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看我今日在街上遇到谁了!”非绝一进屋就嚷着去找自己的爹,“奇怪了,平日里爹都在的,常胜大哥,我先歇着,我去找我爹。”
长笙忍不住敲自己脑袋,干嘛就冒充祁常胜来了天府!你又不是祁常胜!
所幸天元将军不在,长笙总算松了一口气,“非绝,其实今日我确实还有事,改日再来拜访,今日如果我见你爹实在是太冒冒失失了一些。”
“其实……常胜大哥,我是有一事相求,原本想趁着今日当面和爹说清楚,我想和你从军!”
“哈?”
“真的!我一直渴望当一个大英雄,和你一样上战场,奋勇杀敌!可是我只能跟着我爹,在南安镇当个小武将。”非绝越说越委屈。
“这……”长笙既不能答应又不能拒绝,毕竟自己又不是真的祁常胜,“这事等我见到你爹,会与他好好商量。”
“当真?”非绝一脸欣喜。
长笙无奈只能点头。
“不过我爹平日里都会早早到家,督促我练功,今日去哪了?”非绝眉头一皱,“不会是今日镇上有花魁比赛,我爹也被邀去看热闹了吧?”
长笙这几次下山自然也是知晓这个比赛,而且南安镇这次花魁比赛来头不小,附近几个镇子上好看的歌姬舞姬都有份参与,得奖者更有丰厚的奖励。
长笙忽然瞄了一眼这小子,原本这花魁比赛就是在镇上最大的红楼内举办,一般人都看不到,如果能通过这小子的身份,说不定可以看看这豪华的阵仗。“非绝,你想去看吗?”
“不想!如果被爹知道了,会打断我狗腿的。”非绝忙摇头,不过既然是常胜大哥提起的,说不定他想看,“大哥,你想去吗?又怕被嫂嫂知道是吗?”
长笙忙点头,非绝露出了一种是男人自然懂的坏笑,“大哥,我帮你!其实今天有一场比赛是在船上斗舞,这红楼后面有一条大河,今日河道两旁都是驻守了官兵,严格把守。不过这官兵都是我们天家的兵,只要我们穿着兵服自然就能混进去。”
非绝这个点子确实不错,长笙没想到今日还能碰到这么个傻小子,不过这花魁比赛虽然吸引人,但是这附近驻扎的官兵是不是多了些?长笙被这阵仗给吓到了,如果在这里身份被人怀疑,恐怕不会有好下场。
“大哥你怎么了?”非绝看着他脸色有些为难,难道婚后的男人都会怕老婆?“大哥,嫂嫂又不在这,再说了,你也承诺我只是进去看看,咱又没做亏心事,不怕不怕!”
“呵呵……我不是怕,只是非绝,今日这花魁比赛有官府的参与,我觉得我还是得低调点,若是被人认了出来,再传到你嫂嫂耳中,这回家确实不好交代,不如这样,你我还是分开走比较保险。”
“大哥……你不会是想把我撇下了吧?”
“咳咳!”长笙故作沉稳,挺起胸膛,“非绝,我觉得你年纪尚幼,确实不适合出入这等场所,若不巧被你爹再看到我与你一起出入,只怕以后你爹更不会同意你的想法了。还不回去!”
“大哥你说的太对了!还是大哥你想得周到,那非绝先走了。”
长笙心想着这孩子还真是单纯好骗,怎么自己说什么他都相信。不过这红楼确实比自己想象要大得多。红楼这前边连接街道揽客的楼房就有七八层高,堪称是一座小塔,这后边竟然还给最红的姑娘分别设了几座庭院,飘香、飘花、飘雪、飘雨。更绝妙的是,这红楼后面还分别挖了几条河道,将几个庭院都分了出来,就这样长笙已经走了好久,若是将这整个红楼逛完估计得花上一天的时间。
“我劝你还是别再继续瞎逛了,不如坐下来陪我喝上两杯。”
长笙吓了一跳!忽然有个人就这么搭上自己的肩,浑身醉醺醺的扑了上来,被她一把推到了一边。
那人完全不饿介意,爬起来继续喝,望着自己的酒壶傻笑,“还好没坏……若是酒洒了就可惜了。”
长笙觉得这人也好眼熟,“不知阁下是?”
“我……呵呵!我哪是什么阁下不阁下!我就是一个给这里姑娘看病的郎中!什么腰酸背痛,****,但凡有点毛病都会找我医治的……郎中!嗝——!”
长笙扶起他,看见他腰间挂着一个腰牌,写着“邢”字,莫不是他就是那个被满门抄斩的邢家,听闻邢家与当年谋害皇上一事有关,最后独留刑家一嫡子苟延残喘至今。“邢……邢大哥……邢子墨……”长笙忽然头疼欲裂,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吟,“头好疼。”
“什么人在那!”
忽然有人巡查的官兵路过,还没看仔细,邢子墨已经带着长笙进入一条小道,藏了起来,而自己这继续装作醉醺醺的样子把官兵给送走了。
他看着地上头疼的人,拧了一下眉头,扶起她,“跟我走。”
邢子墨带着她去了自己的厢房,掏出银针替她针灸起来,有顺便替她把了一下脉,“你当真什么都记不起了?”
长笙点点头:“我生了一场很重的病,什么都记不起了,不过我好像认识你,你……认识我吗?”
邢子墨点了点头,只是他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她,一年前的疑惑还没解开,以为这辈子她都不会再出现了。
“我是不是和京城的祁家……祁常胜有关系?”长笙真没想到自己能遇到一个认识自己的人,而且还是个郎中?
“是。不过所有人都不记得你了,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也什么都不记得了。”其实邢子墨到今日都没明白,为何只有自己还记得她?
“啊?”长笙更加迷糊了,越来越听不明白,“怎么会所有人都不记得我了呢?”
“如果是我当初,我可能也会这么选择,如果没有我,可能我们邢家也不会被满门抄斩。”邢子墨说着拔走她头上的银针,一根根收回,再叹口气看着她,“现在好些了吗?”
“真的诶!不疼了!”长笙揉揉脑袋,觉得现在格外精神。
“长笙姑娘,我劝你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不要再去找你的家人,更要远离皇宫,那里实在太危险了。”
长笙看着邢子墨,心里有些说不出的难受,只是想着要对他说一句对不起,这感觉真的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