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幻术之争(上)
好个聪明的皇后。
不愧是母仪天下的贤内助。
杨广怎能不知皇后的用意,立刻高声道:“众卿,随朕一起看看皇后所排的《兰陵王入阵曲》,如何?”
众人巴不得赶紧离开这帐子,官低的想跪又不敢跪,只能一起躬身,乱着音道:“臣等荣幸。”
杨广点点头,起身,一旁的太监叫道:“起……”“驾”字刚冒出们头,却被吓得吃了回去,指着前方,语气结结巴巴,“蛇……蛇!”
众人大惊,郑器几个在后面看不到,李世民一时心急,纵身爬到工具柜上看着。
李建成小声问:“怎么回事?”
“那条大蛇就在陛下前面,哇,那皮好恐怖,跟个眼睛似的。”小世民的声音很少,只有他们几个听得道。
“呜!”地一声,前面的大臣齐齐发现惊呼,郑器忙小声问:“什么情况?眼镜蛇死了?”
话音刚落,众臣又发出一声惊呼,连李世民也是“啊!……厉害!”听得李建成催促问道:“怎么回事?”
“那人将蛇拦腰截断。”
郑器一听,立刻道:“那断蛇没攻击他?”
“有啊!别看那蛇断了,突然跳起来向那人咬去,结果那人手中刀一架,那蛇正咬在刀鞘上,真厉害!”
正说着,前面的群臣让出一条路来。眼见杨广的身影已出现,李建成忙将李世民拉下,几人站到一旁躬送。
郑器见杨广走过,跟在他身后的便是李世民说的那个武士,因他的刀鞘上还有那只断蛇,估计是它死前拼命一击,并不知自己咬的是什么,只想着再不松口。
郑器偷目观瞧,那武士甚是年轻,看面容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身高和自己差不多,英气十足。
人一排排出去,他们是最后一排,出去前郑器看到李建成与李靖点了点头,算做示意。
“那断蛇的武士是谁?”郑器很好奇。
“他是宇文化及的长子宇文承……”
“宇文CD?”郑器失声截断李建成的话,那可是隋唐第二条好汉啊!
李建成皱了皱眉,摇摇头,“不,他叫宇文承基,宇文承都没听说过。”
其实郑器在问出后也反应过来,评书演义不能当真,人有没有还两说呢,更何况就算有也是与史大相径庭,李建成和杨广不就是例子?
皇后安排的地方离此不远,而且不得不说动作相当迅速。郑器他们到这里时,已是毛毡铺地,除了帝位与后位,第一排的重臣与各部落酋长族长可汗的位置都已排好,见杨广来了,一身盛装的萧后迎上。
等众人落座后,皇后朝站立于下面的宇文化及一点头,宇文化及一挥手,舞乐又起。
军乐明显带着高亢,听着曲子就很振奋人心。当看到两个足有二米高却雕工精致的大木壶时,郑器这才明白这便是宇文化及的壶舞,只是美人换成了英雄。
踏着鼓点,英雄已上阵,全身披卦,头带面具。听说兰陵王貌美似妇人,上阵杀敌无人怕,便做了面具带上。舞者带着没什么,可为什么旁边那些扮演敌人的也带面具?
郑器虽不解,但这表演很是精彩。乐曲调子虽和自己的美学、曲学不搭,但听着还算舒服,也有军队临阵的感觉。舞者手拿长剑,一招一式威风凛凛,慢慢向巨壶靠近,一闪身进入壶中,再也不见。
扮演士兵的舞者赶上来,装做敌军在搜查,打开巨壶,里面空空如也。
诧异声响起,众人正在疑虑着,鼓点声大急,乐曲也是铮铮急响。那边的大壶突然被打开,闪身而出的正是扮演兰陵王的舞者。
他举起长刀,再无方才的闲情信步,而是招式急急,在阳光下金光闪闪,煞是威风。这冲风献阵的王时如猛虎,时如雄狮,剑风瑟瑟,有若游龙。
正看着,有内官过来,对李建成道:“世子,这曲子演完,便是您了,您可要早做准备。”
“多谢公公提醒。”李建成点头。
这么快?郑器望了望后面,发现胡人和异族人都不见了,估计可能是刚才的事被整怕了。
内官走后,李建成小声道:“这些曲目幻术都是各门阀为讨好陛下精心准备的,献艺的有不少是贵主,刚刚那个弹箜篌的女子便是裴家的女儿,宇文化及那么热心,我估计这个假面舞里面肯定有他家的人,你演时可要仔细啊,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郑器点了点头。
彼时,曲子已慢了下来,扮演敌人的舞者都狼狈而退,这个兰陵王一闪身却又钻入巨壶中。
这边士兵打开巨壶向众人展示里面空无一物,那边的巨壶一动,人已从钻出,依旧是威风八面的慢动作,最后踏着鼓点退下。
“啪啪”地鼓掌声响起,来自于杨广,众人也是边鼓掌边点头称赞。
“皇后,你这《兰陵王入阵曲》甚合朕意啊!”杨广对坐在一旁的萧后道。
阳光下,萧美娘甚是艳丽,也不知在和杨广说什么,夫妻二人均是笑意妍妍。
虽远,但他们已看到皇后向内官的示意,知道自己要上场了,清雪有些紧张起来。
郑器笑道:“别害怕,有阿兄呢,一切就按照我们以前练习时做的那样。”
“好!”清雪点点头,目含紧张却也带着笑意。
李建成得了内官示意,朝郑器他们点点头。待他们过去,他也上前几步,盘膝坐地拿起琵琶。
一扬手,一串有如珍珠落玉盘的琴声立刻吸引了别人的注意。
郑器走在前面,清雪和李世民推着他的柜子相随。他边走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手帕,先抖了抖再用手一抓,一只小鸟从他手中冒出头来,“喳喳”两声飞走了。
他又抖抖手帕,又变出一个,再变一个,三只鸟儿在众人面前展翅而飞,立刻一片赞叹声响起。
众人见这三个年轻人,男的英俊,女子靓丽,小儿聪慧,从心里就喜欢上三分,再加上那三只鸟儿,对他们更是欢喜的很。
达到不错的效果,郑器收回手帕,又从衣袖中取出大纸玩起了《撕纸》的魔术。当原本撕了又撕的纸突然完整的又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大家由衷地发出了惊叹。
这还不算完,郑器从清雪手中接过一块大红绸来,前后向众人展示,再举起让它迎风飘扬以示只是普通的红绸,之后便开始左叠右叠,突然一打开,一丛鲜花自红绸中冒出来。
郑器往杨广萧后那边走了两步,手捧鲜花,作势奉上,却被内官与武士拦住。
杨广却摆了摆手,道:“上来吧。”
郑器低头垂目,双手捧花放于台上,施了礼躬身回到原地。
这边皇后拿起花丛一闻,点点头道:“是鲜花呢!”
所有人都在交头接耳。他见已完全调动起众人的兴趣后,重头戏开始了。
郑器按照标准动作将木柜打开向众人展示,待清雪进入,关好门。此时,李建成的琵琶声突变,透着紧张地气息。
郑器接过李世民递过来的方刃刀,余光扫了扫正瞪着好奇大眼睛的诸位,猛地用力将刀插入。
“啊!”几声惊呼声传来,郑器又接过刀,再次插入上面清雪胸口的位置,这下连皇后地惊呼声都可听到,众人也在议论纷纷。
郑器却一闪身离开柜子,让众人更全面地观看柜子。
“咦?”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发出疑问,刀插进去了,为什么那女子落在外面的手还在动?手中的红绢依旧左摇右摇,衬着那纤纤玉手,白嫩无比。
这柜子是和现代的魔术柜一样的原理,由三个方柜组成。郑器将两个刀片间的第二个柜子用力推出,那柜子就那样悬在半空中,令所有人瞠目结舌的是那手也随着柜子被推向一旁,可她依旧在玩耍着红绢。
再也盖不住的窃窃私语声。
郑器将柜子推回,把两把刀拔下递与李世民,自己按舞台表演那样,表情丰富仿佛在挣扎是否要打开,弄得其他人的心又跟着悬了起来。
郑器的手一点点地伸向柜门,又缩回,再伸出,如果精湛的演技,再加上李建成所奏的琵琶声,给人的感觉便是打开门,里面的女孩就会倒在地上,周身是血。
胆小的人都已侧过身去,随时准备遮掩,而皇后早已紧张地一手扶着自己的胸口,一手抓着杨广的手臂,那架势是随时钻入怀,不想看血腥场面的样子。
郑器见悬念够了,上前一把将柜门拉开,清雪俏皮地从柜内跳出,只随手摆了几个简单地舞蹈动作,却引得所有人都兴奋地“啊”出声来。
人出来了,小世民开始收拾物什。他的动作也是郑器特意训练过的,所以动作潇洒人利索,三个柜子被他刻意摆弄了几下,一片赞叹声中被推上车。
琵琶声就像草原风起的旋儿,清雪就像是草原上健康的小红马,蹦蹦跳跳的,郑器看似无事,突然用手一挥,琴声、舞蹈动作戛然而止。
反应了一下,众人才明白这精彩的表演已经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