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课间休息的时候杨永平找到苟老师,他问道:“苟老师,怎么有个学员这两天一直没来参加训练?”苟老师不解地看着他,说道:“所有学员都在呀?没有谁请假。”杨永平有点糊涂了,所有人都在,那圆圆脸笑得甜甜的女孩哪去了?苟老师看着他,说道:“这次参加集训的一共十六个学生,全都到齐的,住宿也安排了,不会错的。”她还曲指数了起来,“本校的六个,师院文艺系的三个,南方艺术院校的有四个,民族学院推荐的两个……”
“哦。”杨永平看到苟老师如此肯定,倒有点犹豫起来,不会是自己把哪个学生看错了吧?十几个女孩子凑在一起,看错了也是常有的事,他看到苟老师用疑惑的眼神盯着他,急忙说道:“没什么,没什么……”说着就吹哨集合了。
中午杨永平回到宿舍,又拿出照片看了看,他仔细看着班珏的脸,确定参加集训的女孩里没有她,但是为什么照集体照的时候她又在呢?他又刻意数了数照片上的人数,不错,除了校长、自己和苟老师,还有十七个女孩,这说明苟老师没说错,她安排了十六个女孩的住宿,十六个女孩也每天参加了集训,但是自己也没错呀,照片上明明是十七个女孩,那这个笑得甜甜的女孩到哪去了?
他看着照片,掻了掻头,那种感觉又来了,这个女孩子真面熟,到底在哪儿见过呢,照片上的班珏穿着老式的运动服,看起来家境并不富裕,不过应该是个很开朗、很乐观的姑娘,看她笑得多甜。
他把照片放进纸袋,并把纸袋塞进训练服的兜里,他决定下午把照片带去给苟老师看看,这个女孩是哪个学校的,为什么来报了到,最后却不参加训练。
下午他来到了训练室,苟老师并没有在,学员们都到了,她们和往常一样几个一堆地聊着天,通过几天的训练,她们已经互相熟悉了,并根据性格爱好组成了几个小集体,整天在一起嘻笑打闹,这和苟老师整天板着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女孩们并没有象苟老师所希望的,她们和她会成为朋友,想到这里杨永平不由得面露微笑,他想到女孩们在背后给苟老师起的那个绰号,“老巫婆”,这个绰号很贴切,苟老师如果在万圣节里扮演巫婆根本不用化装,瘦削的脸,一双三角眼,一个略带鹰钩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只需要戴个尖帽,再骑把扫帚,就象了个十足。相反,虽然他对学员很严厉,她们对他却很亲切,课间的时候经常围着他叽叽喳喳地闹个不停。
杨永平把装相片的纸袋放在训练室旁边的桌上,就开始上课了,苟老师在训练课上到一半的时候也进来了。课间休息的时候,象往常一样几个女孩围着杨永平问这问那,这时那叫赵晨的女孩无意间发现了桌上的纸袋,她拿起来,读着袋上的字,“集训班集体照,”她从纸袋里抽出了照片,夸张地叫了起来,“快来看呀,咱们第一天的集体照!”几个女孩子围了上去,她们兴奋地把照片传来传去,不时发出嘻嘻格格的笑声,苟老师走了过去,她不能容忍这些女孩子这样肆无忌惮地在训练室里笑闹,特别是在她的眼前这样做。
杨永平也想起了他想问苟老师的事,那个笑得甜甜的女孩到底是谁?他向苟老师走过去,他看到拿着照片笑闹的几个女孩低着头走开了,苟老师把照片拿在手里,在放进纸袋之前杨永平看到苟老师随意地瞟了一眼照片。
突然他看到苟老师的手停住了,眼睛也直直地看着照片,就象突然之间这一切定格了,他叫了一声:“苟老师!”苟老师慢慢抬起头来,呆呆地看着他,杨永平惊恐地看到苟老师的眼睛里闪烁着令人害怕的光芒,那种从内心传出的令人极端恐惧的眼神,杨永平机械地停住了脚步,又叫了一声:“苟老师!”
站在苟老师身边的赵晨注意到杨永平的叫声,她转过头去看苟老师,苟老师并没有回答杨永平,她象没有听见一样,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嘴里喃喃地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就一头栽了下去。“啊!”赵晨一声惊叫,她并没有去扶住苟老师,反而下意识地向着杨永平的方向退着跳了一步。
杨永平醒悟了过来,他急急跑上前去,扶起苟老师,苟老师的脸奇怪地扭曲着,眼睛上翻,露出两个白眼蛋,几个女孩惊叫了起来,他用手背探了探苟老师的呼吸,苟老师的呼吸很微弱,他背起苟老师,向学校的医务室奔去,几个女孩跟着他后面。
半小时以后,一辆救护车拉着警报来到学校,几分钟以后又拉着警报离开了学校,杨永平站在训练室的窗前看着,他的心里预感到了什么,他拿起照片看了看,那是苟老师昏迷之前掉落在地上的,被谁拾起来又放在了桌上,苟老师是看了照片被吓到的,当然,如果说她当时的表情是被吓到的话,杨永平摇了摇头,那种表情肯定是害怕,他又看了看照片,照片上的人并没有什么异常,个个都笑得很灿烂,如果上照片上确实有什么可怕的话,那就是苟老师自己那张死板着的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