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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偷放白毛兽

好长时间,犬儿都没有看到甯生了,妈妈说甯生哥跟着战士去别的部落抓怪物去了。

竹子林也不全是犬儿的地盘,偶尔过来玩的部落小孩都说他是傻子,白犬死了怎么能够复活呢,可是犬儿还是依然相信他的白犬,有一天一定会回来找他的。被甯生打了手的胖壮少年也不止一次的来过竹子林,每次来都会寻个理由,不是让犬儿摔个大跟斗,就是说着白犬的坏话,当犬儿气鼓鼓地站起来时,别的小孩子就过去把他揍得鼻青脸肿,犬儿不敢告诉妈妈实情,只说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他不想妈妈担心,更不想看到妈妈掉眼泪。有次犬儿被揍倒在地上,他们挥着胜利的手势欢唱而去,竹子林来了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姑娘,扎着两条小辫子,看到他流着鼻血,又咳嗽,就让他躺下,她去竹林里寻了野草来给他敷上,野草敷上后就没那么痛了。小姑娘告诉他,她叫竺芯,还要犬儿叫她竺芯姐姐。犬儿叫了竺芯姐姐后,其他小孩就不怎么敢欺负他了,竹子林也不怎么来了,原来竺芯是部落首领竺尧的女儿。

竹子林的竹子上总有飞鸟来往,犬儿一个人坐在竹子林里的时候,就盯着它们看,看它们在林子上飞来飞去,听它们的叫声,各种各样的叫声,听着听着,有次竹林里的小鸟一阵乱窜,犬儿似乎听见它们在说:快走快走,大鹰来了。不一会儿,竹子林的顶上一只鹰隼展翅飞过。

犬儿回去兴奋地对着母亲说:妈妈,妈妈,我刚才听到小鸟在对着我说话。

犬母拉过犬儿在怀,道:妈妈的犬儿,好有本事哦。

这天午时,犬儿躺在竹子里望着白云游走,聆听着边上的虫鸣鸟叫,忽听到:白毛兽被抓,白毛兽被抓住了。声音随着一只小飞鸟向部落的祭祀坛飞去,犬儿也好奇的爬起来跟着跑过去。

祭祀坛在部落的中心部位,是一个弧圆形的大广场,背山处立着一块大岩石,上边刻着竹子的图案。这会祭祀坛,已经围了好多部落族人,犬儿个小,趁着人群缝隙钻到了前面。

祭祀坛的广场中间地上橫着三具大狼的尸首,两个魁梧的战士正押着一只活的大狼,走向广场边上的地洞,大狼的脖子上套着藤索,藤索绑着竹杆,竹杆握在战士的手里,虽然被俘,大狼却仍然目露凶光。

广场右手端的大石块旁,绑着一只雪白的怪物,狐狸的头,马的鬃,小马的身子,狐狸的尾巴,一身的白毛。

广场的左手端,绑着一只黄毛狮子和一只麋鹿。

广场的立石前,一个脸涂黑白纹,披着发,赤着脚,挥着竹辨的男子,转着圈,口中念念有词。

首领竺尧、首护竺兼、首事竺邑、首战竺海,还有骑着大虎的甯生正依次站立在广场的上首。

首战竺海就是犬儿见过的那个脸上有伤疤的大汉;首事竺邑肥胖低矮的个子,方圆的脸上一双三角眼总是不停地眨着;首护竺兼方正脸,瘦高个儿,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首领竺尧是个身材魁梧,两鬓略白的中年人,深锁的眉宇,透着智慧的光芒,首领竺尧老来得女,很是疼爱竺芯。

犬儿刚挤到前边,就看到了竺芯,竺芯也正望着他,并对着他招手,犬儿挤到竺芯的边上,指着立石前边跳动的男子问道:他在干吗?

竺芯道:那是巫士在向竹先祈福。

犬儿又看向地洞方向问道:把大狼押到地洞去杀掉吗?

竺芯道:不是,是关着它。

犬儿奇道:关着它干吗?

竺芯道:战士每抓到活的野兽,都会想办法先关着它,然后去训化它们。

犬儿道:为什么呀?

竺芯道:训化野兽可以增强部落战士的力量,就像甯生的大虎。训化了没有战斗力的,就让它们繁殖后代,成为我们的食物,训化不了的,再杀掉。

广场的黄狮也被战士押入了地洞,地上的大狼尸首也被抬走了,广场上就剩下麋鹿和白毛兽了。

犬儿指着白毛兽问道:那是什么野兽呀?

竺芯摇着头道:我也没见过。

犬儿道:为什么不把它押到地洞去呢?

竺芯道:巫士要在这里训化它。

白毛兽用惊愕的眼神扫着广场周边的人群。当太阳落山,广场的人群逐渐散去,犬儿也迈着小步走回竹子屋,他的脑海里还闪着白毛兽求助的眼神。母亲已经在竹子屋等着他,并带回了晚饭。犬母的勤劳和任劳任怨的态度,不久前被首领赏识,叫去打理首领住处和膳食任务了,比起往常的劳作轻松了不少。

执行任务回来的甯生给犬儿带回一块兽皮,母亲把它挂在竹墙上,晾干了,就可以组上麻布缝成衣裳了。刚回部落的甯生又骑着大虎,外出执行任务去了。接连几天,犬儿都跑去广场边上去看白毛兽,远远地坐到一旁盯着它看,部落的巫士会在每日的午时,带着部落战士,撬开白毛兽的嘴巴灌草汤。

广场上的麋鹿,在巫士围着它边跳动边观察之后,断言即使训化了也没有战斗力,也不易繁殖成为食物,当日就被战士拉去砍下它的头,并被剥去皮毛。

今日午时,巫士给白毛兽灌了草汤后,就围着它跳起了鸭子步,口中念念叨叨。白毛兽脚一软,扒在地上,向边上的犬儿投来求助的目光。

太阳歪西时,无能为力的犬儿拖着小步回了竹子屋。

夜深了,犬母搂着犬儿睡觉。

睡梦中的犬儿,看到白犬正从竹子林里边走出来,边伏下身来让他骑在身上,跑向广场方向,到了广场的时候,他被摔了下来,然后就看到白犬变成了白毛兽,而白毛兽正被手里提着石刀的战士拉向地洞,然后是它血淋淋的样子。。。犬儿拼命的喊着:不要,不要。。。然后就听到妈妈在他耳边喊着:犬儿,犬儿。边用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醒来的犬儿和妈妈换了一个位置,待妈妈睡着了后,他轻手轻脚地走出竹子屋,来到祭祀坛的广场。

捆绑白毛兽的石块不远处,地上有一堆柴火烧烬留下的火炭,火堆边上坐着一个老汉,他正一手顶着额头在那里打盹,另一手的竹杆也掉在了地上。犬儿小步轻移的走到白毛兽的边上,几经伸手又抽回,终是将手扶在了白毛兽的身上,白毛兽温顺的低下头,犬儿又扶上它的鬃毛、头部。

犬儿边抚摸边低声说道:天亮了,犬儿就去找竺芯姐姐,求首领放了你。

白毛兽用头扰着犬儿的身子,边低幽幽地发出声音:他们天亮就要用我的血,来祭祀竹先了。

犬儿听到白毛兽讲出话来,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东张西望,广场上就只有老汉坐在那里睡觉。

又听白毛兽说道:你不要怕,是我在说话,只有你才能听懂我说的话,也只有你才能救我。

惊魂未定的犬儿道:那我帮你解开绳子吗?

白毛兽道:解开绳索,我还是逃不脱。

白毛兽又接着道:你找到一种长着三张叶子的草,再摘来一些竹子的叶子,然后,在叶子和草上洒上你的尿水,我吃了,就可以跑了。

犬儿跑过竹子屋前时,正巧母亲起来找犬儿,犬儿拉起妈妈的手就往竹子林里跑,以为犬儿又要跑去看白犬了,母亲一脸的无奈,却只好跟着。

到了竹子林,犬儿嚷着叫妈妈帮忙找三叶子的草,妈妈抱过犬儿,用手摸着他的额头,犬儿看着一脸惊疑地母亲道:妈妈,我刚才又听到白毛兽和我讲话了,它要吃三张叶子的草,你帮我找,好吗?

在犬儿的再三恳求下,犬母在竹子林里找来三叶草,犬儿摘来些竹子叶,便又拉着妈妈的手往广场走,竹子屋前,妈妈迟疑着拉住犬儿,犬儿抱着妈妈,道:妈妈,他们要杀了白毛兽,我们把草和叶子拿给它吃,好吗?

不知情的犬母看着犬儿坚定的表情,叹息着,拉着犬儿的手往祭祀坛走去。

到了祭祀坛,老汉还在睡觉,一幅雷打不动的模样。

犬儿拉着母亲到了白毛兽的跟前,把三叶草和竹叶子放到地上,就拉开遮体麻布对着地止撤尿,犬母表情惊讶的看着犬儿的举动,边提防着白毛兽伤害犬儿。

白毛兽吃完三叶草和竹叶子,匍匐在犬儿跟前,说道:当你有危险时,我一定会来救你的。你快回去吧,如果他们发现是你救了我,会惩罚你的。

犬儿道:你不会伤害族人的,对吗?

白毛兽点头道:不会的,我吃的是果子和草叶子。

犬儿道:那我让妈妈帮你解开绳子吧?

白毛兽摇头道:不用。

犬母在一旁听着犬儿对着白毛兽说话,又看着白毛兽对着犬儿叽啦啦的哼着,脸上满是惊诧。

却在这时,天色微曦,广场一方的道上传来阴沉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抬头望去,是巫士带着两个部落战士向这边走过来了,一旁打盹的老汉也捡起了竹杆,一脸莫明的盯着犬儿和犬母。

白毛兽看到巫士手里熏着烟的野草,眼中厉光闪现,可是看到犬儿对着它一脸的担忧,它扭着脖子,左右一摆,便断了绳索,呜地轻戚一声,望了犬儿一眼便放开四蹄,朝着部落大门方向疾驰而去,只是眨眼工夫,便不见了影子,好快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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