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高贤在得知城外的兵队已经撤离地无影无踪,便知自己手中的兵符是假的,狠狠捏在手中,好个祁和豫,临死都不忘再欺君一次。
“儿啊,怎么还没吃这药?朕已经命人试过,这药没毒,是货真价实的灵丹妙药。”巫高贤独自与邢子墨面对的时候,才会露出慈父的笑容,只是这种笑容让邢子墨恶心,他觉得自己身上流淌的都是肮脏的血液。
“怎么,现在还不愿与父皇说一句话。”
邢子墨转动轮椅挪到另一边,送回来的药,都是从那具女尸身上搜来的,大部分都是自己给常胜的,唯独这一瓶,里面的药就是传说中的鲵鱼炼制而成,可是只有一颗,他知道这是真的,可是这是用祁家上下换来的,可是祁家最后的结果呢?
“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成为你的儿子。”邢子墨的眼中只有恨,“你灭了抚养我长大的刑家,还断了我的脚筋,将我困在宫中,现在又何必假惺惺地来讨好我。”
“儿啊,你真是误会了父皇对你的一片苦心,父皇的皇位迟早是你的,又怎么会真的人心伤害你,不这么做,难保其他的兄弟会对你不利。现在你要对付的就只剩下老四了。老大虽为太子,但是不成气候,老二一心从商,不问朝事,老六已经为了祁长笙得了失心疯,老四虽然成事,心却还不够狠,所以你才是父皇的希望。”
“呸——!滚——!”
“你今天不服下这药,朕是不会离开的,就是逼你,也要服下!赵公公,给七殿下喂药。”
赵公公,带上特质的手套,从要瓶中取出药,扣住邢子墨,强行将药喂入他口中,一掌击打在他胸口,直到药顺着他咽喉进入腹中,再一掌击晕,以防他再次吐出。
巫高贤抚上邢子墨的脸:“子墨,你才是朕想要生下的儿子,其他的对朕而言,不过都是棋子,是你成气候的时候了,哪怕你想杀朕,朕到时候也等着你来杀。”
赵公公低头道:“皇上,老奴这就送七殿下出宫。”
“嗯,照顾好他,朕等着他回来……杀朕。”
“七殿下,终有一日会明白您的苦心。”
古梁西北边塞。
巫冠宇驻扎在外,却也听到了关于祁家的消息,再三确认之后,得知死的是祁长笙之后,心中竟然也有些苦涩。
“常胜,不管哪个是你,我都曾把你当作是我最好的兄弟,对你知无不言,若你没有杀她。”巫冠宇恍惚看到了一个人影同他并肩一起站着望月,正是祁常胜。
“四哥,喝酒。”
那时他曾经最熟悉的面容,早知道他已经遭遇了不幸,按理他应该保护祁长笙,他确实没有当好一个四哥。
“干……干尸……干尸……不见了!”
只是没想到的是,巫高贤心血来潮,决定开棺验尸,没想到的是,带回来那具被确定是祁长笙的尸体不见了!
而门口把守的士兵更是被残忍地撕去头颅,一个个整齐地被排放着,可见杀手心狠手辣和变态。
“妖怪……是妖怪!那个女人是妖怪啊!”
忽然从草丛中蹦出一个活口,只是嘴里疯疯癫癫的念叨着妖怪。
常胜竟然又复活了,只是再次复活的她,就连自己都不相信,无法控制的力量,唯一的记忆,就是进入荒漠之后,突然冒出一群人疯狂追杀自己,而带头的就是风无痕,他不留余地想要置她于死地。
唯一记得的画面就是她抱着和风无痕同归于尽的心情,满脑子的杀戮,虽然最后被风无痕一掌击中要害,但是风无痕也身受重伤,最后倒地的瞬间只记得风无痕得意的笑,以及自己仿佛被抽干了血液。
当她再次醒来,在棺材中隐隐听到关于祁家的一切,心中的怒火,再次燃烧,破棺而出……
祁家果真没了……她回到祁家,除了满地的疮痍和风干的血迹,还剩下什么,只剩下往日脑中与白泽在院中打闹,逗爹爹生气,哄娘亲的画面,可如今都已经物是人非。那种还不断闪过长笙和常胜的小时候。
“哥哥,长大了,笙儿保护你。”
“笙儿保护好爹娘就够了,哥哥长大了要保家卫国!”
“嗯!拉钩!笙儿长大了一定保护好爹娘,哥哥就保家卫国!”
她想触摸那些画面,可是最一纵即逝,“哥哥……笙儿……无能……笙儿记起得太晚……”
不,一切还不晚!她重新梳洗了一边,祁家还没有绝后!不管自己曾经是谁,从这一刻她就是祁长笙,祁家的仇,她一定要巫高贤血债血偿!
门口沉重快速的脚步重叠深,她知道自己已经被包围了。也难怪,自己的尸体消失,巫高贤一定第一时间派人先来围剿祁府。
“妖女就在里面,听命,放箭!”
而如今的长笙,可不是曾经的常胜,鲵鱼的枯木逢春药效,一粒就能死而复生,更何况,白千风葬送了一池的鲵鱼,就是为了长笙不被风无痕杀死,这个秘密只怕风无痕永远不会知道,如今的长笙非人非妖。
祁府成了众矢之的,万箭齐发,刷刷地射入院中,就算是大罗神仙,此刻也怕是成了筛子。
良久,见里面没有动静,领头的将士,带人进入祁府,却见祁府空荡荡一片,明明刚才还见妖女就站在祁府中间,此刻竟然不见人影。
猛然抬头,只见圆月之下的黑影,似乎正是那妖女,束起的长发在身后随风飘曳,手中的利剑,正闪着凌冽的光。
刀光剑影之下,只是一瞬,三百士兵,葬身祁府,而妖女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