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朱见深抱着晨曦拼了老命总算是冲出了包围圈,他跑到了一处土包将晨曦放下后,自己也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刚刚坐稳就见到丰臣秀吉也跑了过来,朱见深看他跑着的样子,甩着一身肥肉恨不能飞起来,心里不免觉得好笑。
且说丰臣秀吉跑到土包下,累得也是气喘吁吁,他一手指着朱见深道:“你小子这能跑,抱着个人还能……”
他话说一半突然打住,朱见深见他容貌表情很是奇怪,就如同猪肝色一般,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哪般。
朱见深顿道:“你怎么了!”
但他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就听见咣当一声,他见到丰臣秀吉拔出了忍刀。
朱见深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赶忙站起来身体往后退了退,嘴里不住说道:“干嘛?秀吉你干嘛!”
丰臣秀吉不予理睬,眼睛直勾勾的。
朱见深见状,又说道:“你是不是着道了?我跟你说你可别害我,哎呀!”
丰臣秀吉上前一步一把推开了他,手中的刀忽的一划。
朱见深被推到一边,脚下一绊一个趔趄没站稳扑在地上,他的两只手按在晨曦如玉般的腿上,晨曦吓得咿呀一声,眼中尽是惊骇,但随即脸颊变红。
朱见深抬头看了晨曦一眼,见她面色微红一副惊容未定的样子,心中顿时如万军擂鼓,他手赶紧拿开撤到一边,心道该怎么办,是该道歉还是怎样!
这时候他想到推自己的丰臣秀吉,于是佯装生气起身正要破口大骂,却听见咻的一声飞箭离弦的声音,紧接着他看见丰臣秀吉手中的忍刀那么一比划,只听当的一下,那忍刀竟是挡下了一只暗夜流箭。
“怎么回事!难道还有伏兵!”朱见深吃惊之余赶紧回身往土包上望去,只见朦脓中山包那边似乎透着淡淡的火光,像是有着千军万马。
而在土包上有一个骑着黑马的银甲将军,那将军魁梧壮硕,目若朗星,此刻一手里握着一张弓,另一只手又取了一根箭搭在了弓上。
朱见深站了起来,他下意识地将晨曦护在了身后并回头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乱动。
双方在雨中对峙良久,银甲将军并没有拉弓,良久,银甲将军说话了,只见他嘴一张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寻找大夫的!”朱见深冷冷地说道,也不知为什么,想到晨曦发烧,他就搪塞了这个理由。
银甲将军眼睛一眯,问道:“寻大夫的?怎么,你们之中还有病人?”
“是的!”
“胡说!”银甲将军突然发怒,那声音如同熊豹,极带力量,朱见深被吓了一跳,生怕一个不对,银甲将军就一箭射来,到时候就算他能躲得过,身后的晨曦可躲不过。
银甲将军仔细端详了许久,见山包下的那个小子面对对自己的呵责竟无惧色,心想这少年不像是一般的鼠辈,便褪去了三分防备之意,道:“这方圆十里早已经没有人烟你如何寻医?最好老老实实交待你们的来历,否则别怪我项羽箭下无情!”
说完银甲将军手臂用力,拉满了手中的弓,这周围是雨水,但朱见深的额头却冒着冷汗,听刚刚那番话,他心想这货居然是项羽!
这个事实在他心里卷起了轩然大波,他凝视着银甲将军,道:“阁下当真就是西楚霸王项羽!”
银甲将军面色微动,道:“如假包换!”
听说对方真就是西楚霸王项羽,朱见深脑中万千思绪飞过,却是在考量一件事情,他想:却是正好,我此行的目的是韩信,而韩信是项羽的死对头,所谓敌人的朋友就是朋友,韩信作为万军统帅想要靠近绝对不是易事,若是投靠项羽,未来阵前厮杀倒是会有机会!
想到这,他露出了笑容,道:“真的是项王!秀吉,他就是项王!我们找到了!”
丰臣秀吉在一旁发愣,没有应声,朱见深头一偏,嘴里动了动,示意他快接话,不想丰臣秀吉一脸茫然,压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不止是丰臣秀吉,晨曦、路之信、雷诺三人也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朱见深用眼神往土包上比了比,丰臣秀吉这才领悟,赶忙应声道:“是……是啊!项王!我们可算是找到你了!”说完他又小声地问道:“喂!你在搞什么?项王是谁?”
朱见深同样小声回道:“你别管,先配合就是了!”
配合?丰臣秀吉心里一阵嘀咕,不知道朱见深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项羽听了此话心中倒是一惊,暗道:怎么?这些人是寻我的?却是何事?
如此一想他疑问一下子就上来了,于是问道:“你们找我干嘛?”
“投靠你啊!”朱见深装作很诚恳的样子,又道:“我们是江东一僻壤的乡勇,平日里耍些拳脚,早就仰慕项王你的威名,得知项王你在垓下,我们就过来了!”
项羽一听这些人是要投靠自己,又是从江东来的心里便又放轻松了些,收了弓箭问道:“既然你们是从江东过来的?那……不对!”
这时他看到了晨曦,脸色突然一板,呵斥道:“既然来投靠我,又怎会带着一个女眷,这个姑娘是何人!”
“这……”朱见深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心里大为着急。
见到朱见深口吃,丰臣秀吉呵呵一笑,上前答道:“这位姑娘名叫晨曦,是这位朱见深朱壮士的发妻,他二人感情深厚,晨曦不忍丈夫一人参军,特以命相逼誓死相随!”
朱见深听完倒吸一口冷气,眼睛瞪开望向丰臣秀吉,心里暗骂他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但丰臣秀吉毫无自觉,还兀自偷笑,轻声对朱见深道:“你放心,我好好配合你!”
朱见深一阵无语,回过头看了晨曦一眼,二人眼神对视,尴尬之余都是无奈一笑。
“果真是这样的话,几位壮士怎么会搞得这步田地,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项羽驱马走了下来,边走边问道,看他的样子已然完全没了戒备。
朱见深看了看自己赤膊的上身刚欲开口,就又被身边的丰臣秀吉将话头抢了过去。
丰臣秀吉收起忍刀,笑道:“项王有所不知,我几人因想要投靠项王,却又不知道用何缘由生怕被拒之门外,思前想后,我的这位朋友。”丰臣秀吉回身指了一下路之信,接着道:“他对于天命阴阳略有研究,见今晚大雨,料到项王会从此处过,又提前得知此处有伏兵,特设计让这些伏兵提前暴露行踪,借此功劳向项王引荐!”
丰臣秀吉一张嘴叭叭说个不停,简直就是满口胡言,朱见深在一旁听得下巴都快要调掉到地上了,他没想到丰臣秀吉这么能扯,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还能把这些说得头头是道有井有条,但他话说的实在离谱,朱见深担心地望向项羽,生怕他再次生疑。
但不曾想项羽听完这番话后面色大惊,望向路之信这个衣衫褴褛的秃子,惊道:“奇人异像!奇人异像!先生既有此本领,得先生相助,是我项羽的荣幸啊!”
然正在这时,土山包上突然响起一声马啸,项羽回头一看,却是虞子期纵马在上,他这会儿心中正是欢喜,见了虞子期,赶忙召唤道:“子期,你快过来!”
虞子期听见项羽在叫他,就一夹马肚跑了下来,他小心地看着这几个突然出现的人,细细打量之下也看出什么,便问道:“项王,这几位是?”
项羽指着朱见深道:“这几人是从江东过来投靠我的,都是些奇人异士,你看看你那长相与猿猴相间的,还有那位秃头文士,这位短胡子和这位赤膊的朱壮士,子期,今夜我心情大好,你说我该委任他们何职呢?”说完他大笑了起来。
项羽满心欢喜,但虞子期还是清醒的,他一听项羽怎么突然要对几个陌生人封职,便马上打岔道::“这些人来路不明,又是深夜在此,况且前面就是汉军的伏兵,怎么说都有嫌疑啊!项王这么快就对他们封职未免太草率了吧,还是查明再说!”
项羽一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下去了。
项羽看了一眼虞子期,然后一副子期你不懂的模样说道:“我刚刚已说明了他们是从江东来的,还有就是你知道这些汉军的行迹是怎么暴露的吗?都是这位秃头文士使的计策,如今我得了他们,何愁刘邦不灭!”
虞子期听完心里更是疑惑,不知道项羽这左一句右一句在说些什么,他听得稀里糊涂正打算说话,那丰臣秀吉又瞅准了机会,抢道:“项王真是言重了,我的这位朋友只是略施小计而已!”
项羽闻言,马上笑道:“好好好!壮士,不知道你想要何职位啊!”
丰臣秀吉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道:“我几人一向以他为首,不求官职,这位朱壮士武艺高超,项王可封他一个将军什么的,我们在他手下也一并为项王效命了!”
项羽点了点头,道:“如此我就依你说的,封……”
“项王!”虞子期突然打断道。
“怎么?”项王皱眉问道。
虞子期双手抱拳,行礼道:“项王突然封一个无名之人为大将,子期唯恐军中上下有功之人心中不服,恐怕会震荡军心,在这种情况下是极为不利的!”
项羽一听,心道还真是,这种时候封一个无名之人做大将,是会引起很多人的不满,这一想他便陷入了两难之中。
“这好办啊!项王可以派麾下大将与他比试比试,若是他能够胜出,那便能够服众了!”丰臣秀吉指着朱见深说道。
朱见深再次瞪大了眼睛,猛吸了一口凉气望向了丰臣秀吉,眼中大有将他千刀万剐的意思。
项王表情一怔,接着面带喜色道:“那也可行!朱壮士,若我指派子期与你比试,你可敢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