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金枪会魁主“云里天尊”武天真把第七分道、独立卫的头领一顿训斥,厅内好一阵沉寂。武天真道:“军师陆成说的不无道理。孟演常是我太和派的门人,理应由我这作师父去营救,不动七分道、独立卫一兵一卒。”
独立标卫主“铁豹子”蒋鹏,急忙道:“魁主!陆成分明是强词夺理,第七道怕引火烧身也罢,我独立卫绝不会袖手旁观,愿同魁主一道营救孟从事。”
武天真心中感到欣慰,但不会叫独立卫一同涉险,道:“蒋鹏你是不是金枪会独立标卫主?”
蒋鹏道:“当然是。”
武天真道:“贫道是不是金枪会的魁主?”
蒋鹏道:“当然是。”
武天真道:“既然是,就要尊我将令。不必多言。”
蒋鹏被顶的一时不知怎么说。
片刻,副卫主“双头狼”孙定,道:“魁主说的不错,但我独立卫七十多弟子追随魁主多年,也跟魁主学了不少太和派武功,也算得上太和派的俗家弟子,孟演常也是我独立卫的师兄,师弟们搭救师兄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儿,望魁主成全我等!”
蒋鹏忙道:“对!对!”
武天真看看一脸诚挚的蒋鹏、孙定,如再要推辞,一则辜负了他们一片诚心,二则怕纠结不休耽误了搭救孟演常;道:“既然如此,那就随贫道一同潜往西京营救孟演常。”
蒋鹏、孙定操起兵刃,道:“魁主!咱们快走吧。”
子夜,西京府后堂灯火通明。赵光义端坐书案后。“五鬼”“催命鬼”崔阴鹏、“勾魂鬼”勾阴芳、“青面鬼”青阴刹、“无常鬼”吴阴钟、“白面鬼”(独臂鬼)白阴罗眉开眼笑,押着披枷带锁的武天真来到堂上。崔阴鹏捧着缴获武天真的裁云太阿宝剑,得意道:“回禀主公!金枪会罪魁武天真拿到,请主公发落。这武天真的剑能否赏给小的,留个擒贼的留念?”
赵光义淡淡道:“这剑,本府还有用,你们都退下吧。”
崔阴鹏把剑放到书案,本想得到主子一番褒奖、高额巨赏,没想到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厅内只有赵光义和武天真。赵光义拿起剑鞘把太阿宝剑抽出半截,端详片刻,又插入剑鞘,叹道:“真是一柄好剑,可惜呀!在本府手里也只不过是装点门面,真是珍珠暗投;若在武真人手里那就不同凡响了,哈哈!小则剪恶除奸,行侠仗义,大则统领金枪会替天行道除暴安良。”
武天真横眉怒目,道:“呸!赵光义恶贼!士可杀不可辱,今日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痛快点儿!少要啰嗦!”
赵光义“哈哈”大笑,道:“杀你——用得着我这个当朝三品大员吗?你武真人是什么人,剑胆琴心文武全才,本府思贤若渴,杀你——实在舍不得。”
武天真推测着道:“你想招安我,叫我做你的鹰犬爪牙?呵呵!你枉费心机白日做梦,我与你仇深似海不共戴天,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用得着白费口舌吗!赶快杀了我,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再找你报仇雪恨!”
赵光义道:“武真人你啥都好,就是这点江湖脾性不敢恭维。动不动吹胡子瞪眼拍案而起,打打杀杀,仅凭一个‘打’、一个‘杀’就能剪恶除奸替天行道?还想速死,容易——容易,本府成全你不难。你以为这是舍生取义?哈哈!金枪会前魁主杨令公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么把偌大金枪会托付给一个背恩弃义之徒!”
武天真怒目圆睁,咆哮道:“赵光义天贼!贫道素来以‘义’字当头律己修身剪恶除奸,在你这天贼眼里怎么就成了背恩弃义之徒?”
赵光义慢条斯理道:“等你到了阴曹地府自有杨令公给你解释。”向堂外“来人!将罪魁武天真拉出去枭首示众。”从堂外进来两个衙役拉着武天真往外拖。
武天真大叫:“赵光义如不讲明,贫道死不瞑目!”
赵光义冲衙役挥手示意,衙役丢下武天真退出大堂。
赵光义道:“杨令公杨光霁对你恩重如山,把金枪会魁主之位连自己亲儿子都没传,传给你,你却把金枪会给断送了,动不动言‘死’!你有何颜面和杨光霁在九泉之下见面!”
武天真顿时捶胸顿足,放声痛哭,许久止住哭声,眼里布满血丝,仰天道:“都怪武天真无能使得金枪会土崩瓦解支离破碎,杨魁主!武天真只有以死谢罪了!赵光义来吧,看看贫道是不是畏刀避剑之辈!”
赵光义道:“杨光霁,杨光霁!‘马踏河朔六府枪挑山前十三州,转世冉闵眨眼屠胡八千八’何等的威名,最终真是有眼无珠,把金枪会传给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武天真求死不能,被他数落的方寸大乱,静了一会儿,道:“贫道已是你的阶下囚,嘲讽的瘾过够了吧!”
赵光义眼睛一瞪,道:“武天真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剑客,匹夫之勇。本府堂堂三品大员闲来无事奚落一个阶下囚,把本府当成江湖混混!”
武天真被他说得云山雾罩,推测不出他的真实意图。
赵光义看着一脸茫然的他,道:“你不是崇尚‘义’吗?本府就从‘义’字说起。本府当年提兵清剿金枪会巢穴天狼山,你对本府恨之入骨。本府为了大宋社稷的大义责无旁贷,哪朝哪代允许百万之众的民间武装存在,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你金枪会的百万弟子做的都是‘保境安民抵御外辱、除暴安良行侠仗义’的行径吗?有多少金枪会弟子依仗金枪会的威势做着杀人越货打家劫舍的勾当,你身为魁主高高在上也不会不有所耳闻,江湖武林绿林帮会林立,又有哪个帮会敢锄强扶弱为民除害,和金枪会为敌!本府清剿天狼山算不算为民除害?算不算为金枪会清理门户?非常之时必用非常之法,两军开战,本府若一一甄别成千上万金枪会弟子或善或恶,恐怕早已被金枪会弟子剁成肉酱了,误伤、误杀一些清白的金枪会弟子也在所难免。本府为社稷‘大义’错了吗?再说你崇尚的‘义’,锄强扶弱除暴安良,杀贪官除恶霸也没有错,这也正是朝廷所要做的,两者的‘义’不能不说殊途同归,既然如此,咱们为何不能联手,使得贪官污吏恶霸豪绅无处藏身。”
武天真道:“自古官府与绿林冰炭不同炉日月不同明,再说你堂堂三品要员要想锄强扶弱除暴安良,也用不上贫道相助。”
赵光义道:“迂腐只见。凡事要通晓变通,通权达变。比如本府被盘根错节关系所牵制无法将一个大奸大恶之徒绳之以法,这就需要像武真人这样肝胆侠义之士替天行道,夜黑风高之时取奸恶之徒首级于无形。”
武天真斟酌良久,道:“贫道与沾满金枪会兄弟血的刽子手握手言欢,贫道怎能对得起死去的金枪会兄弟们?”
赵光义道:“此言差矣!你与本府冰释前嫌,一明一暗锄强扶弱除暴安良,不仅对得起死去的金枪会弟子,更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前魁主杨光霁。你是金枪会的一面大旗,你若一死,这面大旗彻底倒了,金枪会彻底飞灰湮灭,金枪会百年基业就要毁在你的手里了!你怎么面对历任魁主的在天之灵!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武真人三思!”
武天真思虑半晌,道:“如何联手?”
赵光义看着回心转意的他,道:“很简单,你不能再与官府为敌,本府不会再派人追杀你们,你自去收拾金枪会残局行侠仗义杀贪官除恶霸。你、我如需要对方相助之时,可传信,都应鼎力相助。相助之事当然是正义的。”
武天真心情沉重,思忖:联手的条件利大于弊,应该是赵光义想放自己一马、放金枪会一马,但自己是阶下囚,怎么想怎么像是城下之盟,为了金枪会大业、为了前魁主杨光霁重托,不得不忍辱负重委曲求全;道:“贫道答应与你联手。”
赵光义道:“君子一言。”
武天真道:“驷马难追。”
赵光义道:“空口无凭”。
武天真道:“击掌为誓。”
赵光义、武天真各自伸出手掌相击。
在堂外廊下负责护卫赵光义的“铁掌禅曾”瞑然及十几个军卒闻听堂内赵光义惊呼“来人呐!来人呐!捉拿武天真。”飞入堂内,见武天真已除去枷锁、脚锁,挥舞裁云太阿宝剑追杀赵光义。瞑然抢上去拦住武天真,摆开手中青铜铙与他厮杀。斗了七八回合,被武天真一脚“蛟龙出洞”踢中腹部,栽倒在地顿时失去战斗力。武天真不加理睬,鼓剑奔赵光义而来,十几个军卒群起围拢上来。武天真不敢恋战,“唰唰”几剑杀得众军卒直往后闪,趁机纵身飞出堂内。“催命鬼”崔阴鹏持催命伞截住他杀在一处。崔阴鹏等“五鬼”本想拿住武天真会得到赵光义的重赏,没想到吃了赵光义的闭门羹。其余“四鬼”不甘心,“勾魂鬼”勾阴芳、“青面鬼”青阴刹、“无常鬼”吴阴钟、“白面鬼”(独臂鬼)白阴罗,鼓捣老大“催命鬼”崔阴鹏再去探听赵光义的态度,看是否还有希望。崔阴鹏无奈返回府衙后堂探听主子的意向,没想到撞见了宿仇武天真。十几年前在定州图正县郊外槐树林,武天真遭以“催命鬼”崔阴鹏为首的“八鬼”堵截,险些丢了性命,今夜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三五个回合下来,崔阴鹏留下来三无处剑伤,哪敢再战夺慌而逃。武天真救人心切,也不追赶,拧身上房,施展陆地飞腾、飞檐走壁的轻功,蹿房越脊,不多时来到后罩房上,见三五个军卒打着灯笼巡逻,轻轻跳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中军卒的穴位,军卒动不得叫不得。他飞身跃到门前,用手中利剑“啪”的一声劈开门锁,见孟演常及随他而来的七十二个独立卫“金枪弟子”全都捆绑关押在此,时间紧急也不多言,迅速解开几个弟子捆绑的绳索,被解开绳索的弟子纷纷其余被捆绑的弟子。七十二个独立卫“金枪弟子”随武天真冲出牢房来到院中,西京府参军王显领着百十个军卒打着灯笼火把、手持兵刃,杀声四起挡住去路。武天真舞动裁云太阿剑寒光闪闪杀入敌群。王显勉强斗了几招险些丢命,撒腿就跑,他身后军卒纷纷东奔西逃作鸟兽散。武天真领众弟子从后院冲出府衙。
凌晨,西京府后堂灯火阑珊。红烛光焰应着赵光义铁青的脸。堂下两侧排列着右巡军使苗彦俊、参军王显、“铁掌禅曾”瞑然、“瞻闻道客”了然道士、“飞燕”燕云、“双锏太保”元达、“铁拐梵客”达过,“双鹏、五鬼”“金毛鲲鹏”李重、“穿云抟鹏”杨炯、“催命鬼”崔阴鹏、“勾魂鬼”勾阴芳、“青面鬼”青阴刹、“无常鬼”吴阴钟、“白面鬼”(独臂鬼)白阴罗,个个低头垂目。
赵光义瞅瞅他们,冷笑道:“呵呵!你们个个自诩武艺高强,怎么就叫‘煮熟的鸭子’武天真飞了呢!本府险些成了他剑下之鬼!这是什么地方,是我大宋戒备森严的副都西京府衙,武天真一来二去就像是逛菜市场,你们,你们觉得站在本府这还有脸吗!”
两厢属下苗彦俊、王显等纷纷跪下请罪,道:“请主子责罚。”
赵光义道:“责罚!本府没这个脸,尔等也别再本府这呆着了,本府丢不起这张脸!罢去尔等一切官职,三日后离开驿馆。”拂袖而去。
主子这样处置,众人始料未及,最为焦虑的当属“铁掌禅曾”瞑然、“双鹏五鬼”、“铁拐梵客”达过,不仅他们是金枪会武天真的死地,而且依仗赵光义的虎威肆意欺凌江湖武林同道,一旦失朝中大员去赵光义的庇护,将落个人人得而诛之的下场。众人议论纷纷,怏怏退出大堂。
燕云回到驿馆住处,如浮萍不知下一步该向何方,呆坐着。“噔噔”一阵急促脚步声“七哥!七哥!主子倒地怎么了?”燕云见是风风火火的结义兄弟元达,也没答言。
元达道:“想当初,咱们都是为主子立过汗马功劳的,就因为——因为昨晚的事儿,就把咱们像甩破鞋甩出来,这太寡恩薄义了吧!甩我们也就算了,甩你,真是绝情绝情!想想你七哥救他赵光义多少次命,没你七哥,他不知死了多少回!章州府衙赵光义卧榻旁,要不是七哥的暗器“食指镖”打的及时,他就成了刺客刀下之鬼;铁山谷要不是七哥救他,就坠下山涧摔个粉身碎骨;鬼不行要不是七哥救他,他就成了猛虎口中餐!今天也跟着我们被他扔出来,七哥你冤不冤!”看看燕云无动于衷,顿了顿“七哥你再找找赵光义说说,求求情,他会看在你昔日救驾之功的份上,把你留下。只要你七哥留下就好说,等赵光义心情好时,再举荐八弟我。”
燕云看看说了这么多,不好不搭理,道:“你是知道的,七哥生平最怕做的就是求人。这样也好,身无官差一身轻,再无忌惮手刃杀父仇人了。”
元达急急道:“那——那你只去报仇,就——就忘了‘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誓言了?”
一句话使得燕云心情更加烦乱,一拳重重砸到桌案。“无量天尊!怀龙休要烦恼,贫道请你吃酒。”随着话音,一位道士进来。燕云认得“瞻闻道客”了然张禹珪,起身施礼,道:“多谢道长好意!燕云实无心情。”
了然道:“怀龙的打算灰溜溜的离开南衙?”
燕云愁眉不语。
元达插话,道:“道长,南衙都把咱们赶出来了,谁还有脸赖着不走。”
了然道:“当然不是。”
元达道:“那你说的不是废话!”
了然没好气,道:“贫道前来请怀龙的,有你什么事儿!”
元达道:“我七哥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
了然没工夫搭理他,对燕云,道:“怀龙你想想,好不容易捉住金枪会贼魁武天真,不曾想就叫这煮熟的鸭子飞了,南衙的老脸往哪搁,南衙能不生气吗?一气之下,把咱们这些跟随他鞍前马后的都赶走了,等他气消了,也自然招咱们回去了。”
元达道:“剃头担子一头热,就这么简单?”
了然道:“如果这么简单,也不请怀龙合记了?”
元达道:“哦!七哥就跟道长去吧!”
了然看着几乎无动于衷的燕云,道:“怀龙该不是想叫南衙屈驾请你吧!当然你行,不止一次救过南衙的大驾,你就姜太公丢鱼等吧,贫道可没你那么本事。”
燕云被他一句话激的,连忙道:“不,不是。”仍没走的意思。
了然道:“你的五叔‘吕洞宾’苗彦俊都被贫道请到了魁星楼,他说‘咋没请燕云来’,贫道这就急急忙忙来请你。”
元达道:“七哥!这也是五叔的意思,你哪能不去?”
燕云这才穿上外衣。元达对了然道:“万一你摆的鸿门宴呢!七哥一个人去,洒家哪能放心!”
了然道:“就算是,也说明你七哥有本事,能配的上鸿门宴的哪个不是英雄。”
元达道:“当然!”寻思过来味儿“了然你说洒家不配!”
了然道:“无量天尊!劝将不如激将,贫道怕元壮士不肯光临,才如此一说。”
燕云、元达随了然穿街过巷,不大工夫上了魁星楼,进了阁子。“铁掌禅曾”瞑然、王显、“铁拐梵客”达过、“双鹏”“金毛鲲鹏”李重、“穿云抟鹏”杨炯,“五鬼”“催命鬼”崔阴鹏、“勾魂鬼”勾阴芳、“青面鬼”青阴刹、“无常鬼”吴阴钟、“白面鬼独臂鬼”白阴罗围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干鲜果品,七嘴八舌议论着。燕云不见苗彦俊,对了然,道:“道长!我五叔呢?”
了然道:“苗五侠免不了碰上的熟人,可能在其他阁子和熟人叙谈,贫道这就找他。”转身出去。
燕云看在坐的王显,恶向胆边生怒从心头起,寻思:这吃人的恶魔,七姑险些毁在他的手里,今天他已不是西京的参军,自己也不是南衙驾前的走吏,还有什么顾忌。大喝一声“王显暴贼拿命来!”奔王显冲过去。被王显身边坐着的“铁掌禅曾”瞑然急忙一把拽住,道:“阿弥陀佛!燕云住手吧,都混到这份田地了,还闹个啥!”王显也不示弱,怒道:“燕云泼贼!蛮横至极,你还以为你是南衙的红人,你以为王某怕你!”“铁拐梵客”达过、“双鹏”等纷纷起身劝解,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元达把燕云拽到一个座位坐下,小声道:“七哥!今天不是找他算账的时候,日后咱们找他算总账,扒他的皮抽他的筋。”燕云强忍着怒火,心想等五叔来了,看有何计较。
苗彦俊回到住处收拾行囊。柳七娘见状,道:“五哥又有公干,看来要出远门,七妹定要同去。”苗彦俊把被逐之事向她讲明。柳七娘道:“好!这下好了,再也不用受官府羁绊了,咱们又可以浪迹江湖快意恩仇,杀尽燕风一类无恶不作之徒。七妹这就回房收拾。”说罢回房。
下人来报:了然道士张禹珪来访。苗彦俊将“瞻闻道客”了然道士迎入客厅,见礼已毕。了然道:“无量寿福!苗巡使,咱们就这么离开官府,甘心吗?”
苗彦俊道:“张道长,苗某被贬现在没有什么没什么苗巡使了。都怪苗某调度无方,累的大家个个被贬,多多包涵!”
了然道:“现在说这些有啥用,当下关键的是怎么才能叫主子回心转意,从新收留咱们。今日大早咱们在府衙散了,王显、瞑然、达过、李重、杨炯、崔阴鹏等与贫道合记,怎么才能令主子从新收留门下。众人都说苗五侠是读过书的人,在官府的品级也是我等最高的,请苗五侠拿个主意。众人在魁星楼设宴,推贫道前来请苗五侠光临。”
苗彦俊也没推辞随了然去魁星楼。魁星楼一处尚好阁子,王显、“铁掌禅曾”瞑然、“铁拐梵客”达过、“双鹏五鬼”、燕云、元达恭候着。众人见了然、苗彦俊进了阁子,大家草草见礼就坐。苗彦俊见到王显,怒火中烧,恨不得即可剁下他的人头,但一想,为了擒拿长寿寺妖僧惠广,不得不放下仇怨。
王显见众人对苗彦俊尊敬有加,心里实在发憷,他的结拜妹子柳七娘,差点被自己和燕风给吃了,他若要自己的命,众人多会助他,多亏事先有所准备。拿起身后椅子上的包袱放在桌子上,打开现出十几锭十两的黄金,分赠众人。燕云拒而不受。了然劝道:“怀龙!咱们现在都是天涯轮若人,都是一个绳上的蚂蚱,都是一家人,切莫拒绝王显的一番好意。”
“铁掌禅曾”瞑然道:“阿弥陀佛!燕云你刚才气势汹汹要打王显,可人家王显够大度了,不记仇,还给你金子,你再固执任性,我们都看不过去了。”
了然道:“还有这处,冤家宜解不宜结,怀龙看在贫道、瞑然长老和诸位的面子,不能再内讧了!”
燕云看看苗彦俊,他以眼神微微示意叫燕云收下王显的馈赠。燕云拿起金子揣到怀里,如一把刀割裂着心。王显见众人都收下了自己的馈赠,心里也踏实些。
随后在了然张罗下,酒宴开始。酒过三循菜过五味,瞑然道:“阿弥陀佛!咱们要想再回到主子驾前,要想叫主子回心转意,就得将功补过,齐心协力抓住罪魁武天真献给主子,你们说对不对?”
“五鬼”的老大崔阴鹏道:“瞑然长老说的不错,这是咱们的唯一出路,在哪摔倒的就在哪爬起来。”
众人纷纷唱和“对对!”燕云一言不发。
瞑然道:“蛇无头不走鸟无翅不飞,咱们就推举苗五侠来作头领吧?”
众人道:“对对!请苗五侠来作头领。”
苗彦俊默然不语。众人静了一会儿。
了然道:“无量寿福!苗五侠以为不妥吗?”
众人不约而同看着苗彦俊。
苗彦俊道:“苗某无才无德,承蒙诸位抬举,这头领苗某可以做,但不是捉拿武天真。”
众人迷惑不解。片刻,崔阴鹏冷笑道:“呵呵!苗彦俊该不是不忍心捉拿故主武天真吧!”
瞑然等人以异样的目光看着苗彦俊。
苗彦俊道:“既然诸位这样怀疑苗某,苗某哪能还坐在这里!”起身要走。被了然拦住。
了然道:“无量寿福!苗五侠不要介意,大家都出身江湖,说话不周之处,海涵海涵!”
苗彦俊道:“武天真是苗某故人不假,也曾经有恩于苗某。自苗某跟随南衙,公与私若分不清,也做不到右巡军使。今日诸位与苗某心情一样,都想再返回南衙驾下。但南衙真的是因为走了武天真,才治罪驱逐我等?”
崔阴鹏道:“不为这,还能为啥?”
苗彦俊道:“南衙来西京的目的为啥?”
崔阴鹏道:“为了侦破起居郎李孚之女李书雪失踪一案。”
苗彦俊道:“请问这案子破了吗?”
崔阴鹏道:“没有。”
苗彦俊道:“南衙身为三品京都开封府尹,有多少要事等着他,如今却陷在西京李书雪一案不得抽身,能不大动肝火吗?区区一个武天真怎么值得南衙大发雷霆,驱逐昔日的心腹爪牙。”
崔阴鹏等人默然。
片刻,了然道:“无量寿福!苗五侠不愧为读书人,怪不得南衙有要事都要和苗五侠商议。苗五侠你说,我们都听你的。”众人齐声“都听苗五侠的!”
崔阴鹏道:“李书雪一案怎么破?”
苗彦俊道:“通过苗某明察暗访,李书雪失踪是锁龙山长寿寺所为,只要拿的长寿寺方丈惠广交给南衙,这案子就算结了。”
众人面面相觑,又是一阵沉默。崔阴鹏道:“据崔某所知,长寿寺方丈‘碧眼金毛伽蓝镇中州’惠广在江湖武林名声显赫,长寿寺有十八座下院门徒何止上千,个个武艺不俗,莫说中州就是天下武林哪个敢小瞧,那惠广与朝中要员还有些交情。就凭我等十几个人想拿他,只会落个飞蛾扑火的下场!如果我等一旦和长寿寺交手,宿敌武天真定会给我等背后插刀,那时腹背受敌,我等想不死都难!”说出来众人的顾虑、忧惧。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