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子墨确实对这突如其来的瘟疫速手无策,他也算是用尽了毕生所学,可这瘟疫仿佛不是来自人间,用药反而适得其反,如果祁长笙能够解决这些瘟疫,想必她就是古梁那人错不了了。
“邢大哥?你说这样可好?”
“好。”邢子墨立刻回神,赶紧按照普通风寒给他这边的病人把脉施针下药。同时他也关注着长笙的一举一动。
只见长笙在得了瘟疫的人周围画着奇怪的阵法,更是取出一粒奇怪的珠子悬浮在患者的额前,渐渐晶莹剔透的珠子仿佛蒙上了一层黑气,失去原有的光泽。
“姑娘……我好多了……”原本躺着奄奄一息的婆婆睁开双眼,脸色也红润了不少,只是缺乏了一些精气,“姑娘,你是神仙吗?”
长笙摊开掌心,珠子缓缓落下,“婆婆,你还需要好生休息,若我是神仙,何须如此费力,不过习得一些道法罢了。”
周围的人见到长笙的本事之后,仿佛都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纷纷费力地走到她跪地求救:“姑娘,不……神女……求你也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我们还不想死……”
“放心,一个一个来,我都会竭尽全力救的!”
长笙临走前,白泽教了她驱瘟疫的阵法以及可以吸走瘟疫的琥珀珠,但是一天最多只能使用十次,因为这实在太耗费灵力。
可这得了瘟疫的人少说也有三四十人,反而那些得了风寒的不过也就十几人,看着长笙一直忙活到了深夜,几乎体力透支,额头的汗水如黄豆般落下,她还要坚持替人驱散瘟疫,邢子墨看不下去了,上前伸手阻止她:眼中满是疼惜:“差不多了,在这样你该生病了。”
长笙硬撑着双眼,挤出一丝疲惫的笑,轻轻摇头继续施法。
“我让你住手!听到没有!”邢子墨看着她的脸如白纸般死白,她根本就是在硬撑,虽然得了瘟疫的人已经奄奄一息,可是就算如此她也不可能去救全部的人。
“祁姑娘!人命由天不由己!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力而为,而非逆天而行!你这样只会赔了自己性命!”
就连得了瘟疫的患者都已经看不下去了,纷纷求着祁常胜收手:“神女……我们已经好多了……歇一会吧……”
“祁姑娘!”邢子墨伸手立马接住摇摇欲坠的长笙,看着她耗尽所有灵力就是为了救这些素不相识的他国百姓,这份善心和博爱实在让人敬佩。长笙倒在邢子墨怀中已经完全失去了力气,倒还有一丝意识,能感觉到邢子墨抱着她放在柔软的床榻上,守了她一夜。
长笙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到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白亮了,一位婆婆端着面条到她面前:“姑娘,昨天真是多谢你了,你看今天我就好多了,都能下厨做面了。婆婆也没什么好感谢你的,希望你不要嫌弃。”
“怎么会嫌弃呢,谢谢婆婆。”长笙立马站起来接过面条,看着在外面忙碌的邢子墨,“刑大夫一直在外面照顾病人没休息吗?”
婆婆掩面偷笑:“傻姑娘!昨天刑大夫见你晕了都急坏了,他自己明明就是个医生,竟然还那么手足无措,照顾了你一夜,哪来得及休息!见你气色恢复了才出去忙着给他们治病。”
“……这样啊……真是辛苦他了。”
“姑娘,你也别怪婆婆多嘴。这婆婆虽然老眼昏花,可是从来没看走眼过,这刑大夫是个好人,又一表人才,姑娘你可要好好把握住。”
“婆婆!”
“好好好,婆婆多嘴了,呵呵呵,你先吃着,今天早上附近的官兵就来打探过了,见我们这里的人好了大半,甚是好奇,估摸着这些人要请你们去给皇宫的人治病了。”婆婆摇了摇头,他们这些穷苦的人能遇到祁姑娘和刑大夫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婆婆,此话怎讲?”长笙觉得这兴许是个机会。
“唉,听闻这瘟疫最先就是从皇宫里开始的,其实前几日皇榜就告示召集各地的神医能人来治病,不过大部分都反而被传染不是被扔出了皇宫就是直接丧了命。也不知皇宫哪位得了病,这消息也封锁的厉害。”
“那婆婆,那些官兵可打探出了什么?”
“我们哪敢多话,若是你们被请去了皇宫,我们剩下的人岂不是只能等死,那一个个的可都是守口如瓶,都没理睬他们,几个严重的往围栏出一走动,他们就捂着口鼻逃离了。”
看着长笙梳妆了一番走到外面,邢子墨忙将热着的药倒出来给她,并吹了吹凉:“快喝了,补气的。”
“谢谢,邢大哥。”长笙也没多想,喝了一口,原本想着这黑乎乎的药应该特别苦才对,没想到闻着无味,到了嘴里有一股特别的清甜,想再来一口,“这是什么,怎么这么好喝,仿佛全身都充满了力气。一定是很名贵的药材吧。”
邢子墨的眼中有些波动,摇了摇头:“也不是什么名贵药材,就是那株你没收下的何首乌。”
长笙吓得差点从嘴里喷出来,可是又觉得十分浪费,硬生生的又咽了回去,可是接下来的这半碗她真不是是该喝还是不该喝。
“祁姑娘是古梁命定的未来国师,君王的女人,子墨不过是为国尽了一份绵薄之力……”邢子墨说话声音越来越弱。
“你都知道了。”长笙将碗中剩余的一干而尽,有些落寞。
“以前一直以为是传闻,直到见到姑娘这接二连三的举动,不得不怀疑,昨日更是确认。也只有姑娘这份博爱之心才能担得起这国师之位。”而国师终身不能嫁娶,誓死效忠古梁的命邢子墨他也是知道的,只是他不会料到有朝一日心仪的女子竟然会是她。
喝了何首乌的长笙感觉精力充沛,灵力也似乎上涨了一分,驱散瘟疫的速度竟然加快了一倍,可是不知为何,今日被关进他们这个贫民窟的瘟患越来越多,而且一个个更加严重。被医治后的患者虽然有所恢复,但是仍然缺乏力气,只能依靠邢子墨给他们施针医治。
三天后,果然传来了皇宫的召见,邢子墨和长笙纷纷下跪接旨。原来这几日进入他们这里的瘟患都是皇宫命人特意安排进来的,不少都是达官贵人,他们得的病比百姓的严重不少。看到他们都能有所康复,轩辕皇帝更加坚信这不是传言,这宫外确实有人能够医治瘟疫。
长笙与邢子墨进宫拜见轩辕皇帝,也就是轩辕怀秋的皇弟,长笙的亲舅舅。
“朕已派人打听,你等二人一直在赠药施医,救治了不少得了瘟疫的人。刑大夫,你的身世朕已有听闻,你们刑家本是医药世家,但是像你这样的出身,很少有人会云游四海悬壶济世。”
“回陛下,在下答应过一人,要云游四海悬壶济世三年,有尽毕生所学造福百姓。”邢子墨挺直着胸膛,无惧地望着轩辕子冬。
轩辕子冬,十五岁登基,与长姐轩辕怜秋一母同胞,感情深厚。
“那这位姑娘呢……”
长笙慢慢地抬起头,就瞥见了轩辕皇帝身上的黑气,他也感染了瘟疫为何还能谈吐正常!
“大胆!皇上问你话呢!”
“住嘴!朕还发火轮得到你这狗奴才发话!”轩辕子冬在长笙抬头的瞬间就认出来了,这丫头的眉眼实在与自己的皇姐太相似了,这么多年自打先皇去世后,北国才与古梁的关系缓和了不少,虽然巫流玥作为质子在北国皇宫生活,但是自己膝下无子,一直视白千风如亲子。若不是皇姐书信会照顾好千风,自己也舍不得让他去当质子。
“孩子,报上你的名来。”二十岁才得女的轩辕子冬现在也不过是个三十岁出头的皇帝,这容颜根本和现在的小鲜肉不相上下。
长笙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舅舅居然如此慈眉善目,莫不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长笙,民女祁长笙。”
“仙人吹笙期子来,碧桃花下应相待。好名字。”轩辕子冬微微拧眉,想到笙是皇姐最爱的乐器,这孩子又姓祁,丝毫没有要隐瞒自己身份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