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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人事皆非

五月的京城花红柳绿,虫儿在草间吟唱,鸟儿在树丛鸣叫,小孩子在大人的注视里玩得疯狂。

在京城繁华的天安大街上,一男一女正走得匆忙。

女子双眸如星,流转间,清澈如山涧小溪,流动着摄人魂魄的光彩,鼻梁挺拔如峰,双唇艳若玫瑰,线条流畅的脸庞明艳如花。行走在摩肩擦踵的人丛中,女子卓尔不群的气质引得人们纷纷侧目。

与女子并肩而行的男子玉树临风,目如流星。女子与女子各拎一只行李箱,行李箱不大,却很有特色。女子手中的行李箱烟灰色,衬着她一身湖蓝色的夹袍,妥妥帖帖的。男子的为黑色,映着他一身湛蓝色的锦袍,沉稳而大方。

他们并肩而行,表情超然而脱俗。四周不时有人注视着他们,目光惊羡不已。但是,他们仿佛来自仙界,对身边的世界熟视无睹。

这时,一个扎着朝天辫的小孩蹒跚着走到他们的面前,仰着一张小脸冲女子直笑:“姐姐,美,美!”

女子见了孩子,脸上笑靥如花。她弯下腰,用手摸摸小孩的脸蛋,笑道:“真可爱!宝宝多大了?”

孩子的母亲是一个面容干净的女人,她赶到孩子身边,一把抱住了孩子:“小宝,别挡了人家的道!”

女子急忙道:“大姐,不要紧!这孩子真可爱!多大了?”

女人答了句:“三岁”,抱着孩子就往人群走。

女子目送着女人和孩子,不无遗憾道:“南方,我们可怕吗?为什么大姐那么着急地带走孩子。”

男子摇摇头道:“云裳,人心不可测,一个人一个想法,何必猜摸?”

云裳朝司马南方莞尔一笑:“南方说得极是!只是有时就忍不住!”

司马南方温和地笑笑:“云裳,这是京城,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若非万不得已,切不可与人争执!何况,你已经没有了武功!保护自己都很难!”

云裳淡淡一笑,心里浮起一抹忧伤。

两年前,司马南方用自己身上的一剂配方加上云裳随身带着的还魂散救了云裳,可惜,云裳昏迷的时间超过了一月,虽然司马南方救了她的命,但是她的武功却废了。

这两年里,司马南方带着云裳一直居住在离田村不远的大山之中!他们用石头垒了一座两层的房子!房子位于半山腰朝阳的南方,房子的四周种植着各种花草,花草种类繁多,一年四季都有开着的花儿与绿着的草儿!

断魂砂的毒性很大,药毒已经浸入到她的五脏六腑。司马南方遍寻之后,才得到了一剂传世良方。从此以后,白天,司马南方上山采药,傍晚回来后,他先给云裳熬药除毒!迟些时候,吃过饭后,司马南方就到山顶练功,云裳则早早休息,保养身体。

云裳体内的毒在一天天减少,司马南方的身体却日渐消瘦。他无怨无悔地为云裳做着所有,唯独不讲自己的身世。

云裳记得司马南方说过,他是田婆婆的一位亲戚!但是田婆婆从没有提到过这样的一位亲戚啊!她不止一次地试图打听司马南方的来历,总被他用各种借口搪塞过去了。

云裳是个聪明而明理的女孩,既然人家不愿意告诉她更多,她就不好意思继续追问了。

日子就这样恬淡而宁静地过着。虽然日日相处,但是这对孤男寡女一直平安无事,仿若兄妹。

云裳的心早就归了韩星刚。得空的时候,她想起韩星刚,心里酸楚而甜蜜。好多次,她想下山寻找韩星刚,都被司马南方劝住了:“你的身体还没好!你每天要用的草药只有这边的山里有。如果离开了,你就再也不能恢复健康了。你愿意让星刚拥有一个病歪歪的女孩吗?如果心里有你,他一定会等的,不在乎这一时半会。”

云裳想想,觉得南方的话很对,也就安心养病,期望自己早点好早点见到一直牵挂于心的星刚。

除了韩星刚,云裳还牵挂着野狼奔儿。

自从她被印子毒倒后,野狼奔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如果说韩星刚是她的至爱,那么,奔儿就是她的至亲!从小到大的相濡以沫已经让她无法适应没有奔儿的日子。奔儿会去哪里呢?以前的每一次分离后,奔儿都千方百计地回到她的身边,可是,这一次为什么迟迟不见他的身影呢?

幸好,司马南方既有韩星刚的见多识广又有奔儿的忠诚体贴,云裳的生活过得也算时时开心。

一晃两年过去了!云裳的身体已经完全复原。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韩星刚!她想念奔儿,只是奔儿是只通人性的野狼,根本不需要她寻找,如果他想她,爬山涉水也会找到她身边。但是,韩星刚是个凡间的普通人,如果不告诉他,他根本没办法找得到云裳。

云裳和司马南方悄悄去过大通城,大通客栈的那个小二还在。当司马南方向他打听韩星刚时,他跺脚嚷道:“早就走了!他和他的那帮朋友可把我们客栈害惨了。现在,我们客栈已经成了大通城最不景气的一家了。”

司马南方偷偷塞给他一锭银子,说道:“既然不好谋生,就拿着这锭银子做个生意吧!”

小二惊得眼珠子都直了:“这,这……”

司马南方拍拍他的手:“没什么,你只顾用就是。你记得韩星刚去哪里了吗?”

小二努力回忆了一番后,应道:“听人说,好像他们回京城大都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呢!”

司马南方点头道谢后,就带着等在城外的云裳坐上一辆豪华的马车直接往大都的方向去了……

进入繁华的大都之后,他们遇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碰上人家的婚礼。这家婚礼的场面真壮观,花轿、嫁妆、迎亲的人马……,每一样都完美无缺。云裳看着,心里感慨道:如果将来能像这样被人娶了,我也算幸福之至了!

观礼的人群推着挤着,司马南方和云裳竟然被挤到了最里一层,令人意外的是,他们恰好可以看到迎亲队伍的每一个细节。

云裳看着,脑海中浮想联翩,脸上浮现出羡慕。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脸上微微有些发热。

然而,当她无意间抬头时,眼睛恰好瞥见了从她面前走过的新郎,心底不由得一声惨叫:星刚!

原来,坐在马上的新郎正是她日日思念的韩星刚。

她的心底响起绝望的呐喊:为什么就结了婚?难道就不能等等吗?不知道我在等你吗?

良久,她冷静了下来:毕竟她已失踪了两年,何苦要他为她空守?

她低低地问身边的人:“新娘是谁?”

身边的人告诉她:“据说新娘是已故镇国大将军张弘范夫人的侄女!人长得美,又画得一手好画,是个才女呢!”

云裳感觉五雷轰顶、万箭穿心,心里弱弱地哀叹道:陆媚儿到底嫁给了星刚,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啊!

想着想着,她的脸色就黯淡了下去,一双秀目渐渐也失去了光彩,身子慢慢地往下瘫倒。幸好,身后的司马南方一把架住了她……

就在这时,韩星刚发现了她……

身为新郎的他突然不管不顾地朝她冲来,那期盼已久的眼神里透着揪人心魄的大喜过望……

云裳见了,下意识地钻进了人群……

既然他已娶,就让他安静地生活着吧!婚姻是他自己的抉择,她不能让他因为自己而成为全天下的笑柄。

她拼了命地在人群里推挤,逃命似的远离那个朝思暮想了两年多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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