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凝翾离了水晶馆,便径直来到绽梅园,进入园中,立刻因梅园的景色愣住,真实想不到,这一个晚上,梅花怎就全开了呢。眼前满是梅花的火红和雪花的纯白,加上今日的阳光也是很温暖,一时沉侵在这迷人的晨景之中。
想着萧佳亦肯定要晚上才回到水晶馆,便不急着回去了,决定留在园中欣赏一阵。踏着路上的积雪,吱呀吱呀的声音,也不是躁人的难听,却似生命的气息。妙凝翾缓缓走到亭中,从袖中抽出一条白色手绢,掸了掸石坐上那被风吹至的少许白雪,又将手绢铺在石座上坐下,赏起梅花来。
一个人赏梅,静谧安逸,可时间久了,便不觉有点落寞。妙凝翾看日头己快至天中央,想是快晌午了,便想起顺儿还要自己快些回去呢,本想起身,可耳边却清晰的响起顺儿那几句“凝翾姐姐,好姐姐”,撒娇的语气很是亲近。妙凝翾却又一时伤感起来,想着自己自小来到逍遥庄上,却不知自己是谁,父母是谁,家中可有兄弟姐妹。在庄上的这些年,义父义母对她疼爱有加,柳师兄和沐师兄待她毕恭毕敬,尹师兄对她呵护备至,佳亦与她情同姐妹,小丫鬟顺儿又爱烦她腻她,她很是感激,只是偶尔一个人时,还是会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且说这妙凝翾六岁被一神医带到逍遥庄,可是却是记忆全失,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后来便留在逍遥庄,渐渐长大才知道,凝翾这个名字是那个神医给起的,而姓却是因义母怜爱而随了她姓妙,而且义母还告之,说那神医名叫“金不换”,临走前,嘱咐凝翾切不可想自己消失的那六年记忆,否则便可能导致昏厥。妙凝翾也很是听话,这些年都不曾想幼时之事。但今日,却是第一次这样的想知道自己还有哪些亲人,思绪也不再听话,竟去想六岁之前的事了。
妙凝翾刚开始只是觉得当真没有任何记忆,可是想的时间渐长,头便开始慢慢疼痛起来,似有东西在里面纠缠打架,又似外面有什么在撕扯揉搓,很是疼痛,可自己此时已无法控制,只觉得头越来越痛,直到就那样没有了知觉,倒在石桌上昏了过去。
且说这妙凝翾刚刚昏倒,蔚凌俊赫也到了这绽梅园外。其实蔚凌俊赫昨晚自绽梅园回去之后,竟是一夜未睡,只想着在月光之下、梅树之间看到的那熟悉的身影,遂次日赶在大家午睡之时,一人来到这梅园,一是怀疑是否当真有那女子存在,二是想着哪怕只是幻觉也想再见那身影一次,毕竟已经六年了,那样的身影,那样的脸庞,他虽忘不了,却也不曾如此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蔚凌俊赫便进了园内,这第一个感觉也是惊于梅花一夜的绽放,可扫视周围寻那身影之时,竟看到了倒在亭内的妙凝翾,且刚好看到了妙凝翾的侧脸,竟和昨晚见到的一样,蔚凌俊赫喜不自胜,马上赶到了妙凝翾跟前,可见她气色不对,不是贪睡而是昏蹶,遂将她扶起。她的面容就这样呈现在他的视线之中,那弯弯的眉毛,那轻闭的双眼,那莹润的红唇,那微鼓的两腮,“是她,是她,竟真的是她!”蔚凌俊赫不由在心底喊道。
“雅歆,雅歆,醒醒,你怎么了?我是俊赫啊!”蔚凌俊赫轻摇着妙凝翾。
可妙凝翾并未醒来,而是倒在了蔚凌俊赫的怀里。蔚凌俊赫知道情况不妙,便马上抱起了妙凝翾,快步走向园外,“雅歆,雅歆,别怕,有我在,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蔚凌俊赫不觉加快了脚步,且用上了轻功,奋力的行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