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的男人带着一副黑框眼镜,面容清朗,眉眼和顺,文质彬彬,穿着一身黑色的竹纹云锦唐装,月光洒在他挺拔的身上,给他平添了几分柔美,宛如一株秀竹。
虞家有木,其名如竹,其端如竹,其人如竹,说的就是车里这个气度偏偏的男人,端木繁潇的二师兄,她的哥哥,端木如竹。
而之前端木繁潇对自己大师兄东廿九的种种幻想,没错,他们的原型都是端木如竹。
可惜东廿九和端木如竹,一个是洪流,一个是秀竹;洪流奔腾到海,天宽地阔,气势恢宏;秀竹摇曳林间,寸土可安,儒雅温良,两个人天差地别,很难找到共同点。
“我以为你更想认识一下你的大师兄。”给端木繁潇让个位置,端木如竹问她,“江西冷说其实你一直对你的大师兄感到好奇。”
“不,我一点也不想认识他。”把雨伞放到副驾驶的位置,端木繁潇像只猫一样趴在他的肩膀上,感受到自家哥哥温暖的体温,紧绷的神经悉数放松下来,“完全不想,你根本不知道他是如何用丧尽天良的话语来伤害我。”
尤其是在那本可以上演一场端木繁潇梦寐以求的、以她为主角的、英雄救美的好戏的关键时刻,东廿九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用脚踹她?!要是换做端木如竹看见这一幕,他肯定是把她护到怀中保护的妥妥的好、吗!
“不,是你先用令人发指、只有智障才做的出来的行为先来伤害我。”东廿九扫了后视镜里眼皮耷拉下去的端木繁潇一眼,啪的一声关了车灯。“反正我是没见过哪个阴阳师看见鬼之后不是冲上去解决了它而是转身就跑。我以有这种胆子小的跟芝麻一样大的师妹深深为耻。”
“看,就是这样,天理难容。”端木繁潇闻言喃喃说道,她是真的吓坏了,神一定便睡着了,细细的呼吸声轻轻的落在车里。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端木如竹挑眉问东廿九。“小幺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一时之间难免接受不了。”
“其实,讲真,我觉得她的话攻击力更强。而且我第一次跟虞不欲接委托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管我的死活,我还想着关键时刻他能踹我一脚。”
“再说,我当时在给你打电话,不用脚你这会都见不到她。”东廿九当然知道端木繁潇在介意什么。
端木如竹轻声笑出来,“那你也得说点好听的,她一向看人说话,你想跟她呈口舌之利,可不容易。我家小幺喜欢和温柔的人相处,比如说我。”
“我记得你上次那个跳楼的委托,你把人家直接从中间撕成了两半,我没看出来哪里温柔。”东廿九嘴角漾开一抹几不可见的笑意,“不过她,挺上道。”
言下之意,东廿九还挺看好端木繁潇的。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妹妹。”听东廿九这么说,端木如竹觉得自己刚才没去还是个挺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