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中毒。”邢子墨根据诊断确实病情,“已经无药可医。”
“怎么会?”长笙不明白,究竟是谁要给他下毒。“皇上知道了吗?”
“嗯。”邢子墨点头,“皇上已经知道了,他猜测是他的几个儿子中有人想争夺皇位。先对他下手了。”
“虎毒还不食子,如今只有四殿下被封为摄政王,二皇子被困蓬莱,六皇子情愿悔婚留在天机阁,如今只有太子殿下和四殿下有作案动机。”长笙合理地进行分析。
“可是太子昏庸无能,做事胆小懦弱,摄政王做事胆大心细,城府颇深。”邢子墨也开始分析,无论从何种角度,巫冠宇的嫌疑都是最大。
“那也未必。”长笙还是不愿意相信有人会对皇上下毒。“是什么毒?”
“是汞”邢子墨解释,“皇上从去年就开始命人研制续命的丹药,但是丹药里参杂了太多汞,用量过度,导致器官衰竭。”
“汞,俗称水银,虽然也是中药,但是大多用于外敷,况且炼丹师都会试药,难道就没人察觉到异样?”
“长笙,这是慢性毒药,少量服用根本不会被察觉,皇上一日三餐都要服用,长此以往,身体自然每况愈下。”邢子墨这番话让她冷静下来,“太子是皇上一手拉扯大的,又是嫡长子,皇位按照顺序自然会传位于他,于情于理他都不该心急。”
“邢大哥,我先走了,抓凶手是刑部和尚部的事,你我终究没有权力发话。你替皇上治病,我替皇上续命,这才是我们的职责。”
“诺。”
邢子墨的这番话针对性太强,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巫冠宇,虽然祁长笙不怎么喜欢他,但是于情于理,都不能早下定论。更何况从政治的角度,巫冠宇是一个有才华有远见的政治家,对于朝廷,江山社稷都做出不少贡献。
“怎么回来心事重重的,对了,九儿已经睡下了,我暂时封印了她身上的妖气。”白泽心疼长笙每天都为了古梁的大小事奔波,根绝时间的推算白泽猜测道,“巫高贤病重了?”
“嗯。”
“时间上没有错,这一年他确实病危。”
长笙觉得时间不对,“可是上一世我来的时候他还活的好好的,怎么会提前三年病重,更何况是被人下毒。”
白泽陷入了沉默,但是从他的微表情中,她看出了端倪:“他……和我一样来自那个世界是吗?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嗯。”
“他也使用过晷扭转时空,而回来后的他不仅改变了自己命运,更是对自己下毒手的人进行了报复……”长笙大脑开始迅速运转,想起了邢子墨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可是……长笙急忙夺门而出,根本来不及白泽在身后叫喊。
长笙一脚踹开药房的门,如今她是以国师的身份站在众人面前,所有御医纷纷退散,只有邢子墨安静地坐在药炉旁扇着扇子。
“你在熬什么?”
长笙看着邢子墨有些心痛,她始终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除非他拥有着上辈子的记忆!可是这又怎么可能,能记得上辈子事情的人只有她和白泽,那么邢子墨对巫高贤的恨又从何而来。
“小人不懂国师此话何意,自然是在给皇上熬药。”
“是吗?那今天换本尊给皇上试药。”
长笙伸手端起药炉给自己慢慢倒上一碗,药汁黑的异常。长笙闻着药散发出浓烈的刺鼻味,缓缓道:“邢大哥在我心中一直是个好人,就算哪天做了违心的事,也一定有迫不得已的理由不是吗?只可惜我没能帮上忙。”长笙说完将药递向嘴边。
“等等。”邢子墨及时伸出手夺过药碗,脸上翻出一丝痛苦,“如果只是这么简单就好了,这一次你们谁都帮不了我,如果他不死,就是我死。”
邢子墨仰头就把药喝了下去,长笙都没来得及阻止!一掌打翻那碗药,可是还是晚了一步。
长笙接住他缓缓倒下的身体,封住他的命脉,留住一口气,“邢大哥,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药房外,巫冠宇早就带人守候已久,国师如此火急火燎冲进药房,必定是发生了什么,更何况父皇中毒事件不胫而走,定是有人在暗中搞鬼,那么长笙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长笙,你没事吧。”巫冠宇带人冲入,只见她跪坐着抱着一个御医,正在用尽全力施救。“来人,看看这是什么?”他捡起地上的碎碗,交给身边的其他御医。
“回王爷,这……药参杂了大量的水银,是剧毒!他是给皇上治病的邢御医!”
周围的人都开始面面相觑,不知在嘀咕什么,可是国师正在全力施救一个要毒害皇上的人,这场面确实有些混乱。
长笙额头冒着汗,伸手在邢子墨面前施法,他朱唇微微开启,口中的水银如细珠连串着长笙手中汇聚,直到全部被排出。
“长笙,累坏了吧,来,本王扶你到边上歇息。这位御医本王会命人看着他的。”巫冠宇扶起长笙,小心替她摘下面具,才看到她的脸色已经惨如白纸,心里甚是心疼。
“四哥,今天的事,有蹊跷。你要相信邢大哥是无辜的。”长笙的气若游丝,慢慢地靠在巫冠宇肩头,显得十分疲惫。
她从来没有叫过自己四哥,巫冠宇知道她这是在为邢子墨求情,“长笙,弑君是诛九族之罪,如果他能供出背后的主谋,四哥一定能保他及全家一命。”
“可是今天的事,定会传到皇上那儿。”长笙闭着眼睛,越来越无力。
“你好好休息,这件事本王自有分寸。”
看着长笙在自己肩头呼吸越来越均匀,确定她已经睡着,看向外面畏畏缩缩的御医,挥挥手命令下去:“今晚所有在场的这些人,杀。”然后将长笙打横抱起,大步离开药房,离开太医馆。
巫冠宇抱着长笙回到天机阁,是白泽亲自下山迎接,看到长笙这副样子已经明白,想要伸手接过,巫冠宇却径直绕过,抱着她往里走,轻声道:“不劳烦了,本王亲自送她回屋休息。”
“王爷对掌门还真是关照。”白泽忍住没有发怒。
长笙躺下之后,白泽确认过脉象才松了一口气。
“她怎么样?”巫冠宇不放心。
“伤了一些元气,之前就受了一些内伤没有痊愈,这次伤上加伤,恐怕要好生休养一段时日了。最近半年怕是都不能离开天机阁。”白泽如是说道,只是没想到长笙会为了邢子墨拼尽全力。
“她醒来之后还劳烦副掌门告知本王一声,本王先告辞。”巫冠宇分得清楚,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等邢子墨醒来好好审问,究竟是谁派他来陷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