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锋收起,酒歌与楚山寒一起望向空中的那块落石,当这块落石平稳地降落到地面上后,酒歌急忙将手中的长剑收起,取而代之的则是他那把永远不离身的折扇,从一名执剑江湖快意恩仇的江湖儿女,瞬间转变成持书问道风度翩翩的江郎才俊。
转变之快令身旁的楚山寒目瞪口呆。只是……
回应他的却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喂喂……我说你别装了成不成,要不是你身边的那个帅哥拦住你手中的剑,姑奶奶我早就被你给害死了。”说完之后,黄衣姑娘对楚山寒报一个微笑,算是对他的感谢。
便在楚山寒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站在一旁的酒歌抢先说道:“姑娘此言差矣,刚刚我见石头落下,怕伤到姑娘,这才准备用剑气接一下姑娘踩的那块落石。”
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下酒歌,黄衣女子点了点头说道:“见过脸皮厚的,就没见过脸皮有你这么厚的。”
脸色微微一僵,酒歌用胳膊肘杵了下强行忍住笑意的楚山寒,正色道:“姑娘你又在说笑了,我又不是那山中的噬岩兽,怎么会有姑娘所说的那么厚的脸皮。”
“噬岩兽,真没想到看你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居然能够在噬岩兽的面前逃生,看来那天它一定没有睡醒。”说到这里,黄衣姑娘点了点,再次肯定的说道,“嗯,一定就是我说的这个样子。”
“哈哈哈哈……”看着黄衣姑娘可爱的表情,楚山寒终于还是没有忍受住心中的笑意,开怀笑了起来,“喂,酒大少爷,看样子你又碰到对手了。”
一把将楚山寒推到自己的身后,酒歌整理了下自己头发,便要再次开口之时,一只素手伸到了他的面前,随之而来的还有黄衣女子,不耐烦地声音:“好了好了,你这种登徒浪子,姑奶奶我见到的多了,废话少说赶紧把茯苓草交出来,否则的话小心你头上的那些石头,把你砸成肉泥。”
黄衣姑娘的话语可谓是字字诛心毫不留情,哪里是养尊处优的酒歌所能无限容忍的了得,当肉泥两字结束之后,酒歌一改谦谦君子的样子,毫不留情地说道:“喂,小丫头片子,你说话最好留些口德,否则的话小爷可不敢保证做出什么大家都不高兴的事情。”
真元涌动伴随着黄衣女子一声轻喝,天上悬浮的那些山石,如同流星雨一般砸向下方的酒歌,便在楚山寒准备出手接应之时,酒歌对他摆了摆手将他拦住。
仰头看向天空坠落的巨石,酒歌先是对黄衣女子淡淡一笑,随即他双脚用力一蹬,迎向那些落石而去,在落石雨中,酒歌飘忽自然,在别人的眼中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从容潇洒,唯独他自己有苦难言,毕竟这些是石头而不是豆腐,一个不慎他的这条小命可就真的要玩完了。
可是,即使如此酒歌依旧没有想过放弃,不知为何,在见到这名黄衣女子的第一眼后,他心中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他想要凭借自己的实力以及自己的气质,让这名黄衣女子对自己另眼相看,至于更多事情,他并未想的太多。
落石雨中,或用脚蹬,或用手攀,或用剑挑,或用巨石本身来为自己创造向上攀行的条件,在这场向上攀登的过程中,黄衣女子先是不屑,而后是吃惊,直至酒歌真的蹬上漂浮在天空中最高的那颗巨石之上后,她停了下自己的法术。
看向下方一脸震惊的黄衣女子,一股豪情万丈的感觉由心底发出,折扇再次打开,酒歌居高临下地说道:“我现在站在这些石头的最高处,我看你还怎么把我砸成肉泥?”
从酒歌所带来的震撼中回过神来,黄衣女子不甘地跺了一下自己的右脚,随即说道:“臭流氓你别得意,你爬那么高,这些石头确实是砸不死你。可是,姑奶奶我倒是要看看能不摔死你。”
话音落下,黄衣女子双手合十,口中念出了一连串的的咒语后,那些原本悬浮在空中的落石,一瞬间失去了所有支撑,而酒大公子并非是望月境的强者,自然也只好跟随石头一起,做自由落体运动。
呼呼的风声吹打在脸上,带动着他的长发向后飘扬,酒歌的身体开始急速地向下加速,在这个过程中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酒歌愣是一声都没有吭,饶是黄衣女子都不由得因为他此时的样子,表现出了不一样的眼神。
她并不知道,此时在酒歌镇定的外表下,内心其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他早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后悔了多少次,眼看自己将要摔落到地面,却没有任何办法的酒歌,准备张口求救之时。
楚山寒将那把漆黑如墨长剑抽出,一剑挥向那些茂盛的杂草,一时间之间引得这些草叶漫天飞舞。而后,楚山寒深深地看了一眼空中的酒歌。
四目相对,酒歌热泪盈眶,在心中给了楚山寒一个大大的赞扬,而后他宁心静气,将狄秋剑重新握在手中,没有任何的停顿,一连串的剑招从他的手中挥舞出去,紧接着,那些漂浮在空中的杂草叶开始向自己聚集,眼看还有一丈便要落地时,他双脚踩着这些草叶稳稳地落地。
此时不再需要更多的话语,落地之后的酒歌收剑立于身体一侧,而后走到黄衣女子的面前,将装有茯苓草的那个木盒递了过去,说道:“这个是你要的东西,拿走你东西的那个人是我的二弟,我会帮你教训他。”
清秀的眼眸徘徊在酒歌与盒子之间,或许是因为酒歌落地时候确实很帅的原因,这名黄衣女子竟然没有了刚刚那股霸道的气质,更多了一些少女本该拥有的柔弱。让看在眼里的酒歌不由得痴了起来。
“喂,你到底松不松手呀?还有,你要是再用这种眼神看我,小心姑奶……”说到这里,黄衣女子声音一顿,改口道,“小心,我戳瞎你的眼睛。”
“哦,哦,不好意思。”缓过神来的酒歌,尴尬地答道。
接过木盒,黄衣女子确认里面茯苓草没有问题之后,脸上流露出如释重负的样子,随即问道:“喂,臭流氓,你叫什么名字?”
“天行城,酒家大少爷,酒家未来的家主,酒歌便是在下”
听完酒歌一连串的介绍之后,黄衣女子面露难色,随即说道:“不就是问你个名字,怎么出来这么多的东西,算了,以后就叫你臭流氓好了。”
“好,臭流氓就臭流氓,只要姑娘喜欢便好,只是不知,姑娘该如何称呼?”
“我跟你又不熟凭什么告诉你我的名字,如果有缘还能再见的话,我再告诉你好了。”说完这句话后,黄衣女子的脚下凝聚出一块土石,随即飞向远方,只留下一道黄色背影。
“喂,我说我们的酒大公子,人家姑娘都已经走远了,您能不能回过神来了?”看向花痴一般的酒歌,楚山寒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有理会楚山寒的调侃,酒歌看向她离去的方向,问道“楚大哥,你说我还能不能见到她?”
楚山寒:“喂,我说你不会是动真格的吧?”
酒歌:“为什么不呢?我已经十八了。”
楚山寒:“……”
过一会儿之后,楚山寒见到酒歌已经恢复到正常,随即问道:“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想了想,酒歌说道:“我们回酒家吧。”
“你家族的试炼已经完成了?”
耸了耸肩膀,酒歌随意地说道:“自然没有完成,反正我带你来的目的是为了帮你拿一把剑,如今剑拿到了,还让我认识一位红颜知己,此行已经足够。”
“我看这试炼之地景色还不错,要不然你别急着出去,先带我随意逛逛?”
酒歌:“……“
…………
…………
一个月后……
当楚山寒与酒歌再次来到他们初次进来时遇见的那条小溪之后,楚山寒知道该来的事情终归还是要来,哪怕自己在这里尽量拖延了时间,但是依旧无法错开七月初七这个日子。
想到这里,楚山寒摸了摸被假小伍刺穿的腰间,在心中暗道了一声对不起。
他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自今日之后,楚山寒此生自当从没有见过小伍。
同样的一幕也在大秦帝国的凤鸣宫中所上演,按照西南大陆的规矩,女方在出嫁前的一个月里,要有一周只能吃素不能沾荤,如今是六月初七,便是小伍吃素的第一天,当她拿起筷子那一刻,她的眼中留下一滴决绝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