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胜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可是这一次她知道自己彻底伤了巫流玥的心,他把自己给丢下骑马跑了。
常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茶楼,独自一个人走在荒芜的沙漠中。
等巫流玥冷静下来,天已经彻底黑了,待他再回到茶楼,掌柜说常胜一个人已经走了很久,巫流玥心想常胜可能已经独自回了营帐,自己竟然把她独自扔在了这个危险的地方,太冲动了。
可是回到营帐,非绝第一个匆匆忙忙出来迎接,第一句话就是:“我们家公子呢?怎么没同六殿下一起回来?”
“你说什么!常胜没有回来!”巫流玥慌了,大脑彻底陷入了空白。
“六殿下,你可别吓我!我们公子可是同你一起出去的!”非绝看他神色慌张,公子不会是真的不见了吧?
“来人!给我搜遍整个镇子,都得找到祁少将军!”
另人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连搜了三天三夜,巫流玥的部队已经封闭了整个镇子,但还是没有常胜的半点身影。如果是去找那人,她不会不打一声招呼,除非就是有人对她不利。镇子里又都是巫流玥的势力,怎么可能连她的半点音讯都没有。
“六殿下,喝点水吧,三天了,你都没进过食。”非绝看着六殿下如此寻找自家公子,虽然心里也慌,可是这样的六殿下让他更慌张,若是六殿下再出点意外,可该怎么办。
“报!”
“快说!”巫流玥眼中闪过一丝神光,只见那人呈上一枚玉佩,巫流玥有些激动,“是常胜的玉佩!在哪里找到的?”
来报士兵有些结巴,“是在镇外十公里的荒漠中,同时还发现了十余具被放干了血的干尸,当时玉佩上也都是血……有一具干尸的衣着和少将军十分相似……”
“快……快带我去!”
“属下已经检查过了,可……可那是一具女尸啊,殿下。”
“……”流玥手中的玉佩怦然落地,在地面碎成两半,一口鲜血从他嘴角缓缓溢出,他强压心中的恐慌,可还是忍不住喷口而出。
“殿下!”
“殿下!快传御医——!”
一月后,古梁。
巫高贤批阅奏折的同时问道:“六殿下的病好些了吗?”
赵公公答:“还是老样子,整日魂不守舍,虽说还没发现祁少将军的尸体,但是祁家那边听闻祁老将军也大病了一场,莫不是这女尸真的是少将军?”
巫高贤放下奏折,笑道:“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你以为我真的还猜不到吗?摆明祁家让长笙顶替了常胜去护送军队,只是这一下子祁家痛失女儿和儿子,临了了还让白发人送黑发人,还不能光明正大承认长笙的身份,否则就是欺君之罪。”
“皇上英明,这祁家这一次恐怕真的要没落了。”
巫高贤垂眸,眼里也有些说不出的悲哀,“罢了,只要祁和豫肯上交全部兵权,以及解散在外凝聚的势力,朕还能保他一条老命!”
如今的祁府更是死寂一片,赵公公更是带着皇上一道圣旨,表面上是安慰祁府,实际则是暗示祁和豫交出兵符。
祁和豫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余岁,瞬间白发苍苍,丧子丧女之痛,他怎能一下子承受得起,长笙更是死的不明不白,而自己更不能去认领这尸体,就连看都不能看一眼。
“臣……遵旨,谢主隆恩。”
在非绝地搀扶下,他勉强接了这圣旨,却没有交出兵符,“非绝啊,送赵公公去前厅喝口茶,歇一歇,老身换身行头随公公一起进宫面圣,这兵符,老身一定要亲自交到圣上的手中。”
长笙变干尸,六殿下陷入癫狂,白泽也下落不明,天机阁祁常胜的身体下落不明,这一切祁和豫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而这一切的消息他都尽量封锁,不让远在北城的夫人知晓一切。
巫高贤看着已经苍老一圈的祁和豫就知道,事情终于发展到不可抑制的一步,而他终于要亲自交还兵符。
“皇上……老身有罪。”
“何罪啊?”巫高贤明知故问,他知道巫高贤要说什么,可是他就是要逼着他亲自说出口。
“……老身……犯了欺君之罪。”
“噢?祁将军你一直对朝廷忠心耿耿怎会犯欺君之罪?”
“老身……”祁和豫多次看向赵公公,暗示他的多余。
巫高贤心领神会,暗示赵公公退下,“爱卿可说了吗?这里已经无第三人,只剩你我二人。”
“老身,犯了欺君之罪,自知无颜面对皇上,面对列祖列宗,特交还兵符,只想领会女儿的尸首,让她入土为安……”祁和豫一步步走上前,眼里满是决绝。
当他彻底走到祁和豫书桌前,呈上兵符的同时,从臂中抽出一把匕首,狠狠刺向巫高贤,却被巫高贤空手握住,“昏君!去死吧!我们祁家三代忠烈,可你却对我们步步为营,逼的退无可退!今日你害我丧子丧女,我要用你的狗命偿还!”
“祁和豫,你可知弑君之罪,乃是诛九族之罪!你若现在收手,朕还可放你一条生路!”
祁和豫冷笑道:“生有何欢,死有何惧,巫高贤,今日我祁家又还有哪九族可灭?今日杀不成你,他日,也有人替我杀你!”
扑哧——
身后的赵公公一柄利剑刺穿祁和豫的身体,只是祁和豫从头至尾都没有要松开匕首,他既然抱着视死如归的心,就没想着还能活着离开,只是不杀这昏君,他心有不甘。
祁和豫弑君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祁家被满门抄斩,一夜之间血流成河。
非绝咬牙带着斗笠穿梭离开祁府门口的人群,他怀中藏着的才是真正的兵符,“老爷,非绝一定不辱使命,定会回来取走昏君的性命,为小姐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