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三菱刺刀捅进悟性的身体,一种复仇的快感从手传递到手臂再到周身,刺激的电流般的享受。
当悟性睁大他那湿润的眼睛,用震惊的眼神定定地看着自己的时候,叶月体会到了逆转胜利的喜悦。
为什么?你怎么可能还活着啊?悟性的表情中传达出这种疑问。
叶月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活,为何复生。
但她知道,自己为何而死。
因为你。
她心中暗道。
女孩用上了力气,扭动手中刺刀,在敌人的心房之中打着转儿。
悟性深吸一口气,喘息着跪在女孩面前。
像是在做临死前的最终忏悔。
“我唾弃你的所作所为。”叶月愤恨地喷激他,从他体内抽出刺刀,转身向云梯处行去。
悟性瘫倒在地,血从他的胸口汩汩泄出,先是大量血液,慢慢地,血量越发小了。
这人倒在地上,等待他最终时刻的来临。他艰难地从怀中掏出一把沾毒飞镖,用尽全身最后一份气力,往叶月背心射去。扔出毒镖后,他立马死了。死前面上带着一丝微笑。
毕竟我回击啦。
虽然镖被发觉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百。
叶月听闻身后传来破空声,立马蹲下,且扭动上半身,挥舞刺刀把那只镖击飞出去。
毒镖弹射进远处的雪地,埋没进一片白色之中。骤然不见踪影。
女孩见此次悟性是真死了,这最后一下毒镖不过是强弩之末。她又看了悟性最后一眼,终于离去。
叶月顺着云梯往上攀爬,费了一些力气,才抵达黄色光圈。进入黄圈前,她停顿片刻,下了一个小小的决心,从那光圈中钻向上方。
一只手拉住叶月的手,将她从光圈里面拔了出来。女孩被一阵耀眼的白光恍惚眼睛,非常不适应这刺眼的白色光线。当她好不容易熟悉周遭环境,见到地上面坐着十几号人,都是两两结伴坐着。人人身穿相同的白色长袍,好似一个神圣的宗教仪式场所。叶月往自己身上瞧去,通过光圈,她身上的衣物武器啥的也都不见踪迹,自己身上套了和他们相同的白色长袍。
众人扶她坐下,等了很久,发现只是她一人通过黄色光圈。
有人便问:“你的伙伴呢?他出什么变故了吗?”
叶月抬起头来看他,答道:“他死了。”
那人“哦”了一声就不再出声。似乎对叶月同伴的生死其实也并不太在意。
叶月打量这个大厅,厅内颜色以白色为主,黑色为辅,色彩单调,但不失庄重。厅的中心位置有盏修长的两米高的青铜烛台,一支白色长蜡烛插在台上,正散发出辉煌的光彩,那耀眼白光的源头就是这一支蜡烛。
烛台旁边蹲坐着一个老妇。她嘻嘻笑着,望着厅内的所有人。
忽然,她起身说道:“四个四个上前,眼睛盯着蜡烛火光看,看到极致,自然就能获得唤兽。好了,上前吧,你们这些神之选民们。”
叶月最后一个来,于是按例她成为最后一个上前获取唤兽的人。她看见前面的队伍中,有两名女性,但都是依偎在同伴异性的怀中,看起来娇小可爱。她笑笑,静静坐着看着,等待着。
与唤兽建立起联系所需的时间似乎是因人而异,有些人上手大概三四分钟后就能从面前虚空中抱出一只蛋来。有的人则要花费十几分钟甚至二十分钟的时间,才能得到一只蛋。
每个人得到的唤兽都是一只蛋。但蛋里面孵化出来的是什么,没人清楚,大家脸上都浮现出兴奋的神色,都异常期待自己的未来有一只强大的唤兽陪伴左右。
将近获取唤兽的活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黄色光圈发出鸣叫声,叶月上前朝看,从圈内握住一个人的一只手。她将他拉出,看清那人面孔,是在酒池肉林里的那个男人,背对着坐在自己身旁的男人。
叶月之后又从光圈内拉起另外一个女性的小手,那是一个端庄如玉的女子。
因为白光的缘故,她皱着眉头眯着眼睛,但还是友善地对叶月笑了笑。
豪哥恢复视力之后,对那女子说:“安然,四个四个一组哎。看来唤兽都是以蛋的形态出现,孵化它们还需一定时间。”
安然点头认可。
最后一轮,叶月和豪哥安然他们三人一并上前,看着青铜烛台上的白色蜡烛烛心。
最初时,叶月什么也没看到,她只看见烛心火光,明黄,散发着明光。
看得久了,叶月从中竟看见太阳、月亮、星辰还有海洋。她看见一只蛟龙在蔚蓝大海中翻江倒海,不可一世,叶月吃惊地愣愣地瞧着它,她以为自己的唤兽会是这样一条巨大的蛟龙,那就太不可思议,太完美了。
然后叶月看见一对巨爪从天而降,一声清鸣响彻四方,她不知那是什么生物,只瞧见它将蛟龙从海中轻易抓起。
蛟龙挣扎,但似乎没能产生任何作用,它逃脱不了那对巨爪。
龙死了。叶月看到面前的画面,心想道。
它不是巨爪主人的对手。
叶月忽觉得手中一沉,她低头往下看去,双手抱住一个褐色有无数斑点的蛋。女孩看看自己的蛋,再看看别人手中的蛋,她看出区别,显而易见的区别,自己的蛋比别人的要大上一圈还不止。
豪哥和安然早就结束了唤兽召唤,他们坐在原来的位置。豪哥的蛋是红色的,安然的蛋是青蓝色的。
“你好像用了不少时间嘛。”那老妇绕到她身前,笑眯眯地讲道。
“是吗。我不清楚。”叶月直视老妇的眼睛。老妇有着猫一样的眼睛。
“用时三十分钟的人很少见。你有些特别。”老妇说完,转身,面向众人。
她宣布:“好了,都散了吧。你们这些的人唤兽历练已经结束。我还要等下一批的人上塔顶呢。你们抱住蛋,心里想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就能传送回各位的各自家中。等回到家中,你们和蛋朝夕相处,过个几天,唤兽就能破壳而出。祝各位好运,你们使命艰巨,未来前景光明,愿神灵与你们一直同在。吾神光辉!”
“吾神光辉!”众人齐声回应。
大家各自散开,抱住蛋心中默想回家一事,人幻化成为一道影子,然后慢慢消失,变为空白。
叶月抱着她的巨蛋坐下,默念家家家家,心中想着父亲母亲,还有弟弟。等她再睁眼时,她已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卧室里。
叶月抱着蛋出门,被院子里练功的弟弟撞进,他惊讶地张大嘴巴,嘴里能塞进一整只鸡。
弟弟叶云朝着父母亲的屋子一阵高呼:“姐姐回来啦!姐姐回来啦!母亲,父亲,你们快出来看哪。”
母亲跑出来看她,眼中噙着泪水,她上前抚摸叶月的脸蛋。父亲慢悠悠地走出房门,轻蔑地看了她一眼,“还知道回来!婚事毁了你明不明白!”他还是对叶月逃跑一事记恨在心。
回屋前,父亲嘱咐叶云一句:“就你人傻,还心疼你那逃跑的姐姐。她多自私啊!去,到外边买几个小菜回来吧。人走丢了,又回来了。也是一桩好事。”
蛋的事,他绝口不提。
十天后的傍晚,叶月的蛋破壳了。
她的唤兽,是一只巨大的和麻雀超级相似的小鸟。刚出生的它走起路来跌跌撞撞,老是摔地上。
叶云叫它,大麻雀。
叶月称呼它为,降蛇。
她知道在唤兽灯塔最上层的房间内,盯着烛心,她看见了什么。
她看见很多年后的它。
…………………………
正文到此正式结束。关于降蛇我可能还有一些交代性的文字会写。但字数应该也不会太多。属于后篇后记,《唤兽灯塔》正式结束。这文章中有许多武力的描述,只是为文章服务。
本来最初设定是想写叶月最终获得的唤兽是小黄鸭的,就是之前很火的大黄鸭,那个鸭子。后来想来想去,一直在想换个动物。纠结了几次。
好了,精力又要放到《巴蜀剑魔道》和《王子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