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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惟寄愁心与明月

是夜,月明星稀,本是好眠之时,但驿站偏厅之内却是灯火通明,人影攒动。今日方才将安乐侯一案终结,实在有许多未尽之事待办。

包大人、公孙先生、展昭及四大校卫皆齐聚其中,与府中差役商议赈粮、赈银及今日查抄安乐候家产之事,直到夜过三更,众人方回房休息。

展昭刚走到自己房间,却见门外立着一位弱质芊芊苍白憔悴的女子。不由得一愣,有些奇怪的望了秋儿一眼方才说道:“是你?这么晚了为何还未回房休息。”

秋儿看到展昭终于回来了,方才强打着精神,轻声说道:“我是想来看看你的伤势,另外看看你需不需要换药的。”

展昭心中一动,再看着秋儿的眼色却有些古怪,好半天才说道:“真的不碍事,而且现在夜已深了,你还是早些回房休息吧。”

“碍事不碍事是大夫说了为准,不是靠病者自己认为。别磨蹭了,早点弄完,我也好早点回房休息。”秋儿看到展昭神情古怪,疑他有轻视自己之心,说起话来便不似平日温和。言罢只盯着展昭,眼神中有着绝对的坚定。

展昭无奈只得先推门进去,闭上门后,退去上衣,等着秋儿为自己换药。却又听见秋儿轻声说道:“你先趴好,我要用金针刺穴之术替你逼去残毒。”

展昭方欲反驳,回眸却见秋儿已取出银针在手,那一瞬间显出的镇定,那还有半分憔悴之相,竟有一股不容人反对的气度。一时间,竟不由自主依言靠在桌上,耳边却听秋儿轻声细语的说道:“你要尽量放松一些,这样我比较好下针。”

过了一会儿,秋儿拔出金针,轻声说道:“好了,你坐起来吧,我好为你换药。”

却见展昭不动,低头望去,发现他居然就那样靠在桌上睡着了。

暗暗叹了口气,想起这几日,展昭夜间探候府,日间也与四大护卫出去找线索,何曾好好休息过。心中一酸,不忍再唤醒展昭,只在心中叹道你这般操劳,可曾知道爱惜自己?将展昭脱去的外衣取来,轻轻覆在展昭身上,摇摇头,就这样睡去了,这般寒宵,要是得了风寒可怎么好?

见展昭睡得正香,秋儿将配好的药物放在桌上便闭门离开,刚退出来就听到身后一人嚷道:“秋丫头,这半夜三更的,你怎么从展小猫的屋里出来了。”

秋儿苦笑一声,太熟悉这人的声音了,除了锦毛鼠白玉堂,还有谁会这样说话。

忙回身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拉着白玉堂走远了些,方才问道:“你大夜里的在外面晃什么?”

白玉堂不屑的说道“哼,怎么了,不高兴了?说真的秋丫头,你该不会真的喜欢上那只猫了吧?”白玉堂见秋儿不语,忙嚷道:“我可告诉你啊,展昭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却只曾传他与丁家小妹月华订过亲,那也是好几年前他初入江湖时的事情,后来他入仕之后,没多久丁月华就死了,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听说过任何人打动过他,那只猫可是只真正的冷血动物,他……”白玉堂还未说完,秋儿早已面无血色,轻声打断道:“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你安心吧,我不会的,像我这样的人有着太多的执着,太多的原则,更有太多太多放不下的东西,我根本不配去喜欢谁,因为我的责任太多了,已经无力去承担感情的责任。”

白玉堂细细品味这言语中的无奈,心中更添几分怜惜,是啊,虽然自己表面总和这个丫头斗气,但在自己心里早就将这个丫头当成自己的妹妹一般,因为她和自己一样,有着一颗孤傲天下的心。

“对了,你夜里在外面晃什么?”白玉堂听到秋儿如此问话方才回过神来,冷声道:“你现在就知道展小猫,展小猫,那会注意别的事。哼,告诉你,燕子醒了,我出来想为她找些吃的。”

秋儿听到燕燕醒了,苍白的脸上方才露出一丝笑意,淡淡道:“我今天傍晚方给她施过针,那时候看迹像,我以为她明晨才会醒来呢,这么快就醒了,只怕是你运功为她疗伤了。不过,运功为人疗伤,驳伤身体,若是调理不当,只怕会留下后患,让我瞧瞧吧。”说罢,伸出手去拉过白玉堂左手来号脉。

语毕却见白玉堂俊脸上有了一丝嫣红之色,不由心中大悦,原来这胜气凌人的白五爷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微微一笑道:“你内力底子很好,所以并无大碍,不过你得好好休息,燕燕还是交给我来照顾就好,你回房休息去吧。”

“不必了,你脸色都和燕子一样了,你再不休息,只怕明天就该换你躺在床上让人照料了。”

秋儿本是一番好意,却见白玉堂一副不以为然的神色,只得一笑做罢。

白玉堂见秋儿回身欲离去,方想一起事,忙问道:“丫头,此间事情已了,包大人应该很快就要回开封了,你呢,打算什么时候离开驿站?”

“明天我与燕燕问过元俊的情况再说吧,如果无意外的话,我想,我会随包大人同去开封。”

白玉堂一惊:“什么?你不会真打算跟定展小猫了吧。”

秋儿听到此言不由再次皱眉道:“白玉堂,我要随包大人同行,只是因为我答应医治大娘的眼睛。”秋儿想想他总是言语毫不注意,若是那天不着意间让人听了去,自己可要如何自处,正色道:“还有,此时就我们二人倒罢了,这样的话千万不要让别人听见,也不要再燕燕面前提起,以免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白玉堂只是冷笑一声,飞转身形,竟使用轻功身法离开,显是心中不平。

只留下秋儿一人,月下孤影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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