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打算晕一下做给沈墨严看,要是能惩罚柳意还好,若沈墨严不在乎自个儿的死活那就当给自己落个闲。可惜付出代价太多,血一出还真就给晕过去了,晚木蓉昏睡半日醒来,举起包扎好的小胳膊,垂目叹息,这么不经考验的身子,还真是弱。这时,门帘一挑,晚木蓉定睛一看,这不是早上在后院门口伶牙俐齿的那姑娘吗,怎的这会端了碗药来伺候自己了,她到会见风使舵,墙头草两边倒。
见晚木蓉要起身,立夏放了碗蹬蹬的跑过去赶紧扶她坐起来,一边开口说“木蓉姐姐,你可算醒了,你要是再不醒,公子还不急死”
晚木蓉淡淡一笑,唇色有些苍白,“怎么?转势头了?”
立夏讪讪一笑,把药递给晚木蓉“姐姐你又不是没看见,收了人家的东西就得替人卖命,我自小家里穷,又没见过世面,眼皮子浅,但生了副快嘴,早上的事,姐姐你就饶了我吧“
瞧瞧这巧嘴,晚木蓉心底一笑,“那柳意现如今在哪儿?”
立夏接话“柳姐姐那是活该,当她是沈家老太太跟前服侍过,就仗势欺人,拿我们这些奴才不当人。她现如今被公子罚跪了两个多时辰,正在外面喊冤呢“说完瞧了瞧晚木蓉的脸色,犹豫片刻又道“木蓉姐姐,你真是公子的贵妾?”
晚木蓉矢口否认,自己连侍女的位子都没坐热乎,这些人就是以讹传讹,“你又问这个做什么?”
立夏松口气拍拍胸口,“我就觉着姐姐说话那气度不是做妾的人,我实话告诉姐姐,我虽然是个丫鬟,但我宁做贫人妻,也不当那贵人妾。我娘也是丫鬟出身,她看多了那宅子里的血腥风雨,打我很小就教我这话了。”
这时晚木蓉才细细打量了这姑娘,圆脸圆眼,饱满红润的小嘴,眼睛清澈见底。但让她有些震撼的是,小小年纪便理解这通道理实属少见,心里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你今年多大,家在何处?可有婚配”
“我今年十一,还未许配人家,我家就是本地人儿,青璃镇上的青璃村!”立夏仔细的替晚木蓉掖了被角答道。
那可不就是跟福宝一个地方嘛,想来恐怕认识呢,正要说话,门口小厮扬声喊道“大公子您来了”
话音刚落,沈墨严便进了里屋,立夏见状,识相的退了下去。
炕倚佳人,青丝半遮面,衣衫单薄显柔美,此时见他进来,俏脸微扬,一双妩媚的凤目正楚楚可怜的望着自己,欲语还休,我见犹怜。沈墨严心里一软,坐到炕檐边,细细看了晚木蓉的脸色,放了心。
“你平日看着机灵,偏今日蠢笨,她们存心为难你,你不理便是,怎的由她们戏耍“你若有个三长两短,你那好哥哥还不拆了我那医馆。
晚木蓉眼很快红了,两泡泪要掉不掉的,“我一介侍女,怎么敢跟院里的姐姐们耍脾气,让人瞧了,还不是笑你没家教。”
这话,七分委屈,三分认真。听的沈墨严甚是满意,话尾那点道不清的撒娇真是意犹未尽。“罢了,你好好休息,我给医馆那边带了话,这几日不回去了”
晚木蓉点点头,不再说话。登时气氛有些沉闷,她又说“公子,你一直如此厚待下人吗”沈墨严眉宇间柔和,“人世间本就及不公,我只不过投胎好点,何必再刁难下人。”
休息一两日,晚木蓉已经活蹦乱跳,立夏瞧了又瞧,惊奇的笑道“姐姐,你这睡了两日,公子又细细调理,身子看着比前几日水润些了,起色也好了。”晚木蓉一边收拾屋子,一边说“你这意思竟是我伤受的值咯。”
“哈哈哈哈,就这个理儿!”
二人说说笑笑跑去看沈墨严熬的蜂蜜,金灿灿的,听这些家丁说,是要做成蜜丸,现在蜂蜜有了,就是药材还未磨成粉,大家细心的劳作着。只有晚木蓉跟立夏两人,莺声燕语,闲着没事干,时不时偷偷醮点蜂蜜尝尝,沈墨严拿着书分药材,看见她们偷吃也不拦,依旧白衣如雪,优雅如画。
这两日没有柳意的影子,院里的丫鬟都轻松许多,转眼四日已过,一日申时,梨花树下海棠花丛中,两位姑娘手提花篮似是采摘。突那个儿稍高女子转身,叹到人比花娇,竟有仙人之姿,温声“立夏,跟我去医馆罢”
立夏手中花篮跌落,眨眼间已泪流满面,木蓉,你真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