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们莫不是年事已高,糊涂了吧?”
每一句都在针对长老团,一句“年事已高”刺得大长老脸色一白,冷冷反驳:“今时不同往日,族中不缺学识渊博,见多识广之辈,原遂小长老便是在外游历多年回来治学的。
你坚持要找外面的人来参与家族之事,究竟是何居心!”
上升到了这个地步,原横也是脸色一变。若说居心,谁安了好心?不都是想牵制之下,削弱对方势力吗?只不过让大长老先质问之下,倒显得他不够真诚了。
连忙回道:“我身为原家一份子,自当为原家筹划,而年轻的长老玩心尚存,恐与二公子共同嬉戏,荒废了学业。”
双方争执不下,同时将问题抛给原纵,原倦心中冷笑,父亲身为家主,具有最终决定权,然而岂能看着双方坐大,威胁本家?
二叔这边有恃无恐,因为父亲不可能放权于最忌惮的长老团,而长老团也是具有相当的把握。
二叔一月前才明摆着与本家作对,显露野心。而且还逼得自己禁闭一月。
若不是已寻得良师,怕是免不得一番争执了,只可惜。
果然,原纵也是轻笑一声:“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不过,我倒认为,择师择良,如师如友亦好,年纪尚轻也可与倦儿相处融洽,治学无碍。”
大长老拈了拈胡须,眯着眼笑着点点头,活像一只吃草的老山羊,看得原倦借咳嗽掩唇一笑,高兴得太早了。
原纵顿了顿,又接着道:“若用外人也可说明我原家纳贤不问出身。且游历外界,见多识广之人,也可助倦儿不拘于方寸之间,何乐不为?”
原横又洋洋得意起来,长老团皱了皱眉,家主这是意欲何为?原纵见到他们的表情,心中抑郁许久的闷气似乎一下子吐了出来,最后一句话,惊得双方差点吐血:“但是我觉得,倦儿自己的良师,还是应该由他自己选择。”
这下长老团与原二叔立马不淡定了,不明白这次家主有何打算,但是局势分明对自己不利:“不可,倦儿年纪尚轻,择师之事理应由家长代为执行。”
原纵抬眼一扫:“作为倦儿的父亲,这原家的家主,我想,我还是有权力将选择权交给倦儿的。”
原倦忍不住轻轻笑了一声,被身旁的兄长用胳膊拐了一下,才又借咳嗽掩饰笑意。马上该是他的主场了,要严肃点。
抬眼扫视,见原大回来了,于是依言踏出一步:“父亲说得不错,这毕竟是我自己的事情,既然长老与二叔无法统一意见,不如就由我来选择。”
然后直身站立,一派傲骨自成:“为我师者,首先要才识过人,其次要会变通,不能古板,想来想去,也只得一人。”
满意地看见众人疑惑的眼神,对着门口的方向长揖一礼:“恭迎师父!”
原二叔与大长老同时一懵,瞪眼顺着原倦行礼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人阔步走进宗祠,微微一愣,叹了口气,便认命般地走了进来,迎着众人的目光,走到原倦的面前,动了动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得到的声音对原倦道:“尚未拜师入门,便给师父挖好一坑,你这徒儿,倒是有意思。”
原倦眯眼对楼净一笑:“师父莫气,徒儿会认真跟师父学艺的。”
说着也不再啰嗦,对众人道:“这便是我所属意的师父人选。”
原横和大长老忽然异口同声道:“此事我不同意!”
大长老瞪了原横一眼才道:“此人年纪看起来不大,不足以托付重任。”
原横连忙接道:“对,而且此人大家都不熟识,我更是连见都没见过,怎堪托付重任?倦儿如此,未免草率了。”
原倦看他气得跳脚却不得不压制火气,装作淡定的样子,心里偷笑。父亲定是去找他通知过了,但他肯定未料到自己真的敢两边的帐都不买:“两位长辈莫要着急,倦儿并不是草率决定的,这位乃是原家最好的私塾中请来的西席先生,游历各城,学识渊博,并且与我投缘,相信定能用心教导我。”
大长老气得胡子都飘了起来:“无知小辈,怎可为师?”
原倦并不答话,只见楼净看了半天戏,也只是淡淡地笑着。这针对他的话题,自然要他自己来辩。
礼数周全地对大长老拱了拱手,才开口道:“长老莫忘了,您推举的这名小长老,尚比楼某年幼一些。”
大长老被噎了一下,眼睛瞪着楼净,楼净只当看不见,原横自是不甘示弱:“我这先生可比你年长许多?知识也渊博,周游列城,见多识广。”
原倦轻笑一声:“何不让楼某与那位儒者一较高下?”
原横谨慎了许多,看了一眼那位儒者,那儒者收到原横的示意,想了想,才站出来:“有何不可不知小兄弟想辩什么?”
楼净笑了笑:“楼某辈分不及先生,理应让先生选择辩题。”
原倦看了看父亲,只见原纵点了点头,分明对这个进退有度的青年颇有好感,心中喜不自胜,眼神直直地钉在楼净身上:便宜师父啊,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实力吧,也好让我放心把注压到你身上啊。
见楼净投过来一个安心的眼神,原倦立在原处,静静地看这个便宜师父如何应对。
儒者先抛出辩题:“既是如此,那便先就大者而言,如今天下势力分布如何?”
楼净想了想,应对自如:“浮山大陆分为七城,中央主城的执掌家族是原家,其余郑、何、陶、方为主城四大家族,主城的东面有随意城与曲流城,分别由娄家和邵家执掌;
随意城以城风奇特出彩;曲流城擅曲,以琴闻名;西面是百花城与奉城,分别由屈家与计家执掌,百花以城中多为貌美女子为标志;奉城爱枫,满城枫树,火似的样子,也是极美
北方为宣城,由雷家执掌,擅铸兵器;南方为余梦城,由贺家执掌,擅诗书,擅兵法。
不知楼某这番对答,先生满意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