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人听后自是十分欢喜,便要打点上路。走不多远,三人遥望九宫山山势,都多是个绝好去处。
这时突然迎面跑过一个人来,将身上的一个黄布包袱扔给奚同年道:“三日后鱼房山南北客栈甲字二号房见,如若不来,叫你死无葬身之地。”说完瞪了三人一眼,便顺着山道匆匆而去了。
三人早讶异的说不出话来,见刚才跑过去的那人面目清秀,只是身上有点点血斑,腿上似乎也受了伤,走起来不大利落。他那锐利的目光一瞬,仿佛勾摄去了三人的画影。
奚同年低头一看,手中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粗布包袱,他掂了掂分量,包袱甚轻,不像是有什么贵重物品。可那人说的郑重其事,不像弄鬼,奚同年便将那包袱揣进了怀里。
两个伴当见他如此,同时大声道:“老爷,你……”
话只说得一半,迎面又有三人匆匆跑了过来,这三人与刚才的那个青年不同,手中各挺长刀,衣衫也不甚整洁,看见三人,停下来问道:“喂,刚才有一个青年跑了过去,你们可见着了?”
奚同年道:“这条路上一天少说也有十七廿八个青年来来去去,你们问的是哪个?”
那三人听他说话不老实,道:“便是刚刚,那人腿上有伤。”
奚同年见他拿着的那把长刀上血痕微现,明显是刚才过去的那个人的,如若说知,那人必定死无葬生之地。他一生不做好事,可是如今却不知该如何对答了,怕说出之后那个青年竟然逃得性命,到时反是自己遭罪。
目光游移间看见地上留下了一行足印,那是那个青年逃跑之时留下的,只是雪下得不够厚,那足印极为浅显,不细看的话看不出来。
他的两个同伴看见三人拿着武器,早已吓得傻了,差点失手从马上了下来,其中一个谎说道:“咱……咱们没看见。”
对面而立的一个面目狰狞的汉子仰天打个哈哈,道:“没看见?适才并没别人从这里走过,这足印是谁的?”原来他眼尖,已看到了地下的脚印。
二人强辩道:“咱们不知。”
那汉子挥舞着长刀,怒道:“不知?我看你们是不老实。”说着飞起一脚将其中一个伴当踢下马来,其他二人一般施为,将奚同年和另外一名伴当也一起踢下了马。
奚同年见三人发怒,自知有死无生,正要说出那个青年的下落,谁知三人纵声狂笑,跳上马背,调转马头,一拉缰绳便跑远了。
那两个伴当见三人走远,这才长声咒骂,好在奚同年还算清醒,喝止二人道:“都闭嘴!我们快点儿离开这里。”
三人不敢再走官道,顺着小路,一直走到晚上这才看见一家客栈。
三人就去那客栈打尖,吃喝完倒头就睡,第二天在市集上重新买了三匹马,又向南行,只是与那递包袱之人有约,要去鱼房山见面,因此走的极慢。一路上奚同年不言不语,那两个伴当也便无话,待要不去,却又不敢。
三日后三人到达了鱼房山,按着那人所说找到了南北客栈,问过店小二之后,店小二却说甲字二号房中没有住客。
一连等了几天都不见那人前来,这时候因为调令不能多待,只好在柜上留书一封,向掌柜的描述了那人的形貌,如果他来找时,便将此信给他。
原来这奚同年当真是有调令,吴冼胜要说动众人,故才谎说他是告老。
奚同年五日前到家,可是隔了这么些天仍然不见有人前来。
奚同年猜测那人凶多吉少,他想这封信中也许会有线索,于是打了开来,原来却是一封遗书。
那本《补遗述》他已翻看过了,里面写的都是些归元导气之方,并没什么重要的信息,他也无心逐一查看,便将其单独收了起来。
他将那封书信放回原处,心情凝重的走了出去,那浑身是血的青年不来,自己是否将有灭顶之灾,实已不能多想,却不知吴冼胜已躲在房顶看了多时。
奚同年推门出去,吴冼胜从房顶上下来,找到那封书信,细看之时大吃一惊,不想竟有如此发现。
他在那书房中翻箱倒箧的找了几遍,怎么都无法找到留书中提到的那本《补遗述》,想奚同年定是收在了别的隐秘之处,此时不敢多耽,心想这封信要带去不免打草惊蛇,便又原样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