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笙,若我告诉你,在蓬莱,有人故意要陷害天祺你信吗?”
离开蓬莱的途中,九儿终于憋不住了,“虽然天祺不让我说,但是当时他是被人蛊惑,才会打开了锁妖塔,放出了被关押的人神。”
“当真如此?”长笙终于有些明白,“可是天祺难道没说吗?”
九儿摇摇头:“此人的法力在天祺之上,他根本不记得是谁,再说此时蓬莱需要的是有人认罪,但是我觉得翰音掌门应该知道是谁,他在包庇那人。”
长笙终于明白为何天祺执意要她带走九儿,而九儿又如此恨着蓬莱,“难怪你会用那种眼神看他了,不过翰音掌门应该也有苦衷,毕竟蓬莱也有上千条无辜的人命。我答应过天祺要照顾好你们母子,也会救出他,就一定会做到。”
九儿苦笑了一下,“长笙,说来奇怪,总感觉和你认识了很久,就连想讨厌你,都变得那么困难。第一次见你,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你,可是没办法,要与你为敌。现在想来那是我做的最愚蠢的事。”
“我也没怪你。”长笙搂着她安抚道,看着她胎动的肚子,甚是好奇,“不知道里面的小宝宝开不开心,长的像你还是像二皇子?”
“长笙……你想当这个孩子的师尊?”
“嗯。”长笙认真点头,“只有成为天机阁弟子的身份,他才能脱离妖道。在蓬莱修行,他定会被人唾弃,那些弟子怎会给他好脸色,想必二皇子早就预料到。如果有人能在蓬莱只手遮天,想必也不会放过你和肚子里的宝宝。”
长笙回到天机阁,只见巫冠宇已经在大殿等候多时,九儿便交给白泽去安顿。
“三个月不见,国师倒好,私自离开天机阁,可知古梁发生的大事!”可见巫冠宇此次是来兴师问罪的。
长笙看着他手里握着的宝剑和圣旨,又一身军装,莫不是来抄斩天机阁的吧?
“四殿下,不知何事让您如此兴师动众。”长笙此刻并不想惹怒巫冠宇。
巫冠宇扔给他圣旨,长笙看了一眼,原来巫高贤病危,而又遭到敌国的攻打,派巫冠宇出征,大胜归来。巫冠宇被封为摄政王,祁常胜被封为常胜将军。
“这是好事呀,吓死我了,还以为去了三日……忘记了蓬莱三日,人间三月。”长笙收起圣旨,看着巫冠宇脸上又逐渐展露出笑容,就知道刚才不过是开玩笑。
“小丫头!父皇病危,又找不到国师的人影,你可知道若不是你这天机阁有个叫白千风的弟子替你料理着前前后后的事,你都快被朝中的官员给弹劾死了。”巫冠宇也是气不打一处,指着她的脑袋数落起来。“本王和你大哥又都在边关,出了事,你爹都保不了你。”
“大哥没事吧?”长笙随口问道。
“要成亲了。”
“嗯?”长笙傻笑了一下,心中也有了底,“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不久前,皇上赐婚,将彤香许配给常胜了。”
“咔嚓——”长笙手里的茶杯一下子被她给捏碎了,“皇上这是乱点鸳鸯谱啊?怎么就是巫彤香?彤香还那么小,况且我们不是要与辛川交好?彤香应该许配给辛川的皇子才对吧?”
巫冠宇听得云里雾里的,只见长笙奋笔疾书,写着谏言,“笙儿!别闹!抗旨是杀头大罪,就算你是国师也不可。”
“大哥……不能娶她!这样全乱套了!那风倩影怎么办?大哥喜欢的是别人啊!”长笙激动起来,她亲眼看着大哥如何坠入爱河,如今却要看他们被活活拆散,她怎么忍心不出手帮忙。
“长笙!风倩影已经甘愿做常胜的小妾了!”巫冠宇怒吼道。“这已经是皇上做的最大让步,你不要再去惹怒他了。”
长笙放下笔,看着巫冠宇,冷笑:“是不是在你们男人眼里,三妻四妾很正常?彤香才只有十三岁,她懂什么?还是个孩子啊!让她嫁给我大哥?看着自己的男人与小妾恩恩爱爱,剥夺了她追求幸福的资格,凭什么!你们都没有为她考虑过吗?”
长笙不管巫冠宇的阻拦,将谏言折叠好,仰着脖子对他道:“让开!我亲自去送!我就不信他还能杀了我!”
“唉!你……”
巫冠宇没能阻拦长笙,但是看到了巫流玥在这里过的很是自在,与世隔绝。
“四哥终于如愿以偿,当上摄政王了。”巫流玥见他不再冷言冷语,反倒是礼貌地祝贺他。
“六弟在这里居住可还习惯?”巫冠宇不知道他在玩什么花样。
此时的巫流玥其实是良知,他看到的不过是巫流玥脑海中的巫冠宇,对他的形容只有两个字——高冷。
“还行,终于不用看别人的眼色而活,也不用再去在乎权势名利。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那就好。”
“但是父皇应该不会这么想。”他看着巫冠宇,“父皇他曾经可能是个好皇帝,但是皇帝当久了,就会对身边的人充满疑心,失去自我。四哥你的羽翼太丰满了,他势必会先对你身边的左膀右臂下手。他们兄妹很像不是吗?”
“……”巫冠宇不再出声。
“兄妹都如此赤胆忠心,一个为你打下江山,一个能为你守住江山,你的势力太大了,若再不出手,他日你定会失去其中的一个。”
“六弟……四哥知道了。”
巫冠宇匆匆骑马离去,可是良知还有话没说完,只能自己挑眉喝完手里的茶继续下棋,“可是你们父皇本来就拿祁长笙没办法,她可是不怕死的。况且巫高贤把她当半个女儿看待。”
“国师……您来了啊……”巫高贤看上去只剩半口气,而给他医治续命的,竟然是邢子墨。
他还是踏入了皇宫,当了御医。
“这是朕新收的义子,子墨,快去见过国师。”巫高贤吃力地伸出手,拉住长笙,“长笙啊,朕一直有个秘密没和你说。”
“皇上别说了……”长笙原本还想递出谏言,可是看到他这三月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着实已经是油尽灯枯。
“你别怪朕,朕心疼彤香,才将她托付给你大哥照顾。”巫高贤老泪纵横,并不是有意要棒打鸳鸯,“朕在冷宫还有个女儿,长平……其实朕也记得她,朕想将她许配给川炎的皇帝拓跋怀生。但是他的腿受了伤,不能行走,长平跟着他虽然委屈,但是日子总比在冷宫要好。”
“好……本尊都会替皇上办妥。”
巫高贤叹出一口气,“其实朕知道你定不会轻易答应彤香的婚事,朕当时也不过是随口说道,并没有下旨。”
“那四殿下为何会……”长笙不解。
“不然你又怎么会来见朕一面,来让朕看看,你的谏言。”巫高贤果然还是老谋深算,就像看看长笙打算怎么安排彤香的婚事。“嗯,辛川的十皇子尉迟翰墨,确实是不错的人选,不过辛川是小国啊。”
“皇上,我们古梁又何曾不是一个小国,但是有一位仁君不是更重要吗?”长笙拉着他的手道,“彤香日后会有一个疼她爱她的夫君,就足够了。”
“好,就依你的意思去办吧。”
长笙掏出一粒药丸,让邢子墨给巫高贤灌下,“这药能续命一两年,足够看着他的两个女儿出嫁了。”
“对不起,我食言了。”邢子墨不对与她对视,只知道自己悬壶济世三年的诺言没有完成,但若不来皇宫替皇上治病,刑家就会被灭门。
“没事,我能理解,不过皇上很喜爱你。”
“嗯,他说我像他前世的儿子,我想皇上这是在胡言乱语吧。他总说他来自另一个世界,前世有一个和我年岁相仿的儿子。见到我格外亲切,一定要收我为义子。”邢子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长笙似乎明白了什么,看来巫高贤想说的秘密就是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