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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皇上的心,可会烫

慕容彻夜入长安宫,自然是有人告密。而皇上要搜查的人,也绝不是陌勋。凤榻上,君夜所有的反常,她并不是看不出来,唯一可以解释的,便是他知道那人还在自己宫中。且,是同自己关系非常。只不过,他缺少一个继续搜查下去的理由,故而将一身怒意发在陌勋的身上。

思及此,慕容长安禁不住战栗连连,躺在自己身侧的究竟是怎样一名男子,心思,竟会如此缜密难测,就连算计人,都让对方难以察觉。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推入无底深渊,万劫不复。

龙潭虎穴,自己真能闯得过来么?讳深莫测的两宫太后,得势的茗皇贵妃,还有,身侧这位皇帝,自己的夫君。这一刻,慕容长安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寂寥,何谓夫妻,不该是一生一世,相互扶持么?可他们呢?说不上相互算计,却没有一点夫妻的情谊。今日,若不是陌勋中途相救,皇帝,又会将自己怎样?慕容彻虽是‘她’的大哥,却是臣子的身份,皇帝一旦真要治罪,随便安上一个罪名,就够他们受的了。

慕容长安睁开朦胧的眸子,还是不习惯这么近的距离。她深知,只有离得远远的,才不会被任何人伤害,一旦所伤,那便是体无完肤。

她小心翼翼转过身,背对着君夜,双手交叠在身前,将自己环起来,这才安心地闭上眼睛。

而几乎是同时,身后的男子咻地睁开眼,床架上,一盏荷叶清的纱灯隐射出他眸中的冷静异常。皇室同慕容家的较量,实则,是在他们二人身上。君夜无时不在想着将慕容家的势力收为己用,将整个分割为三的江山,一举擒在手中。

他明白,慕容长安只是慕容家人手上的一颗棋子,一颗,妄想将自己拿住的棋子。

他们二人,如此的相似,就连一个简单的眼神,都是一样的。君夜伸出手去,揽在慕容长安腰上,这个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连他自己都没有细想。

一夜,睡得并不安稳,她总觉着像是有什么东西掐住自己的咽喉,喘不上气来。

慕容彻掸掉膝上粉尘,榻上,只有慕容长安一人紧皱着眉,沉沉睡熟。薄而暖的天蚕丝被将她整个人从头至尾包裹起来,只露出一颗脑袋。他想要上前,步子顿了下,终是大步朝着长安宫外走去,君夜定是去了早朝,自己若再不赶过去,怕,又要节外生枝。

慕容长安醒来之时,殿内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一手抚向身侧,被窝里面那一角的位置早就凉透,将身上的锦被掀开,她赤足踩上绵软毛毯。顺着偌大的内殿走上一圈,这才更衣,让外头的丫鬟进来伺候自己洗漱。

打开殿门,薄雾迅速迷眼,浓密的睫毛凝聚上一层,慕容长安眼眸微阖,只觉沉重。短发上,亦是点上些许水珠,“好大的雾。”

“娘娘,马上就要过冬了。”边上,竹溪将披风环住她双肩,“娘娘这是要去哪?”

“随便走走。”慕容长安说完,便自古踏足,顺着蜿蜒的长廊一路向前走去。

“呜呜……”

“好了,”榻上,陌勋整个人趴着,两手枕在下方,不住劝慰边上的林然,“又没什么大事。”

“还说没有呢,都快被打死了,”林然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抱怨深深,“您说您这好好的,不就是出去送碗药嘛,搞成这样……”

望着喋喋不休的徒弟,陌勋无奈轻笑,“这不好好的么?”

“对啊,好好地躺着呢!”丝毫不留情面地驳回,她端过桌上的药丸,“快些把药喝了。”

清一色的板面,阴冷的地方,已经开始结上浓霜,大红的披风画出旖旎,慕容长安双手拢于袖中,眉梢,点上清冷。

“好了,这下总行了吧?”

远远的,传来一阵药味,萦绕在鼻尖,再也挥不去。舒展开的秀眉,再度拢紧,她顺着那股味道,急促而去。

“娘娘——”身后,众人急忙跟上。

陌勋刚将药碗放在林然手上,便看见慕容长安站在殿外,背着光,身后的朝晖,照射得她整张小脸华彩熠熠,说不出的异样美艳。而林然见状,则是迅速拉下脸,盈盈一拜,“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她并没有马上跨进去,而是站在殿外,端视着屋内。偌大的屋子,除了一张床榻,便是一个巨大的书架,整整占了半边屋子,上面齐整摆放着一摞摞的医书,空气中,隐约可闻一股浓郁的药味。

“谢娘娘。”林然不甘地退到一边,站了许久,慕容长安才踏进屋子。

榻上的男子,脸色略显苍白,一条锦被盖在腰际。她徐徐上前,站定后方启音道,“昨儿的事,谢谢你。”

陌勋只是一笑,其中,意味深长,他朝着边上的林然使个眼色,“你先下去。”

“师傅——”

“下去。”温润的眸子闪过不容忽视的坚决,林然见状,只得乖乖退下。

“但是,”慕容长安一瞬不瞬注视陌勋的脸色,“我不会报答。”你情我愿,这五十板子,也是你自愿挨的。

听闻,他只是拉开唇角,手肘将身子撑起几分,“臣,不要娘娘的报答。”

“那你要什么?”慕容长安语气不悦,声音禁不住尖锐。

“这是臣,欠你的。”陌勋侧身望向慕容长安,牵一发动全身,俊脸疼得紧紧揪起来。

“欠我的?”她大为不解,莫不是,长安同他有什么纠葛不成?“本宫同陌医师,可有渊源?”

薄雾,顺着大开的屋门飘散进来,每一个角落,都不遗漏。整个屋子像是置身于万丈云端,凸显地站在中央的女子,越发淡漠。

“对,是我欠你的。”陌勋再度重复,这夫妻缠一旦服下,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是否能将它控制住。名为‘缠’,顾名思义,要想处之,必定要忍受锥心噬骨之痛。而如今,那药性已然深入五脏六腑,向着心脉而去。自己,却压根找不到将它根除的法子。现今虽是无大碍,可这人心难测,夫妻缠留在体内,无异于埋下一个致命的隐患。

慕容长安听闻不再言语,她不是长安,有些事还是装傻充愣的好。

二人各怀心思,直到自己踏出屋子之时,她才惊醒反应,自己怎会,无端被一股药味吸引至此?想要四处走走的心也淡了,早早便回了长安宫。

是夜。丫鬟掌灯,驱尽外头的凉夜。阖上殿门,慕容长安习惯了一人,她靠坐在贵妃榻上,不困,只是眯眼。

君夜进来之时,就看见她一副慵懒之姿,宽大的寝衣,半边拖在地上,而慕容长安却浑然不知,直到那脚步声越渐靠近,才警惕睁眼。

“皇上,”看清楚来人,她神色一松,起身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可是朕扰了皇后清梦?”君夜拉着她的手,在软塌上坐下,一手将她略有凌乱的发丝抚顺。

“不是,臣妾只是休息会,并未入睡。”被抓着的手,任由君夜放在掌中,慕容长安眸中犹有倦意,酸涩的瞳仁难受,只得伸出另一手去轻揉。

“别动!”君夜拉下她的柔荑,望着她微红的眼睛,慢慢凑过身去。

近在咫尺,这尊王的气息,不得不说是冷冽异常。薄唇紧抿,气息微吐在眼睛上,她试着眨几下,倒是好多了。

“皇后,昨晚没睡好?”漫不经心将手收回,君夜似笑非笑,嘴角勾起。

“只是这天,容易困顿罢了。”慕容长安倚在旁侧,同他保持相宜的距离。

君夜侧目斜睨,只见她,单手撑于脑袋下,菱唇微阖,晶莹剔透的眸子定于一处,自然是别样风情,美艳不可言。凑上几分,嗅着女子沁人体香,脸上似有沉醉。

“皇上,皇后娘娘。”偏的,有人不识相前来打扰。

“何事?”君夜满心不悦,正坐起身。

“回皇上,寝房那边使唤奴才过来问一声,皇上今晚是要招寝哪位娘娘?”太监手上拖着盘子,站在外侧不敢抬头。

“进来。”君夜撸起袖口,单手抚顺。

“是,皇上。”亦步亦趋,年幼的小太监不过一十五六,双眼只是瞅着地面不敢抬起。双膝磕在地面上,将手中盘子恭敬递到君夜面前,任他翻牌。

一块块制作精巧的纯色金牌,赫然呈现在慕容长安眼前,尾段,无一例外挂着上好流苏,宫灯光照,泛出层层冷光。

这就是翻牌制度,后宫佳丽三千,皇帝做不到雨露均施。

君夜望着那些合起的金牌,随意伸出手,指尖刚触及边缘,就缩了回来。他身子朝慕容长安靠近,大掌亲昵执起她落在身侧的柔荑,“皇后,你来。”

“臣妾不敢!”她老实作答,手心握起。

“朕让你翻,你便翻!”君夜眼底微愠,抓起她的手放在托盘中。

掌心一凉,坚硬的金属质地磕的手有点疼,“那臣妾便随意翻了。”她望着琳琅满目的牌子,将手放在第一块上头,翻过来。只见上头,烫刻一行小字,她虽是对炫朝文字懂得不多,然,这些还是能认识的。

长安宫,皇后!

“恭喜娘娘,”跪在地上的太监连忙道喜,娓娓退出大殿。

“朕就知道,皇后会让朕留在长安宫。”君夜勾唇一笑,言语中,听不出是正经还是玩笑。

这,明明是靠着手气,怎地就变成她情愿了,“皇上,这是臣妾的运气罢了,”慕容长安神色无谓,语气更是可有可无。

“哦?”一声轻疑,君夜已起身落座于靠近窗子的桌前,上头,正温着酒,随着火炉的呲呲燃烧,酒香四溢。

慕容长安不得已,只得跟着坐到他边上,提起那酒,将桌上的酒樽斟满。

君夜端起冒着热气腾腾的酒杯,凑到薄唇跟前,只是紧贴,却并未启唇咽下。深邃得几近透明的眸子,牢牢锁住慕容长安。

“怎么了,皇上?”她美目露出几许疑惑不解,“可是酒烫了?”

“不是,”君夜放下酒樽,眼中有深意,“是朕的心烫了。”

小手刚要缩回去,便被他紧圈在手中,君夜将柔荑带至唇畔,在她纤细的手指上轻啄,“长安——”

她柳眉微挑,猜不出这皇帝是何用意。“皇上的心,也会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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