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聚义厅前刀枪林立,剑戟如林,燕云面对杀气腾腾刀枪阵,看看夹道的喽啰兵个个眼里喷着血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剐,胆战心寒,寻思:虽然听说过绿林道上有规矩“刀枪阵只是测验进阵者的胆量,不许伤害进阵者”,但今天只是考验自己的胆量吗?毕竟自己欠下蜈蚣山百十条人命,自己如进的刀枪阵,即使二哥放过自己,那喽啰兵能放过沾满他们弟兄鲜血的仇人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进怎么办?叫孙弘耻笑?罢罢!宁可站着死决不跪着生。
燕云想到这把心一横,阔步走进刀枪阵,眼观六路耳闻八方,时时刻刻观察提防每个喽啰兵微小举止,假若喽啰兵兵刃齐下,自己尽快把灾难降低到最小限度。
夹道的喽啰兵虎目圆睁,牙齿咬得咯嘣咯嘣作响,紧握钢刀,手臂在颤抖,恨不得霎时把燕云剁成肉泥,就等他们的大大王陈信一声令下。
孙弘冲着聚义厅内连叫数声“大寨主,燕云进了刀枪阵!燕云进了刀枪阵!”意在催促陈信赶快下令,喽啰兵将燕云碎尸万段。厅内鸦雀无声,厅外静的几乎能听见心跳声。
不一会儿燕云走出了百十步的刀枪阵,进了聚义厅,元达也进去了。蜈蚣山大大王“小孟尝赛扁鹊”陈信陈从义高坐虎皮交椅,神色冷峻,道:“燕官人真个是艺高人胆大,孤身一人来我这贼窝如入无人之境,太不把我蜈蚣山放在眼里了!欺人太甚!”一阵冷笑“呵呵!”
孙弘及喽啰兵异口同声“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燕云抱拳施礼,道:“误会!二哥、众位头领,燕云绝没有小看蜈蚣山之意。”
孙弘恶狠狠道:“那你就是来羞辱我等,‘我燕云斩杀你吗蜈蚣山百十个弟兄,又能把我燕云如何’,是不是!”
元达道:“孙寨主你心急啥!能不能叫我七哥把话说完。”
孙弘道:“你七哥该不是来入伙的吧,就是来入伙,我等岂有葬身之地!”
元达道:“大寨主还没说话呢,你得不得说个没完没了,这蜈蚣山倒地谁说了算!”
孙弘忍着气,道:“请大寨主定夺。”
陈信道:“燕官人光临小寨定有一番赐教,洒家是个粗人听不懂之乎者也,有话直说。”
燕云道:“二哥,燕云不敢。前天在章州巧遇五哥马喑,由我引荐现在在梁郡王驾前效力,二哥若受招安,我等兄弟形影不离同心协力安社稷,岂不美哉。”他明知不可为,但还是抱有一丝幻想。
陈信“哈哈”大笑“赵光义真是白日做梦,你回去叫他死了这条心吧!燕官人代洒家向老五道声喜!”
燕云伫立,尴尬的不知该说什么。
陈信冷冷道:“燕官人本该留你叙叙旧,又怕我这贼窝玷污了官人、毁了官人的前程,还是自便吧!”
陈信拒人千里之外,冷嘲热讽,一口一个“燕官人”,使燕云心如刀绞,窘迫难当。
燕云僵立思忖片刻,哽咽道:“二哥对燕云恩同再造,燕云非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之辈,待燕云传读完郡王口谕,愿意自裁谢罪!”
陈信也是重情重义之士,听的燕云如此言语不觉心酸,道:“七弟,‘救困扶危,除暴安良,替天行道’我陈信从没忘怀,只是——只是你我弟兄志同道不合,七弟身不由己,二哥从未怨过你,二哥是爽快之人,你切莫再言‘谢罪’二字!你如有不测,愚兄安能独活于世!赵光义还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陈信一番话。燕云心潮澎湃,寻思:自己做了对不起二哥的事,二哥还是把自己当做生死与共的兄弟,真乃义士!呜咽道:“二哥的恩德,燕云何以为报!”
陈信道:“罢罢!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凄凄,好不别扭!你若不说,我——我就不听了。”
燕云道:“郡王说,愿以财货赎回郡王大印、上任文书、节度使李玮栋。”
孙弘冷笑,插言道:“哈哈!赵光义有种就来蜈蚣山来取,大印、上任文书、狗官李玮栋就在后堂!没种,就别拿金银财货丢人现眼!”
元达道:“孙弘你有种就去章州借些钱粮,蜈蚣山弟兄断炊都多少天了,山上的野鸡、野兔都猎杀尽了,你难道不知道?”
孙弘急赤白脸,道:“山寨断炊,元寨主——你——你冲我来为何?就是咱蜈蚣山弟兄饿死也不能和赵光义做买卖,这才叫志气!”
元达道:“洒家倒是没看出来你的志气,山寨弟兄吃糠咽菜,你却吃的脑满肠肥。”
孙弘急道:“你——你血口喷人,吃里扒外!”
元达还要争辩被陈信喝住。
陈信对燕云道:“赵光义想赎回大印、上任文书、狗官李玮栋,可以!他能出得起财货吗?”
燕云道:“请二哥开个价。”
陈信道:“粟、面各八千石,猪八百头,羊五百只,牛两百头,绫两百匹,绢三百匹,冬棉一千斤,钱三十万贯;少一丝一毫都不行。”
燕云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道:“二哥!这——这,章州只不过一个五等州如何拿得出这么多的财物?”
孙弘插言道:“燕官人你的面子不小呀!陈大王顾忌兄弟情分开这个价已经是打过折的,你还要大王怎样?”
燕云无奈回章州向梁郡王赵光义回禀:“回殿下,小的无能,有辱使命!”
赵光义道:“怎么陈信不肯?”
燕云回道:“条件苛刻。”
赵光义道:“哦!”
燕云道:“他要粟、面各八千石,猪八百头,羊五百只,牛两百头,绫两百匹,绢三百匹,冬棉一千斤,钱三十万贯。这——这相当章州上缴朝廷近三十年的财税!”
赵光义道沉思片刻,道:“陈信开出的价码虽然不低,但凡是用钱摆平的事儿都不是大事。你回报陈信,待本王筹集全完财货,便与他交换,请他勿失前言。”
燕云应诺而去。
燕云走后。贾素穷愁道:“殿下,这许多财货如何如何筹集呀?”
赵光义道:“居平,着王府亲随拿孤王的名刺火速前往翊天王忠正军节度使王仲祺、河中尹护国jun节度张夺、成德节度使左骁卫上将军刘守众、检校太尉河阳节度使赵焯、冀州节度使张廷翰、灵亭侯静难军节度使冯继业、瀛亭侯瀛州节度使马仁裕、检校太尉定国jun节度使张美、检校太尉静难军节度袁彦、右领军卫上将军定远节度使周景处借些钱,十日内运到章州衙门,不得有误。”
贾素犹豫道:“如今殿下已离庙堂,这些雄霸一方的骄兵悍将会——会借吗?”
赵光义微微一笑,道:“居平放心,赶紧吩咐下去。”
赵光义又招来“瞻闻道客”了然道士张余珪令其速去安guo军节度使衙门找安guo军行军司马尹宪借精兵八千,十日内秘密集结到章州城外三十里外听令。
赵光义身居中枢之时不仅暗中与朝官结党,又秘密与朝外藩镇将领结交,王府中文臣武将不少都是藩镇将领给他举荐的,如梁郡王王府亲卫李充硅、亲卫王召戎、“穿云抟鹏”杨琼、“炽猛武贲”张宁、“健勇军客”傅乾分别由开国功臣宋太祖的结义兄弟翊天王忠正军节度使王仲祺、瀛亭侯瀛州节度使马仁裕、灵亭侯静难军节度使冯继业、检校太尉定国jun节度使张美、冀州节度使张廷翰推荐的,梁郡王王府从吏刘用则是宋太祖的结义兄弟成德节度使左骁卫上将军刘守众的儿子,“瞻闻道客”了然道士张余珪则是河中尹护国jun节度张夺的次子,开封府帐下牙军马步军都军头赵延溥是检校太尉河阳节度使赵焯的儿子,开封府步直指挥使马升是瀛亭侯瀛州节度使马仁裕的儿子,“骁猛武贲”周莹是右领军卫上将军定远节度使周景的儿子。这些雄霸一方的武将之所以能坐得安稳,与当时身居中枢之的赵光义周全是分不开的,现下赵光义虽是落难,但毕竟是当朝天子的亲弟弟,东山再起是迟早的事儿,面对赵光义借钱哪有不借之理。
安guo军行军司马尹宪是赵光义早就安插在安guo军节度使李玮栋麾下的心腹,章州本是安guo军的辖区,他哪有不借兵的道理。
十日后,章州衙门后堂,王府长史贾素向赵光义回禀:“回殿下,翊天王忠正军节度使王仲祺差遣亲校送钱十万贯、河中尹护国jun节度张夺差遣亲校送钱四十万贯、成德节度使左骁卫上将军刘守众差遣亲校送钱二十万贯、检校太尉河阳节度使赵焯差遣亲校送钱二十万贯、冀州节度使张廷翰差遣亲校送钱十万贯、灵亭侯静难军节度使冯继业差遣亲校送钱十万贯、瀛亭侯瀛州节度使马仁裕差遣亲校送钱二十万贯、检校太尉定国jun节度使张美差遣亲校送钱十万贯、检校太尉静难军节度袁彦差遣亲校送钱十万贯、右领军卫上将军定远节度使周景差遣亲校送钱十万贯,还有粟、面、猪、羊、牛、绫、绢、冬棉------。”
赵光义打断他的话,道:“安guo军行军司马尹宪的八千精兵到了吗?”
贾素道:“到了,都按殿下的吩咐:所有军士不着戎装百姓打扮,暗藏兵器,夜行晓住,如今分散居住城外十里的个个客栈;就等殿下钧旨。殿下!老朽昏聩,如今又是兵又是钱,这是要和蜈蚣山的草寇开仗呢还是讲和呢?”
赵光义笑道:“天机不可泄,居平速召马喑来。”
贾素应诺而去,时间不长,引着马喑进来。赵光义对贾素使了个眼色,贾素急忙退出去。
马喑跌跌撞撞慌忙给赵光义施礼,道:“小——小的见——见过殿——殿下,殿——殿下——有有——吩——吩咐?”
赵光义和颜悦色,道:“免礼免礼!住的吃的满意吗?”
马喑又是叩头,道:“好——好——满意,要——要不是殿——殿下恩——恩典,别说——吃住,就是穿——穿也——穿不暖——暖——和!”
赵光义扶起他,道:“满意就好!孤王想去狩猎,你看这几天又无雨雪?”
马喑换慌张张跑出堂屋,站在天井,手搭凉棚向天空眺望,良久,匆匆跑进屋内,道:“今——今天——明——明天——好——好狩——狩猎。”
赵光义紧接着问:“后天呢?”
马喑道:“后——后天——不——不好。”憋得脸红脖子粗。
赵光义道:“少声不急,怎么不好?”
马喑在他安慰下,添了些自信,说话不那么结巴了,道:“后天——有——有大雪。”
赵光义道:“你敢确定吗?”
马喑道:“敢!确——定有,一——一定有!”
赵光义道:“好,你下去,叫燕云来。”
马喑应诺而退,不一会儿,燕云进来。
燕云内疚无比,寻思:主子如此器重自己,却没把交付的差事办好,三十万贯对于小小章州真是砸锅卖铁也弄不来呀!主子却没有半丝责备自己。
赵光义越是没责备燕云,燕云心里越是愧疚。这日,燕云闷闷不乐待在衙门差事房,时刻等待主子召唤,决心下一次一定把主子交付的差事办好,正想着,马喑传话说主子召见。他急匆匆面见赵光义。
燕云刚一踏进门槛,又感到一阵阵内疚。赵光义见他萎靡不振,道:“怀龙身体不适,孤王为你请郎中瞧瞧?”
燕云又是内疚又是感动,眼圈红润,声音嘶哑,道:“小的把殿下的差事办砸了,殿下又不责怪,叫小的无地自容!”
赵光义惊道:“差事办砸了!哪有此事?”
燕云道:“三十万贯,章州哪有三十万贯,拿啥赎回大印还有文书!小的没用,请殿下责罚。”
赵光义诙谐道:“哈哈!孤王的‘飞燕’就只三十万贯!就此小事叫孤王如何处罚你。”
燕云惊异,睁大眼睛,道:“三十万贯就是十几个军州的财税!”
赵光义道:“怀龙勿忧,孤王已经筹集到了,有劳怀龙再上一遭蜈蚣山,给你二哥说,财货以备齐全,后天辰时孤王在章州三十里外的黄牛滩恭候他,请他勿失前言。”
燕云领命直奔蜈蚣山,将后天辰时在黄牛滩以财货赎回郡王大印、上任文书、节度使李玮栋,告于蜈蚣山大大王陈信,陈信欣然应允。
凌晨,雪虐风饕。黄牛滩,赵光义身着轻裘,骑着白兔骕骦马立于销金青罗伞盖下;精神奕奕,神采飞扬。身边聚集着王府长史贾素、“骠勇军客”右知客押衙岑崇信、“暴猛武贲”美髯公戴兴、“强勇军客”桑赞,个个面色带愧色,食君之禄替君分忧,身为郡王府吏员对蜈蚣山草寇无计可施、无能为力,使得主子给草寇讲和,感觉无地自容;又无不纳闷:这对于主子御弟汴城郡王就算从草寇手里赎回大印和文书,那也是把朝廷脸面扫地,也是奇耻大辱,朝中的对手房城郡王赵光美岂能放过再次落井下石的机会,可主子还能怡然自得?
赵光义转首对右知客押衙岑崇信道:“崇信,财货车辆都到齐了吗?”
岑崇信指着身后车队,回道:“回殿下,八十一辆车财货、猪八百头、羊五百只、牛两百头都候着呢,这么大的雪,蜈蚣山的贼寇会来吗?”
赵光义坚定道:“会来,一定会来。”
王府长史贾素手搭凉棚遥望着前方,忍不住问道:“殿下,这次赎回大印、文书、李节帅,恐怕日后房郡王不会不就此做些文章吧?”
赵光义笑道:“哈哈!他不趁火打劫那就不是他了!”
贾素、岑崇信、戴兴、桑赞更是疑虑重重。
片刻,前方雪幕隐隐约约奔来一哨人马。正是蜈蚣山大大王“小孟尚赛扁鹊”陈信陈从义和一队喽啰兵。
三日后,章州大堂。梁城郡王章州刺史赵光义容光焕发踌躇满志端坐正位,侧首坐着安guo军节度使李玮栋,安guo军行军司马尹宪、安国藩镇亲校王勇、骆勇及王府幕僚章州众僚属两厢排列,个个兴高采烈,胜利的气氛充满大厅。
章州判官姚恕兴高采烈出列,道:“殿下!料定三日前大雪纷飞,以财物调虎离山引诱蜈蚣山枭首陈信下山,那八十一辆车财货、猪八百头、羊五百只、牛两百头对于陈信就是一个大包袱,风号雪舞,陈信要想把这包袱背上山少说要两三个时辰,还没走到一半路程,老巢就被安guo军行军司马尹宪、章州团练****率领的乔装成喽啰兵的安guo军八千虎狼之师给荡平了。陈信那些虾兵蟹将听得天兵号炮连天,魂飞魄散,都去哄抢车上的财物,哪还有心思抵抗天兵!兵败如山倒。殿下!真是运筹决策,用兵如神啊!真叫下官佩服的五体投地,大开眼界,大开眼界!”
赵光义道:“姚判官过誉了。什么用兵如神,孤王也有失当之处,没想到陈信那厮困兽犹斗,悍勇异常,岑崇信、戴兴、桑赞群战陈信,要不是孤王声言活擒陈信,岑崇信的左臂也未必被陈信那厮打折了,虽无大碍但日后再也不能披坚执锐冲锋杀敌了,都是孤王了事不周。”
王府司马柴钰熙道:“殿下休要自责,这次虽说伤了一个岑崇信,但匪首陈信被戴兴、桑赞伤得武功尽失,更可喜的是一举荡平了章州匪患,赫赫之功昭然日月。常言道,瓦罐不离井口破,大将难免阵前亡。”
赵光义关切道:“岑崇信伤势如何?”
柴钰熙道:“回禀殿下,殿下精心为他挑选本处名医王元佑精心调治,用不了十天半月就可痊愈,日后不能上阵杀敌,就专做右知客押衙吧?”
赵光义道:“准卿所奏。”
黄牛滩一战,赵光义不仅大获全胜,还得到了十大藩镇一百多万贯钱、牛羊等,论功行赏。抚恤王府阵亡将官曾延刚、邓延飞、白延旺、里延昌、安国方镇亲校丁勇家属各五千贯钱;给伤残的王府阵亡将官王能、张煦、卢斌、傅乾、岑崇信、安国方镇亲校阖勇每人三千贯钱,奖赏阳卯、****、燕云各五千贯钱。为安guo军节度使李玮栋压惊给钱一万贯,其余文武依照功劳大小各有封赏,命令柴钰熙安排庆功宴。
赵光义宣读完封赏事宜,燕云出列跪倒,道:“殿下!燕云愿以立下的功劳及殿下给的封赏换取陈信、元达性命!”言辞恳切。大堂众人立刻以一种异样的眼光望着他,真是与惊四座,大堂静默片刻。
马喑出列跪倒,道:“小——小的的——也——也求——殿——殿下——”
阳卯急不可耐出列,喝道:“你——你这厮什么东西,也敢为匪首求情!燕云!真是狗坐轿子不识抬举额,殿下如此厚待你,你却吃里扒外,胆敢为千刀万剐的陈信、元达求情,找死吗!”
马喑不敢言语。
赵光义脸色阴沉。
燕云不理睬阳卯,道:“陈信、元达良家子弟忠义之士,被逼落草,事出无奈,望殿下开恩!”
王府长史贾素道:“一日为匪万劫不复,枭首陈信、元达十恶不赦,你不能险殿下以徇私枉法之地呀!”
燕云道:“陈信、元达武艺高强有万夫不敌之勇,若不为朝廷所用实为可惜,殿下思贤若渴,求殿下网开一面,给他们戴罪立功的机会。”
贾素道:“燕云糊涂!你也是熟知大宋律法的,陈信、元达纵是天下奇才,犯下这滔天大罪,殿下若赦免他,便担下藏污纳垢之名!”
阳卯插言道:“长史大人不要给这厮白费口舌,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他给匪首陈信求情就是与匪同罪,就该千刀万剐!”
安国藩镇亲校王勇恶狠道:“燕云腌臜本来就是恶习成性,目无王法,擅杀李节帅螟蛉子,与匪何异?早该千刀万剐了!”
安国藩镇亲校骆勇也高声大叫:“燕云腌臜早该万死!”
安guo军节度使李玮闻听栋脸色陡变,如此敏感的话题倏地触动了他的神经,外甥袁巢死于赵光义亲随燕云之手,但不能绝不能因此毁了自己的前程,赵光义不仅是当今御弟,还是自己老主子魏王符彦卿的东床快婿,如果得罪了他,自己轻则丢官弃爵重则充军杀头。
狠狠瞪了王勇、骆勇一眼。王勇、骆勇不在言语。
欣喜若狂的赵光义,被燕云、王勇搅得怫然不悦,宣布退堂,拂袖而去。
子夜时分,燕云辗转反侧,对陈信、元达愧疚之情难以自拔,寻思:陈信、元达都是自己的结义兄弟,都是因为自己上山游说才使他俩忙落入主子的圈套,虽然当时自己蒙在鼓里,但若不是自己,陈信、元达绝不会有今日之灭顶之灾,眼下他俩就要被处以极刑,自己却束手无策,不,不,一定要就他俩的性命。一咕噜爬起来,迅速披上衣服,扎进腰带,猛地停下来,怎么救?劫牢吗?不行,那就等于公开背叛了主子,要不是主子燕云恐怕早已到阎王殿报号了,二哥陈信何尝不是自己的救命恩公呢?怎么办???思前想后,还是求救于主子。
燕云一心要救陈信、元达,一时考虑不了许多,直奔州衙赵光义的卧室。他是赵光义的贴身亲随护卫,州衙衙役也不会阻拦。燕云来到赵光义的卧室门口,正在寻思如何开口,但见俩个蒙面黑衣人,各手持明晃晃的钢刀奔正在酣睡的赵光义就砍。
这两刺客怎么就这样容易来到赵光义的卧室,许多值班护卫哪去了?蜈蚣山草寇被赵光义一举荡平,赵光义大摆庆功宴,赵光义酩酊大醉,护卫“暴猛武贲”美髯公戴兴、“强勇军客”桑赞、近侍阳卯心想蜈蚣山强贼死的死降的降,哪还有什么草贼敢太岁头上动土,个个开怀痛饮疏忽了防范。
赵光义性命如何?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