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并不想一辈子都这么不清不楚的活着,我想知道以前的我究竟发生了什么。”长笙不想选择逃避。
邢子墨总觉得现在的长笙眼中少了以前的思虑,多了一丝明朗,如果将真相都告诉她,对她究竟有没有好处?况且,如今所有人都不记得她了。
“我帮不了你,我检查过,你的脑袋不是因为受伤还失忆。倒是你的脉象,现在虽然平稳,但是不难看出,这一年你心率憔悴,身体虚弱。不知为何最近才开始有所恢复,而且体内有一股特殊的真气在流动,这也可能是你恢复的关键。”
听邢子墨这么解释,长笙更加不明白了,如果邢子墨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可能真的不能帮到她什么,但是为什么只有他记得自己呢?“不管怎么样,邢大哥,谢了!”
“你要去哪?”邢子墨喊住她,如果现在她出去很有可能会见到花常在!“外面太危险了,你知道今晚都会出现哪些人吗?”
“什么人?”
邢子墨面色凝重,不知道自己就这么告诉她,她是不是反而会去接近那些人?想想还是算了,摇摇头,“虽然其他的忙帮不上你,但是今晚安排的花魁比赛,有不少邻国的参与,如果让人见到你这样子,误认为是祁常胜就不妙了。更何况是以你现在的身手,出去太危险。”
“说的也是,是我想的太肤浅了,其实原本就想这进来凑个热闹。”长笙哪里知道今夜会遇到这么多和自己有关系的人,而且也算得知自己的脑袋随时会不保。
“我送你出去,不过你得换一身衣服。”邢子墨看了看她这身兵服,反而有些显眼。
长笙不知道他从哪里寻来一件粉色的丫鬟服装,至少穿着还算保守,不像是普通的歌舞姬。“邢大哥,那我先走了,你保重。”
“保重。”
只是每一次,长笙留给邢子墨的永远是那句保重。
如今的长笙少了以前的顾虑,活的反而没那么累,只是她没有想到,当时邢子墨正巧受制与花常在,花常在也没料到长笙突然就放弃了,顿悟了,既然失去了玩弄她的乐趣,自然而然也就放了邢子墨。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今晚的花魁争相斗艳实则是花常在一手策划。充满噱头的比赛,新颖的规则,各地有头有脸人物的参加,甚至吸引了不少邻国探子,如此一来,他只想静静看一场好戏。
“禀国师大人,祁常胜原本已进入我们圈套,只是没想到今日早上开始就跟丢了。”
“跟丢了?”花常在眼里有些不悦,难道又被天机阁的人给救走了?“在哪跟丢了?”
“在……这里……”侍卫支支吾吾不敢大声回答,但又想着应该不会出错,“想必他还没走远,属下亲眼看着她进入红楼,再给属下一些时间,属下一定能找到他!”
“呵,不用了。”
因为花常在怎都没料到,今时今日还能在这样的地方见到祁长笙。
长笙完全没有察觉到头顶有一双恶毒的眼神正在盯着自己,她正欢快地拿着自助的食物在人群中穿梭,顺便找了个极佳又隐蔽的位置蹲了下来,边吃边看。
“祁长笙,我找得你好苦,没想到你竟然胆子如此大。”花常在咬牙切齿道,从楼上一跃而下,一步步靠近完全没有察觉的长笙。
长笙只是觉得周围的人怎么好像突然都静止了,就连原本为了开场洒下的花瓣都停止了,所有助兴的舞姬也都保持一个姿势定住了。
她忙松开口中的苹果,扑到栏杆往下张望,真的都停止了。一脸错愕的她转身,看着那人一身红袍,漆黑的双眸,逼人的气势,她本能地张腿就跑。
“你以为你跑得了吗?”
花常在一闪,从长笙的后面瞬间移到她面前,一把掐住她脖子,将她举起,“当初竟然敢骗我,就应该做好偿还的准备!”
“咳咳!你放开我!我根本不认识你!”长笙对着他手脚并用,但是这个看起来娘娘腔的人力气却大无穷,感觉自己的脖子快断了,“大侠……饶命……我就是个凡人……”
花常在见她求饶的份上,将她扔到地上,揉了揉手腕,嗤笑:“如今的你竟然会求我?你莫不是现在还想骗我,失忆了?”
“是啊,我这样子看起来不像失忆吗?”长笙从地上爬起来,无辜得看着他,心想着,好不容易摆脱了一个蓬莱仙尊,又碰到一个红衣娘炮,一个个都看起来不像凡人,自己是不是很容易就死?
“祁长笙!我的神骨究竟被你藏在了哪里?”
长笙心想,这人看来是不太会相信自己失忆了,不如就将计就计,先保全性命,“你刚才掐我脖子的时候很痛,我这人心情不好就会记性不好,你这神骨说不定都被我给磨成灰吃了呢?”
“祁长笙!你莫不是这会儿忘了你全家人的性命都在我手中吧?”花常在看着她一脸邪气,如今的祁长笙竟然还敢讨价还价!
“反正我也不记得他们,他们也不记得我,你认为我会在乎他们的性命?你就算把这里的人都杀了,我保证自己眼睛都不会眨一下!”长笙也是豁出去了,她倒要看看这人敢不敢乱杀人!
花常在知道祁长笙喜欢乱唬人,但是这一次似乎不像是装的,至少在他看来,祁长笙的演技没那么好,更别说是拿她最在乎的家人做赌注。不过至少还可以一试,“那如果是巫流玥的性命呢?虽然他死了,但也未必没有复活的机会,如果你乖乖交出我的神骨,我姑且能救他一命。”
“谁?”长笙一脸错愕,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一片空白,但是此人似乎知道很多关于自己过去的事,并且有着仇恨也说不定。
“你不会连你最爱的人都忘了吧?”花常在这一次一直盯着她面部的变化,但是长笙看他的眼神仿佛像在关爱傻子。
“说实话,你说的每个人对我都不记得,其实我并不介意帮你找到你说的神骨,但是帮人复活这种事就不要乱说了,你又不是神。”长笙看他妖里妖气,动不动杀人的模样,怎么可能去救人。“再说了,如果人人都能复活,还要天理作何?人活着就要坦然面对生死,神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坦然面对生死?你自己做到了吗?你当真想不起巫流玥是谁了?”
“懒得理你。”长笙白了他一眼,又看看周围一动不动的人,“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
长笙虽然心想着奇怪,但是他既然承诺放人,自己又干嘛不走。只是没想到到了外面,依然是一片静止。
“你……究竟做了什么?”长笙此刻当真觉得有些害怕,所有人都仿佛失去了生命一般,像木偶一样定格在一瞬间,但是还有着呼吸,并不是真的静止。“他们这样会死吗?”
“会。”花常在没有骗她,只是想看看她脸上惊恐的表情。
长笙真的在发抖,他原本以为她只是在害怕,只是没想到一怒之下扇了他一巴掌,带着哭腔:“你们是神就特别了不起是吗?总是拿凡人的命来开玩笑!我们凡人欠你了吗?你凭什么能控制他们的生命!”
花常在揉了揉半边疼痛的脸颊,真想反手给她一个巴掌,但是她这次没有躲。他的手轻轻落下,拭去她脸上的眼泪,看着她一脸错愕,一挥手,所有人都恢复了正常。
“凡人自然会死,生死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我却平白无故挨了你一巴掌,就算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从这一刻开始,就是你欠我的。听懂了吗?”
“听……懂了。”
“记住,我是花常在,从今往后,你忘记谁都不能忘记我,听明白了吗?”
“明白。”长笙完全被他吓傻了。
之后他提的问你,常胜不是点头就是摇头,更是乖乖带着他去了自己的小木屋。
花常在在附近感受到了翰音留下结界的气息,但是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只是不明白他怎么会撇下祁长笙。又看了一眼祁长笙居住的环境,这木屋似曾相识。
“你认识蓬莱的人?”花常在只是想试探一下她是否认识翰音。
“嗯。这地方是翰音掌门留给我住的,他之前很照顾我,但是实在不想麻烦他了,毕竟他是仙人,这么照顾我一个凡人确实不妥。这地方是他师尊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