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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天下最奸

翌日,天刚亮,秋儿便去向包大人及大娘告辞离开,并言明燕燕伤重所以不能随包大人起程,待燕燕伤势恢复之后,即会前往开封府为大娘治疗双目。

包大人自然不便强留。在秋儿离开后,吩咐王朝先送信返回开封。

包大人心中有事,所以前些天才日赶夜赶,只为早日了结陈州之事,好早日回开封。现在此间事了,也命令打点行装上路,吩咐从人顾来一顶软轿,这一下折腾就到了响午时分,把李大娘扶上轿后,又命令马汉,张龙,赵虎一路保护着先走,自己带其他人随后而行。

当然包大人认母一事,众人还是感觉很蹊跷的,只是谁也不敢相问,只能在心里奇怪了。

再说包大人吩咐王朝先行回府中送信,王朝一路之上人不离鞍马不停蹄,到府中时把那马早累得浑身是汗如同水洗了一般,王朝也是腰酸背痛,但也不敢耽搁,就直接去向包夫人报告。夫人的婢女们见是王朝回来,就连忙禀报夫人,夫人只听王朝说了包大人斩了庞昱,便已心中大乱。待拆信细读,在信中将这次出巡的大致情况向她讲述之后,又给她说明了李大娘一事,原来,这李大娘本是当朝皇上仁宗的生身母亲李娘娘,只因在生下当今皇上之时被刘后用狸猫交换而被先皇打入冷宫,然后又因刘后的操纵被先皇下了处死之命,多亏了几位宫人的舍身相救,方才得以活命,却也沦落在外二十多年。信中叮嘱她命人把家中的住宿之处整理好以备李娘娘居住,还一再说明,回府之后,为遮外人耳目到时,只以婆媳礼节相见。看完书信,夫人心又悬的比之前更高起来,虽然她对包大人办事一向放心,但此次却是涉及皇上身世和当朝皇太后的事件,岂是臣子所能……一时也无计奈何,只得先谢过王朝,并让他回家休息,再吩咐下人打扫厢房。

府衙中相识的听说王朝回来,都很高兴,约他一块吃饭。王朝不免把赴陈州途中所遇的事情及陈州放粮粗略说了一遍,当然重点还是铡庞昱一段,直听得众人眼睛发直心跳加速,听到王朝讲完都大声叫起好来了。王朝便问:“听说庞太师早已扶棺回京,到了京城之后有什么反应没有?”就有人抢着说:“怎么没有,听说那老庞今天一早就去找皇上了,可是不知道皇上是什么反映。”王朝点头道:“当然了,想那老家伙也不会善罢甘休的,杀子之仇,是一定会想法报复的。”又有人大声说:“包大人才不会怕他呢!自古‘邪不压正’,想他们也不会弄出什么大事的。”“是。”“是。”众人应和。大伙吃饱喝足,王朝又把包大人认母一事说了一遍,众人都是疑惑,皆听闻包大人母亲早逝是由嫂子抚养成人,现在却又多出一个母亲来,又是一阵议论。众人谈的高兴,却未注意在角落中坐着一群人正在倾听着。待到开封府众人离开之后,其间坐着一位中年女子方悠悠说道:“似乎很有趣。”这桌中间还坐着一面戴纱巾的少女,少女身旁坐着二名粉妆玉琢女孩子,只有十四五岁的年纪,本已十分俏丽,却还生的一般模样,更添几分可爱,分明是一对双生子。

两人坐在一起,正一人拿着一只鸡腿,吃的满手是油,神情十分有趣,一望过去更加惹人喜爱。只听那个中间坐着的少女望着那对双生子轻声道:“娇娇,俏俏,你们快些吃完,我们也该回去了。”听声音却是秋儿,原来她竟先包大人一步到了开封,到街上为燕燕抓药时见王朝等人进了饭馆,便跟了进来。那对双生少女同声回道:“是…小姐。”只是嘴里却还在嚼着东西,说话时都有些吐字不清,眼睛还恋恋不舍的望着桌上的美食。那中年女子看着她们如此神态,不由一乐,笑道:“秋儿,就让她们两个小馋猫吃完吧,要不她们的眼睛都快粘到那只鸡身上了。”

秋儿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声回道:“嗯,絮姨。”

絮姨放下竹筷,压低声音说道:“秋儿,依你看,这次包拯会不会有麻烦。”

秋儿回道:“就算有麻烦也不会是因为铡了庞昱。”秋儿见絮姨眼睛一转,接着轻声解释道:“包大人此次的铡了庞昱可以说是即体圣意,又顺民意,怎么会有事呢。”

那对双生子中有一个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嘟嘟嚷嚷的插嘴说道:“小姐,可是我们听说庞太师很得皇上宠爱,经常让包大人在皇上面前受到训示呢。”说话时左边一个梨涡乍现。

秋儿抬眼看见三双眼睛都望着自己,眼中透着期待,只得继续解释道:“庞昱在陈州弄的天怒人怨,不杀何以平民愤,皇上不会让这种人活着影响民心。但庞太师权倾朝野,一般的官员根本不敢与之为敌,所以皇上才会让包大人前往陈州。庞昱之死也会给庞太师一点教训,并且可以起到对朝中其他大小官员做警示的效果,因为真正认真的查下去的话,有几个官员是干净的,而且因为没有经过皇上的审决,庞太师只会把这笔仇恨记在包大人的身上,最终实现两阵营之间的仇视,和互相制约,这就是所谓的君王之道的制衡。”

只见双生子中另一个咽下口中的食物方才说道:“这样说起来天下最奸原来是皇上。”这个却是右边有一个梨涡。

秋儿看着她神情可爱,忍不住笑着弹了一下她的脑袋,轻声说道:“小声些,让人听到了可是会很麻烦的。”停了一下方继续说道:“当今皇上并非先皇嫡子,却能从众皇亲之子中脱颖而出,当然有其过人之处,好了,这些不是我们该关心的事,吃饱了吧,我们回家。”

两名双生子一起点头,秋儿与絮姨又是忍不住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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