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俩个蒙面黑衣人,各手持明晃晃的钢刀奔正在酣睡的赵光义就砍。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燕云双手一挥,两枚寒光直逼俩个蒙面黑衣人,只听“铛铛”两柄钢刀落地,一位蒙面黑衣人被燕云掷出的“食指镖”击中后脑勺当即倒下,另位一位蒙面黑衣人被燕云掷出的“食指镖”击中手腕夺窗而出。燕云如离弦之箭尾追而上。蒙面黑衣人越到天井,燕云早已赶上,用剑脊朝蒙面黑衣人头顶一拍,蒙面黑衣人“扑通”倒地。燕云手腕一抖,剑尖以抵住蒙面黑衣人的咽喉,喝道:“敢动,就要你的狗命!”
赵光义已被惊醒,起身披上衣服下床,“扑通”被床边的死尸搬到,见到地上寒光闪闪的钢刀,感觉身边的尸体,已明白个大概,惊得一身冷汗,大喊“刺客!有刺客!”听到天井燕云的声音,急忙爬起来直奔天井;道:“燕云,看看这刺客真面目。”
燕云撤下蒙面刺客面纱,借着月光,赵光义认的这刺客就是安国节度使李玮栋的亲校王勇,沉思片刻,道:“燕云速将刺客正法。”
燕云迟疑须臾,道:“殿下,不审了吗?”
赵光义语气急切,道:“还要寡人再说一遍吗?”
燕云手起剑落,“咕噜噜”王勇人头落地。
卧室周遭的“暴猛武贲”美髯公戴兴、“强勇军客”桑赞、近侍阳卯、“骁猛武贲”周莹、猋勇军客”商凤等护卫侍衙役打着灯笼火把风奔而至,看到眼前的一切都已明白有刺客,自知自己失误以至于此,除了燃烧的火把发出“噗噗”的声音一片寂静。
赵光义一语打破了宁静,道:“都几更天了,都回去歇息吧。”语气沉重。
不是责备的责备,不是惩罚的惩罚。戴兴、桑赞等虽为武夫,但大多不乏智商,主子话外之音当然明白。戴兴、桑赞“扑通”跪倒。
戴兴道:“戴兴当值玩忽职守,使殿下险遭刺客毒手,敢当死罪!”
桑赞道:“桑赞当值也干当死罪!”
近侍护卫、衙役纷纷跪倒在地,道:“敢当死罪!”
赵光义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沉静片刻,尽量诙谐道:“呵呵!寡人险些成了刺客的肉酱,不过还好,有众多勇武之士保驾,寡人毫发未损,你们都辛苦了,早些安歇。”
戴兴道:“属下失职,殿下若不责罚属下,属下愿自刎谢罪!”“仓啷”一声抽出佩剑横在脖颈。
桑赞也是如此。
赵光义踱了几步,道:“责罚,如果要责罚首先责罚的是寡人,平日对你们疏于校督,再说你们近日征伐蜈蚣山草寇多有劳累,百密难免一疏。”
戴兴道:“殿下切莫为属下开脱,戴兴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殿下若不降旨责罚,戴兴只有以死谢罪!”
桑赞道:“桑赞是个粗人不懂得什么道理,只知道功必赏过必罚,殿下若不处罚在下,那就是抛弃了在下,这还不如叫在下去死!”
戴兴、桑赞言辞恳切。
赵光义道:“寡人与你们情同父子,怎么舍得?”
桑赞道:“既然如此,在下就此事给殿下做回主”转首对身后衙役道“传梁郡王口谕:桑赞、戴兴、阳卯当值亲卫当差不利,致使刺客闯入郡王内室,险些坏了郡王性命,责罚八十臀杖。”
桑赞、戴兴趴在地上等待受刑。
阳卯慢腾腾趴在地上,突然大声道:“小的——小的瘦的像个小鸡仔,别说八十,就是十几臀杖骨头都要打碎了,求殿下留小的一条小命日后报答殿下吧!”
赵光义面无表情道:“自愿吧!”
阳卯像只老鼠“出溜”爬进身后人群。
猋勇军客”商凤一把揪住阳卯的腰带像拎小鸡一样往前抛,喝道“郡王平日白养你这厮,打死也是给殿下尽忠!”
几个衙役急忙跑来手持大棍朝桑赞、戴兴、阳卯臀部“噼里啪啦”就打。阳卯疼得哭爹喊娘嚎啕不止。
燕云本为陈信、元达求情,猛地撞上这些,也不知该干啥,更不知道该说啥,傻呆呆站着不知所措。
赵光义吩咐衙役将两个刺客暂时拖入天井的耳房。贾素闻讯慌慌张跑过来,见桑赞、戴兴正在受刑,低声询问“骁猛武贲”周莹,知道了大概,站在一旁。桑赞、戴兴、阳卯受刑后,被衙役搀扶着回去休息,护卫衙役们也纷纷告退。天井只剩赵光义、贾素、呆立的燕云。
三百六十行中没有这一行,但这一行绝对是靠手艺吃饭的,就是衙门掌刑的衙役,笞杖在手,生杀、轻重仅在一念之间。有的虽然打得皮破血流,而骨肉不伤,这叫“外重内轻”;有些下死的打,但见皮肤红肿,而内里却受伤甚重,这叫“外轻内重”。章州这些掌刑的衙役心里当然明白,戴兴、桑赞、阳卯是什么人,那是郡王从东京王府带来的心腹,自然使用“外重内轻”的打法,受刑后最多三五天就步履如常了。
赵光义当然知道燕云为啥而来,深夜若不是燕云前来为陈信、元达求情,恰好撞上这一幕,自己将身首异处,褒奖燕云吗,不行,必须把燕云要说的话挡回去,道:“燕云,夜深了,回去安歇。”
燕云仍是呆立着,不知怎么说。
贾素道:“郡王箭伤还未痊愈又经过这大半宿劳累,急需调养,燕云回去吧。”
燕云也不忍心再叫赵光义劳神,来的目的没达到虽然心不甘,也只能回去,没有行告退之礼,转过沉重的身躯,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隐没夜色中。
贾素陪赵光义进了卧室,郡王近侍早已将卧室打扫干净掌灯。宾主落座。
贾素道:“殿下无甚大碍吧?”
赵光义道:“有惊无险。”
贾素道:“殿下,应该是燕云救驾吧!功大莫过救驾,殿下为何分文不赏?”
赵光义眉头紧锁道:“赏他什么,赏他一座金山,他需要吗?这世上不要金钱的人,好驾驭吗?”
贾素沉默须臾,道:“他要什么?”
赵光义道:“保匪首陈信、元达的性命。”
贾素道:“这——这,陈信、元达罪不可赦呀!”
赵光义道:“一个二十出头的蒙夫,哪里懂得其中的利害!”
贾素换个话题,道:“刺客身份查明了吗?”
赵光义道:“明日就见分晓。”
翌日上午,赵光义派遣下属把李玮栋请进客厅。李玮栋精神饱满,宾主落座,左右执事人献茶,一番寒暄。赵光义转入正题,道:“昨夜两个刺客潜入本王卧房,要不是护卫护驾得力,节帅今日看到的就是本王的尸首了。”眼睛余光看着李玮栋面部表情。
李玮栋吃惊道:“什么人竟敢行刺殿下。”
赵光义传唤衙役,道:“将刺客带上来。”
少顷,衙役将两个刺客的尸体抬进来,放在地上。李玮栋一撇,一愣,再细细看,脸色大变,惊慌失措“腾“的站起来,语不成句“殿——殿殿下!不——不知——不知,玮栋不知——。”
赵光义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视着李玮栋每一动作细节,没有半丝遗漏,道:“节帅哪会知晓,王勇、骆勇竟如此胆大妄为。”
李玮栋恐慌的满脸大汗,道:“王勇、骆勇凶玩,玮栋身为上司不能洞察其奸,死罪死罪!”“扑通”跪倒。
赵光义安慰道:“王勇、骆勇凶残横暴肆意妄为,其罪当诛,虽是节帅的属下,绝不能珠链节帅。请起,节帅乃朝廷三品藩帅,本王只是六品刺史,这样有违礼制,此举如被别有用心的小人上达天听,你我吃罪不起。”起身挽起李玮栋,接着说“韩郡王(宰相赵朴)是本王的至交好友,房郡王(赵光美)那就更不用说了本王一母同胞的弟弟,你与他们交厚,本王是求之不得。”
赵光义点明李玮栋首鼠两端脚踏几只船,敲山震虎。
李玮栋道:“三品藩帅都是老主子符王、殿下赐予的,要不是殿下这些年周全,本藩镇支郡早被朝廷裁撤,本藩镇安国jun只不过是五等藩镇,可枢密院一直以三等藩镇发放军饷,这不都是殿下从中周全,玮栋感遇忘身,此恩此德叫玮栋万死难以回报!无论何时何地玮栋都是殿下的奴仆,望殿下切莫以节帅称呼。”
赵光义也不再客套,道:“玮栋与本王乃心腹之交,客套话就不说了,王勇、骆勇等宵小哪能离间的了。”吩咐执事人将一棵千年人参送与李玮栋,道:“玮栋被困匪巢受了不少苦,这棵是高丽王去年送与本王的,本王未舍得用,正好赠你补补身子,保重虎体,它日还要为我大宋挑更重的担子。”
高丽参价值不菲,李玮栋也是朝廷的高官自然识货,感动的热泪盈眶,道:“那,那玮栋愧领了。”
赵光义道:“如今蜈蚣山匪患已除,玮栋早些归镇吧,宗室与藩帅交往过甚传出去,其罪不小。”
李玮栋辞别赵光义当日启程回归藩治邢州。
一切太突然,令李玮栋没有丝毫思考的空间,亲校王勇、骆勇昨晚刺杀赵光义,是当场毙命,还是行刺未果经赵光义审讯后被斩杀,王勇、骆勇说了些什么,会不会将罪责推到李玮栋身上,他一无所知。赵光义此举即使对李玮栋巨大的心理震慑,又是巧妙的笼络,还有敲山震虎提醒勿要脚踏两只船,可谓一石三鸟。李玮栋的外甥义子袁巢东京城被梁郡王赵光义走吏燕云斗杀,郡王府上下对李玮栋始终只字不提,充分表明赵光义的自信,对李玮栋何尝不是一种成摄。赵光义对李玮栋既震慑打压又安抚笼络,宽猛相济的政治手段不说不高明。
李玮栋年长赵光义,但对他的心计手腕甚是佩服。
章州驿馆。
赵圆纯端坐书案前,手里把玩着玉如意,寻思:陈信、元达都是燕云的结义兄弟,却要落得身首异处之地,燕云定是疾首痛心,把结义情义看的比命还重要的燕云能迈过这个坎儿吗?事已至此,自己是难脱其究的,招安****、章州城下大败陈信喽啰兵、计赚陈信、清洗蜈蚣山都是自己给梁郡王献的计策;燕云日后知道,将会怎样看待自己——阴险、毒辣;陈信、元达打家劫舍杀官军、射伤御弟梁郡王、擒获节度使,这在官府眼里都是十恶不赦之罪,必定惊动朝廷,即使这次不被剿灭,朝廷必发禁军清剿,陈信、元达的结果和现在是一样的;燕云能想到这些吗?
不管怎么想,赵圆纯对燕云负疚感抹不去。
赵怨绒跑进来,道:“姐姐!今天是陈信、元达开刀问斩的日子,燕云——燕云肯定哀痛欲绝,怎么办呀?午时三刻快到了,头声追魂炮都响了,怎么办呀?”急的想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赵圆纯道:“陈信、元达杀官军劫王驾、射伤御弟,罪不可赦呀!”
片刻,赵怨绒猛地停下脚步,自言自语“燕云会不会——只有这样了。”一把摘下墙上的丹凤剑,风一般的跑出去。
赵圆纯急忙喊:“怨绒!怨绒!不可糊涂!不可糊涂!”
赵怨绒早已听不见。
赵圆纯忧心如焚,思来想去,无计可施。
“咚咚”法场的三声追魂炮传入驿馆。赵圆纯心里道:燕云挺住,挺住!
不久,赵圆纯兴高采烈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好事——好事!陈信——陈信、元达被赦免了!”
赵怨绒一惊“哦!”
赵圆纯道:“姐姐,这回你可算错了,是燕云传的郡王钧旨。”
赵怨绒思索着,道:“其中自有缘故。”
临近正午太阳难以驱散隆冬寒冷。章州衙门后堂天井跪着燕云。赵光义luo着臂膀、皱着眉头忍着疼痛,一手随意翻着桌案上一本旧的发黄的书,当地名医王元佑在一侧为他换药。贾素、柴钰熙垂袖立在一旁。
贾素道:“燕云虽然出身草野,也中过文武双举,朝廷的法度不会不晓,怎么如此不晓事理,还在为匪首求情,跪了两个时辰了。”
赵光义冷冷道:“都是寡人调教无方。”
贾素恐慌道:“殿下自责,令老朽无地自容,老朽身为王府首曹未能将燕云调教出来,实属无能,乞殿下责罚。”
“咚咚”法场的第二声的追魂炮传入州衙。第三声追魂炮响起陈信、元达的人头就要落地。燕云痛心入骨、五内如焚,声嘶力竭“殿下若不赦免二哥、八弟,燕云愿随他们而去!”声振屋瓦。“仓啷”一声抽出青龙剑横在脖子上。
赵光义微微一惊,望窗外冷望一眼,虽然隔着窗户纸好像什么都看见了。
柴钰熙“蹬蹬”快步走出后堂,立于台阶,高声道:“燕云不忠不义的泼才!郡王真是高看你了,要死快去死,给陈信、元达在阎王那儿占个好位置!”
燕云倏地愣住了,道:“陈信、元达是燕云生死弟兄,陈信三番五次救过燕云的性命,燕云无能救他们性命和他们一同赴死,以不负梅园结义誓言,怎为不忠不义?”
柴钰熙厉声道:“暂不说陈信、元达犯下滔天大罪,陈信、元达与你只是朋友兄弟之交;郡王与你既是主仆,更是君臣,置主于掉臂,这是义吗?弃君于不顾,这是忠吗?殿下对你恩重如山、恩同父子,你还曾记得王府流霜院的誓言:‘愿以性命相托,燕云之躯乃殿下之躯,燕云之命乃殿下之命’?”
“当啷”燕云手中青龙剑落地,冲厅内,道:“殿下!小的错了。还是恳求殿下饶陈信、元达!”叩头血出,声泪俱下。
柴钰熙语气稍稍缓和,道:“殿下看在你的情面,对陈信、元达已经是法外开恩了,陈信、元达按律当凌迟处死,现在只是斩首,燕云别对殿下再苦苦相逼了!殿下不治罪你以下犯上、以性命要挟之罪,你还要殿下怎样!”
厅内,赵光义听到柴钰熙训导燕云,脸上稍有宽慰之色,翻着桌案上旧的发黄的书自言自语“想不到蜈蚣山草寇中也有识文断字之人。”
贾素道:“这书是蜈蚣山匪首陈信的。”
赵光义道:“好像是一部医书,元佑你瞧瞧。”
王元佑拿起翻了几页,再看看封面几个字《千草冥藏》,惊异失色,道:“回禀殿下,这是一部失传已久的杏林奇书,幼时祖父说过。”
赵光义好奇问道:“精要所在?”
王元佑道:“据先师讲,书中不仅有起死回生之术,还有取人性命与无形之法,江湖为了争夺这不《百草冥藏》不知多少人命归黄泉,后来这部书不知所踪,没想到今天再度出世。”
赵光义道:“这书就给你了,用不了多久你准能练成大宋第一名医。”
王元佑苦笑道:“其书奥妙无穷,如何用药、火候分寸拿捏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悟性高超医术精湛者十几年也只能略识皮毛,这还不是最难的,最难就识药,就是入门,连草药都认不全谈何下药。”
赵光义思忖良久,猛的起身,疾步走出房门,来到天井,道:“燕云火速赶往法场,传孤王口谕:刀下留人。”
王元佑急速拿着赵光义的外衣奔出来给他小心披上。赵光义顾不得摔下外衣,对燕云道:“速去!速去!”
燕云已是悲痛交加神思恍惚不能自已,不知主子在说什么。
柴钰熙语气急速高声道:“燕云快传殿下口谕救陈信、元达于刀下!”
燕云半晌回过神,望着赵光义。赵光义点头示意。燕云“噌”的蹿上屋脊,好似离弦之箭,蹿房越脊直奔法场。
处斩陈信、元达、孙弘等蜈蚣山十几个头领的法场在城隍庙外,监斩官章州判官姚恕端坐正位,章州团练****带领两百名军士分列监斩台周围,台下围观的人摩肩接踵人山人海。“咚咚”随着第三声追魂炮响过,十几个行刑刽子手举持明晃晃的鬼头大刀朝着跪倒地上的死囚就砍。“当啷啷”举刀要看陈信、元达的刽子手的鬼头刀落地,这俩刽子手左手捂着鲜血直流右手腕,叫苦不迭。孙弘等蜈蚣山十几个头领的人头“咕噜噜”落地。“嗖”的燕云从天而降,稳稳立在监斩台。姚恕才反应过来有人劫法场,不是别人就是梁郡王的亲随燕云,吓得哆哆嗦,壮着胆子,道:“上差——燕云,胆敢劫法场!”****带着军士即可围拢过来要捉拿燕云。
燕云大声道:“住手!传梁郡王口谕:刀下留人!”
陈信、元达命垂一线之际,见燕云前来营救,激动得热泪盈眶。元达嚎道:“七哥!我说老等你不来给八弟喝壮行酒呢——!行!没忘咱兄弟的梅园誓言。”
此时燕云心情异常激动,感觉是在做梦,千言万语涌到嘴边又说不出来,只有以眼神问候八弟、二哥。
当陈信听到“传梁郡王口谕:刀下留人”时火热的心迅速冷却下来,脸上像是起了一层霜。
****带领军士分开人群把陈信、元达押解章州大牢。姚恕吩咐军士收拾刑场。燕云会衙门交令。
半个月后,章州衙门后堂。赵光义和柴钰熙议事。
赵光义道:“钰熙,陈信如何?”
柴钰熙道:“回禀殿下,一切照殿下吩咐,把他安置上等狱室,伙食标准每日按六品刺史供给,没有殿下均批任何人不得探狱。殿下是想招抚他?”
赵光义脸上没有满意的表情,思索着,道:“还是欠一把火。”
执事人进厅禀报:“殿下!固州判官向春秋求见。”
赵光义道:“令他在客厅等候。”执事人应诺而去。
赵光义道:“固州判官向春秋什么来历?”
柴钰熙道:“向春秋非进士出身本是县衙小吏,依靠投机钻营做到鸡鸣县县令,前不久和房郡王府的人搭上线;殿下是知道的房郡王一向附庸风雅以清高自居,不会瞧得起白衣出身;属下想向春秋定是买通房郡王的下属,才被提拔做了固州判官,勉强算得上房郡王的人吧!他来拜访,绝不会是奉房郡王之命打探,定是来攀附殿下的。”
赵光义略有所思道:“嗯!听燕云说过陈信好像——”猛然想起什么,面露喜色“走见见这位向判官。”
向春秋四十多岁年纪,白脸,五短身材,身着官服,拘谨站在客厅恭候梁郡王赵光义。赵光义满面春风款步进厅,柴钰熙紧随身后。柴钰熙介绍:“这就是郡王殿下。”
向春秋媚笑躬身施礼:“固州末吏向春秋见过殿下,恭喜殿下!贺喜殿下!殿下指挥若定谈笑间以区区章州厢军钝兵大破十万蜈蚣山草寇,洗荡匪巢,生擒匪首,功盖天下;殿下的雄才大略、文治武功,无人可以企及。”
赵光义笑道:“向判官过誉了!”
向春秋道:“敢问殿下,陈信那厮被凌迟了吗?”
赵光义道:“还没有。”
向春秋道:“好,好。末吏可以好好看看那厮被千刀万剐的的场面了!”
赵光义道:“陈信与向判官有仇?”
向春秋道:“仇深似海,三年前刁民陈信和他两个胞弟陈从虎、陈从豹带领几十个家丁冲入县衙一顿砍杀,杀了末吏家人百十口。”老泪纵横。
赵光义道:“向判官节哀,孤家就请你亲手把陈信千刀万剐,报仇雪恨。”
向春秋擦着眼泪跪倒,道:“谢殿下成全末吏!末吏还给陈信送来一件礼物,免得他黄泉路上寂寞。”
赵光义道:“哦!”
向春秋道:“就是贼首陈信的胞弟陈从豹。陈从豹伙同固州盗匪郜琼、王肇几次潜入鄙府行刺末吏都为得逞,上月末吏略施小计,将贼人一并擒获。这次末吏将他们都押解来了就在门外候着,只等殿下钧旨,将他们与陈信一同凌迟。”
赵光义道:“好!向判官远道而来不容易,多在鄙州徘徊几日,待孤王选个日子,请向判官亲自动手报仇雪恨。”随吩咐衙役将陈从豹、郜琼、王肇收监严加看管。
柴钰熙奉赵光义之命将向春秋送往官亭歇宿。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