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东廿九在端木繁潇心目中的印象,第二天吃早饭时江西冷问起来她就说了一句话,“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端木繁潇身后的东廿九闻言也点头,“我的理想也很丰满,我的现实同样骨感。”
说罢径直在端木繁潇身边坐下,把她很认真的从上打量到下,兀自叹了口气。
端木繁潇今天穿着一件墨绿色的中袖T恤和深色卷脚牛仔裤,露出纤细的手腕和脚踝,短发蓬松清爽,再加上玳瑁色的大框眼镜,别有一番邻家女生的味道。
可坐在另一侧的江西冷偷偷瞄了她平服的前襟一眼,想起自己昨天早上还问只穿了睡衣的她“小幺你是不是还在发育”,然后端木繁潇很正经的回答她说“我都二十岁了还发育什么”,完全没有理解江西冷意有所指,不由得扶额。
果然端木繁潇对东廿九话里满满的嘲讽根本不感冒,适逢端木如竹进来,“你们吃好没,再不去学校就要迟到了。”
“啊呀,真讨厌去学校。”江西冷无奈的放下手里剥了一半的橘子,翻出一面小镜子补妆。“都说了我不适合读书,看我都快给气老了。”
“你这个年龄在读书才正常。”端木如竹给端木繁潇拉开车门,伸手扶了扶眼镜。
对现在的阴阳而言他们的真实身份并不适合暴露在人前,所以大多数的阴阳师需要一个或者多个用来掩盖的身份,过着在正常人与通灵者之间不停摆动的生活。比如说端木如竹,学富五车又长相俊逸,在大学里当个教授什么的简直不要太合适,有哪一个人会想到他会在野外孤坟的边上像变态一样说一些肉麻的话只为了把坟里躲着的一个被他追杀了大半夜的女鬼给在不动用武力的情况下劝出来束手就擒?
所以说这身份不光要有,还得符合阴阳师的自身情况。不然你说一个五大三粗满身横肉长得跟强盗似的男人跟别人说自己是跳水运动员,谁会信呐?
而端木繁潇和江西冷两个人,用虞不欲的话来说,托各自父母的福,都长得一副名牌大学大学生的好面相。
于是前年高考的考场上,他们两个人看着连题目都看不懂的数学卷子把虞不欲从头到尾损了个遍,臭老头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们两个人能考上名牌大学的?!
好在端木繁潇除了数学之外英语语文都不错,琢磨着京城那些顶尖大学虽然去不了,但是其他地方还是有那么点希望的,也就没有把这件事情太放在心上。
作为艺术生的江西冷就挺绝望,一出考场就给自己远在英国度假的父母打电话,哭得是梨花带雨的,求他们赶快把自己宝贝女儿給接走,再读书她都要疯了。
江妈妈就边晒太阳边安慰她,“西冷你别担心,梧桐大学校董夫人是我大学舍友兼死党,你不用担心考不上。”
根本不管自己女儿是不是在在意考得上考不上这个问题。
因此在梧桐大学读书这两年,端木繁潇去食堂吃饭的时都像以前一样后面跟了个半死不活的江西冷,据说天天给她上美术史鉴赏的是个年过半百而且从上到下完全看不出一点艺术气息的美国秃顶老头,上课总喜欢点她的名字让她上去给其他学生作技巧示范,害得她想逃课都不成。
端木繁潇跟她就不一样,选了自己感兴趣的翻译专业,除了对着无穷无尽的英语单词时会抱怨几句,其他时候过得还是十分愉快的。
为此端木繁潇对江西冷深表同情。
见端木繁潇没理自己就往外面冲出去,东廿九抽出一张纸巾擦手,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
江西冷趁机赶紧转移话题,“小幺你昨天的委托感觉还行吗?”
端木繁潇撅着嘴扑到江西冷怀中诉苦,“呜呜呜感觉一点都不行!没有一点点防备她就那样出现,还带着两个可怕的黑眼圈!”
紧接着把昨天晚上的所见所闻给江西冷绘声绘色的演了一遍,惹得江西冷怜爱的在她脸上摸了一通,“好了好了亲爱的,反正你两个大师兄都在你就好好待在家里休息,后面的事情你就不用问了。”
这番话正中端木繁潇下怀,江西冷要是还让她去搞定后面的事情,那她估计得先拟好一份遗嘱放到档案袋里去。
不过现在好了,她还能多活个一阵子。端木繁潇眉开眼笑,可一转头看见副驾驶座上的东廿九,心里没缘由的升起一种不祥的感觉,“我们去学校为什么你也要跟着来?”
“因为他也要去学校啊。”江西冷替东廿九回答。
车刚好在梧桐大学门前停下来,端木繁潇知道下车之前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
江西冷说,东廿九作为从英国留学回来的大三学长,接下来两年要在梧桐大学继续他的哲学系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