多少人会争着抢着送给你们?想打野味是假,想和离洬套近乎是真吧?!离洬还没回答,纳兰素便一把挽住离洬的手,皮笑肉不笑的抢先回道:“去!为什么不去?反正早晚都是要猎的,现在就当练练手了。”离洬颇为惊讶的看着她,她的表情实在不像想去的样子,怎么说出来的话却相反呢?纳兰素的性子她还是了解的,她不想做的事,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根本不可能是看在他们是王爷的份上来将就他们,如今这是……纳兰素心中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你们要和离洬去打野味,可以啊!反正是别想甩掉她的,要是不应下他们,万一等下还有什么别的幺蛾子呢?还不如应下他们,这样一切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倒要看看他们还能搞出什么名堂?她一口替离洬答应下来,端木铮兄弟俩也有些不解,她对他们的不喜表现的那么明显,他们想当做不知道都不可能,端木贤倒是还好,他虽然不知道纳兰素是为什么讨厌他,但是他对纳兰素也没有什么别的感觉,端木铮就不同了,他知道纳兰素讨厌他,只是刚好他看纳兰素也不是很顺眼,用风炙的话来说,王爷您那可不是不顺眼那么简单啊!现在她一口就答应下来,端木贤不知道是为什么,端木铮却可以猜测出她抱着的是何等心思,只是能让他在乎的只有离洬而已,对于她心中的那点心思他可以无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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