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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笑着流泪

数百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轩梦柯,直直地望着她抱着炎斌缓缓走出人群,走出广场。广场中数百人,包括高台上的严牧岑在内,没有一个人发出哪怕是一丝丝的声音,顿时间变得鸦雀无声,但每个人的耳边又好似在不停萦绕着轩梦柯所说的那句话,脑海中不断浮现着刚刚的场景。

轩梦柯,圣沙宫宫主的女儿,一众人的大小姐,用自己的身躯挡下了那几乎所有人都无法抵挡的攻击,并且毫发无损地没有任何波动地说出“能支配我的一切的人,只会是我自己!”

轩梦柯无暇理睬这些目光,她从心底明白,此刻,自己只需带领怀里的姑娘远离喧嚣,只需走自己的路,无视他人的言语,以前一样,现在一样,以后更是要这样。

万籁俱寂,只要一名女子抱着另一名女子在缓缓走动,再没有半点任何的动作或是声音,静到甚至能听到此时涌入峡谷的呼呼风声,以及众人内心的寒意与空洞。

愈走愈远,远离了人群,轩梦柯带着炎斌拐进了一条较为偏僻的小路。小路上布满了枯黄的落叶,路边的植被也与之格格不入,跟之前的大道似乎完全不沾边。

炎斌再次从深深的恐惧中挣脱出来,轩梦柯的保护以及怀抱给了炎斌极大的温暖,使之渐渐地从之前的种种心境中挣脱出来。刚刚那记攻击之下,将炎斌内心中原本拥有者的却又不敢揭露的完完全全掀开了,在那一刻终于被发掘了。此刻的炎斌,感受着温情,内心却在深深抵御着真实的世事。

遐想间,困惑间,炎斌不经意间抬头一望,顿时间只觉得心灵重重的跳了下,转而涌起的不是之前的种种不愿,而是一种别样的柔情。炎斌只见此时轩梦柯刚毅的脸颊,双鬓几丝发丝垂下,紧致的肌肤以及微微皱着的眉头,微微闭上的眼眸无不透着深深地寒意,而在那之中却是能看出那刚毅之色,在刚毅间又夹杂着那么一丝丝的落寞,不甘以及柔情。

“那......那个,放我下来吧。”感受着内心地触动,炎斌弱弱地说道,同时脸色微微泛红,心里全然没了之前的困惑。

轩梦柯听到后,也没做多大的反应,只是轻轻地将炎斌放下,使之能玩好地站在地上,然后又是一脸冰冷地指着前方不远处能看见的一栋二层小楼说道:“走吧,前面就到了。”

两人不言语,默默地继续前行,一个内心无比平静,一个却是因为什么而有着一丝丝的热烈。

继续前行不久后,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栋两层高的小楼,就算是炎斌这样的外行也不难看出,这栋小楼的建造工艺十分精良,上上下下无不透露出古朴厚重却又不失轻捷的感觉,只是房子两旁的植被以及房前的一条不能算作是路的小路与其显得额外的格格不入,像是衬托,但给人的感觉却是直接拉低了整体的面貌。

感觉就像是破旧一般!

“走吧,跟上来。”轩梦柯说完这平静的一句话后,便是领先于炎斌直接走进小楼,而炎斌也略微慌张地紧随其后。

进到小楼,能看到的是一览无余的空地,地板上所摆放的没有身为大小姐应当所有的满满的物件,只是几件最基本的桌子椅子,但是却是额外的整洁干净,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但是却是莫名地使人感到奇怪。

看着炎斌对自己住处观望后得到的表情,轩梦柯也没说什么,面部表情依旧的冰冷。在她看来,炎斌如此得未曾涉入世事,在之前的广场一事中虽然展现了她的对世事黑暗的不满以及厌恶,但也更加深刻地体现出了眼前这个小姑娘内心的脆弱,使得轩梦柯更加确信这个小姑娘的来历绝对不会是像自己一般。

“没什么好看的,走吧,我给你安排卧室。”说完,轩梦柯便是直接走上楼梯,却是在不经意间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人知道此时轩梦柯的心境如何,包括她自己在内。

炎斌跟着轩梦柯走上二楼,并入眼帘的是一个一个的房间,中间有着一条长长的过道,房门的两旁均都挂着一些图画,上面的内容无非都是小孩子的涂涂画画。

“这里一共有五个房间,其中右边最后边的那一个作为浴室,最前面左边的这个是我的,其他的你自己选一个吧。”说完,便是侧站到一边,示意让炎斌上前去挑选房间。

炎斌明白轩梦柯的意思,直接走上前推开最右边第一个房间的房门。

轩梦柯见此,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微微慌惊的神色,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赶忙要阻止炎斌。一只手已经伸出,嘴巴已经张开,可是还未来得及说出些什么,炎斌已经先她一步抬脚踏人房间,去观赏房内的风光。

步入房内,给炎斌的第一映像是干净,无比的干净。一间没有人居住的房间会打扫得如此干净,可见轩梦柯对它的重视。进一步的思考下,炎斌瞬间觉得自己好像选错了,有些惊慌地回过头看向轩梦柯,眉宇间满满的无辜。

轩梦柯看到炎斌转过来以及那神色,明白了此时炎斌的心境,也是放下刚刚提起的手,将嘴闭上,再润湿了一便,重新说道:“抱歉,你不能选这件房间。”说完看了炎斌数秒,而后目光又转向这件卧室,平静地扫视了一周,眼眸中的寒意却是被渐渐消磨了去,取代之的是回忆带来的沁人心脾的温情与满足。

“抱歉,这件你不能住,另外,最左边最后那一个我也不希望你选。包括我的还剩下三个,你从这三个里面选吧。”

能让人想要保留的,只可能是美好的回忆!

炎斌明白了轩梦柯所想,脸上有些犹豫,应答一声后又过了几秒,终于开口说道:“我能问为什么吗?”

听到炎斌的问题,轩梦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微微低了低头,好像要遮掩住笑容,随后径直走过炎斌身边,来到这房间的中央,微微笑着张开双手,对着炎斌说道:“丫头,你觉得这房间怎么样?”

炎斌被轩梦柯这一行为惊了惊,毕竟,在于轩梦柯相遇相处以来,虽然时间不长,可是发生的事情确实不少,基本上都是非常重大的事情,但是炎斌所见到的轩梦柯永远冰冷着脸,虽然偶尔会彰显出那么一丝丝的柔情,但是在炎斌的思想阶层中对眼前这个女子的定义就是一个冰山美人。

可是,在这一刻,冰笑了,融了,怎能不让人感到惊讶!

“别愣着啊,回答我的问题。”

炎斌从惊愕中挣脱出,放眼看向这房间中的一切,一张不大的单人床,旁边是一张典型的床头柜,再而是一架大衣柜,在墙与墙的夹角间有着一张精美的梳妆台,窗户被设在门的正对的墙上,在其上挂着一席天蓝色的此时正随着从窗外吹进来的风而微微飘动,显得清新而淡雅,有着那么一丝丝的朴素的美,无疑成为这房间里面最显眼的装饰。

因此,炎斌的目光也就定格在了那无论是表面还是深层都无比特别的窗帘上。

轩梦柯的目光随着炎斌的目光移动,来到了那窗帘上。在目光停止的瞬间,轩梦柯的动作好像完全停止了,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最后转至平淡,但也没有回到之前的冰冷,却是带着那么一丝丝的深层与温馨的感觉。

放下双手,渐渐地走过去,缓缓地移步来到窗前,眼眸微微眨动,其中透着一丝丝的光辉,有些深情的凝望着眼前的天蓝色的窗帘。再次提起双手,轻轻地将其托起,再腾出一只手来在上面轻轻地抚摸着,又是将头侧过来,将脸微微下倾,径直贴在帘子上。

而炎斌,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凝望着这一切,没有发出任何一丝的声音,没有做出任何的动作,只是如此静静地看着,还有的,是内心那看不见的波动。

然后,可以看见的两行泪水如涓涓细流流淌在大地般从轩梦柯此时闭着的眼眸中流出,经过脸颊,流到颚骨,不断流地汇集一处,最后低落下来,落到那使其如此的窗帘上。

如此过了数十秒,时间仿佛就停顿在这一时刻。

最后,轩梦柯将头扬起,吸了吸鼻子,转过头微笑着对炎斌说道:“罢了,你以后就住在这里吧。”说完站起身,向炎斌走去,也不擦拭眼角的泪水以及脸颊上的泪痕,眯起眼睛对着炎斌裂开嘴笑了起来,说道:“丫头,谢谢你,这里毕竟是个充满回忆与情义的地方,却是不应该让它就这么搁置下去,应该让着份情义能在下一代人之中能存留,用它去点亮更多人面对黑暗的决心。”

“回忆温情,可真是件好事呢!”

这一刻,笑着的泪流满面的轩梦柯以及轩梦柯所说的话,使炎斌内心出现了一种无比深刻的震撼,内心觉醒了什么,想起了什么,眼泪也顺着流出,可,面容却是显得有些悲凉。

充满温情的回忆,是最能让人微笑着去流泪,快乐着去回味的,毕竟,回忆在美好,只是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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