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姑娘你和朕的一个故人长的很像,如此也是一种缘份。”轩辕子冬很想当场就与长笙相认,但是无奈这是在朝堂,而且北国与古梁这巧妙的关系,也不过是明面和气。
退了朝,长笙和邢子墨暂且被安顿下,不过此处十分僻静生冷,怕是已经成了轩辕皇宫的冷宫。邢子墨呆呆地望着周围的环境,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和落寞。
“祁姑娘,说来也怪,从我进入这里开始,眼前闪过一些奇怪的画面,总是很熟悉,仿佛自己曾身处过相似的地方。”
长笙不知道这扭转时空一切重来会不会有影响,只是一想到初见邢子墨的时候,他就这么被困在深宫之中,陪伴他的除了药物就是那一把轮椅。
“邢大哥,你看这落叶,是不是很像一种枯叶蝶?”长笙抬头看他,捡起地上的一片落叶,“动物都尚且会伪装自己以求自保,人又何尝不是,若有一天你被困在这样的皇宫中,我倒是希望你能做一只枯叶蝶。”
邢子墨总觉得长笙这番话别有用意,虽然此刻他还不明白,但是看到长笙再摊开掌心,那片落叶已扑扇着翅膀缓缓飞走。原来这就是枯叶蝶……
冷宫如今住着的大部分都是患了瘟疫的人,这里一片黑压压的浊气,长笙早已察觉,如此看来,轩辕子冬不会将皇宫中感染瘟疫的人送出皇宫,那么流玥应该也还在宫内。
“刑大夫,祁姑娘请随我来。”
一位带路的小公公前来,毕竟不是什么人都会进入冷宫,此刻来带他们前去冷宫治病的都是微不足道的一名小公公。
“这位小公公,患病的人是?”长笙试探地上前。
小公公不敢乱说话:“奴才也是刚入宫,不知情况,姑娘只要能治好就行了。”
长笙还想多问几句,邢子墨上前拉住她,示意她不要再多问,“公公尽管带路便是。”
长笙和邢子墨才到门口,这里屋就传来各种鬼哭狼嚎的声音,门前后院更是栓了十几条恶犬,容不得里面的人闯出。
“奴才就送你们到这里了……望两位海涵。”小公公不敢再继续往前带路,这关押瘟疫的冷宫他可不敢再靠近。
长笙和邢子墨只能自己走进这关押瘟患的冷宫,望着宫殿门口高高挂着的匾额“琉霜宫”。
“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
长笙推开大门,有些被吓到,但也只是轻轻一怔,看着院内横七竖八躺着奄奄一息的几个宫女和太监,身上都布满了黑气,还有几个有力气的也是费力地打着水扫着地,手脚都缩着铁链,应该都是怕他们逃走。
“是人……是大夫!”
看到邢子墨的时候他们都仿佛看到了希望,几乎就像饿狼一样扑过来,不过没走两步就被身上的锁链给困住,这根本迈不开大步子。
“诸位放心,我会治好你们的病,但是请让我先救好你们的主子。”长笙的话起到了重要的作用,那些原本奄奄一息的人也有了活力,给长笙带了路。
只是长笙万万没有想到,这琉霜宫内生病的人竟然不是巫流玥,而是轩辕宁。难怪生病了还硬生生地关押着几十个宫女太监在这里伺候她。
“父皇……父皇……”轩辕宁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拉住身边人的手,从眼里闪过一丝希望,“流玥哥哥,是不是父皇派人来救我了。”
巫流玥扶起病床上的人儿,安慰道:“嗯,我这就去看看。”
当他打开房门,看到门口站着的竟然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祁长笙!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可是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生气,完全不顾周围人的目光,将她拉扯到一边。
流玥怒视她,这个丫头怎么现在还在胡闹!“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能来这里!你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咳咳……”他强压自己身体的不适。
“六殿下误会了,长笙是奉皇上口谕行事,来北国助殿下一臂之力。皇上只给了我一月时间,确保你在北国的安全,能与公主顺利成婚。”
长笙这番话对流玥来说无疑是痛痛的一击。
“殿下若是没有其他吩咐,长笙就先替公主治病了。”
巫流玥冷笑一声,松开她的肩,看来自己的关心是多余的,她是谁?都快忘了她可是古梁未来的国师,法力无边。她又怎么会为了他来涉险,她可从来不做无把握的事。
“祁长笙,我与宁儿成婚,你当真愿意?”
长笙背对着巫流玥不做回答。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当真愿意!”
“长笙会真心恭喜殿下。”天知道长笙是如何昧着自己的良心说出这番违心的话。
“好,你去吧,若是你治不好宁儿,本殿下要你下去给她陪葬。”巫流玥一狠心咬着牙说出这番话。
而外人往往只听到了后面这句话。
长笙先将院内的宫女太监驱散了瘟疫,已是非常疲惫,但是邢子墨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更是亲力亲为煎药,用千年何首乌给她补气。
稍恢复气色的宫女就前去伺候轩辕宁,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
“公主,流玥世子刚才担心您的安危,都威胁那进宫给您治病的女人了。”
“噢?流玥哥哥都说了什么?”轩辕宁开始好奇,喝了药也恢复了不少力气。
“前面的倒是没听清,不过最后一句听得真切,就是治不好宁她就得给您陪葬,可见世子殿下对您上心的很。”
“流玥哥哥当真这么说?”
“嗯。”宫女自然只会讨好自己的主子,“您看自大您生病这半月,宫里宫外的人哪个不是避之不及,只有世子殿下对你不离不弃,这份真情我们做奴婢的可都看得真真切切。”
轩辕宁听得心里美滋滋的,只是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是这棋盘上一枚被众人利用的棋子,她从来都只活在别人给她的梦里。
“流玥哥哥,你在外面说的话,我都知道了。”轩辕宁看着巫流玥进入房中给自己送药,轻轻地依偎在他怀中,“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若是老天如今非要我的命,流玥哥哥也不要为了我伤寒任何人,这段日子有你在我身边照顾我,宁儿已经很满足了。”
“宁儿别胡说,你不会有事的,这新来的大夫本事厉害的很,你看这几个宫女已经能进来伺候你就说明他们的厉害了。”巫流玥对轩辕宁并非无情,只不过这份情只限于兄妹之情,若不是为了自己那一份私欲,只怕也不会如此照顾她。
看着巫流玥与轩辕宁在里屋卿卿我我,长笙心中自然不是滋味,但是她现在只能一心布阵恢复灵力。
轩辕宁身上的浊气很奇怪,黑中带红,不是普通的黑色浊气,恐怕没那么容易驱除。
次日,长笙已恢复地七七八八,进入屋中,撩开帘子,也算是正式与轩辕宁见面。也许是出于女人的直觉,轩辕宁不是非常喜欢眼前的女人,尽管她长的普普通通,可是身上就是一种不卑不亢的气质,让她很不舒服。
“公主,可否与我一起盘膝而坐?”
轩辕宁看着祁长笙,见她已经坐到自己床尾,信不信都只能试一把了,毕竟自己的宫女和太监都已经康复。
长笙开始运气,将琥珀珠悬浮在二人之间,可是那股红黑之气就是一直在轩辕宁头顶盘旋盘全没有离去之意。
而轩辕宁也因此感觉非常不适,额头开始冒汗,只感觉身体犹如千万蚂蚁在啃噬,焦躁难忍,那种感觉很奇怪,就仿佛……仿佛需要……需要一个男人来解救自己。尽管轩辕宁为自己这种想法而羞耻,可是她无法压抑这种感觉。
轩辕宁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心跳越来越快,完全失去了节奏,长笙也察觉到了怪异,也隐隐察觉到了那红黑之气究竟是何物!难怪会和普通的瘟疫有所区别。根本就不是同一个妖物所为。自然也不能用琥珀来收服。
“流玥哥哥,我需要流玥哥哥……”
巫流玥在屋外听见轩辕宁呼唤自己,正要推门,被邢子墨拦住,“殿下三思,祁姑娘施法的时候切记不能打扰,不然都会有性命危险。”
巫流玥愣是忍住了,他担心的自然是祁长笙的性命,这个女人可千万不要有事。
长笙原本就是简单地发髻,加上眉宇间的英气,轩辕宁竟然盯着她开始迷迷糊糊出现了幻觉,收起盘膝而坐的腿,一步步爬向她,“流玥哥哥~”
“公主!”长笙也收手,收回琥珀珠,只是还没来得就被轩辕宁给扑到在床。
她上下其手企图在长笙身上摸索,无奈被长笙扣住双臂,呈现出一幕怪异的姿势,但是她双眼迷离,完全看不清在她身上的人是谁。
“公主,清醒一点!”长笙知道这样是没用的,只能用最简单粗暴的办法才能救轩辕宁了。
邪物都是邪气入侵,若是身上有伤口,便是他们趁机进入的好时机。长笙咬破指尖滴在轩辕宁的额头,鲜血渐渐在她额头消散被吸入那股黑红浊气之内,那股诱人的味道让它开始探索这味道的来源,立马顺着长笙的指尖迅速进入长笙的体内。
轩辕宁也渐渐恢复了意志,感觉身体舒服许多,睁开眼就看到长笙与自己怪异的姿势,立马推开她,大声怒斥道:“大胆!你一个区区的江湖民女竟然敢趴在本宫身上!”
又看到长笙指尖流着血,摸了一下自己额头,顿觉恶心:“你竟然敢把你的脏血滴在本宫脸上!真是大胆!本宫要命人杀了你!”
巫流玥和邢子墨听见屋内的争吵声,也觉得不对劲,一起闯入,就看到轩辕宁坐在床上发怒,而长笙只不过静静地站着,缓缓擦去指尖的血迹,“公主现在可有觉得身体不适?”
“本宫……本宫……”轩辕宁这才发觉自己确实中气十足,难道真的错怪了她?
“宁儿,人家祁姑娘已经治好你了。我们不该对他们发脾气,快道歉。”巫流玥开口,轩辕宁只能道歉,只不过不太甘心,虽然自知理亏,但是也不好提及刚才发生了什么,可是刚才明明看见的是流玥哥哥。
“咳咳……”长笙压制着咳嗽声,“既然已经没事了,公主,民女先行告退。”
“退下吧。”轩辕宁冷冷道,转头看向巫流玥,“流玥哥哥,你留在这里陪我,宁儿还觉得有些头晕。”
“好。”巫流玥看着轩辕宁温柔答应,可是眼神不自觉的瞥向祁长笙。
邢子墨发觉长笙有些不对劲,跟在她身后想要问她,但是当她走到房门口突然停下脚步,呼吸开始越来越急促。
“祁姑娘……你没事吧?”邢子墨缓缓凑近,发觉长笙的脸色泛起一股奇怪的洪潮,而这习医者又怎么会不明白,以及这混乱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