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小雅断绝联系的这半年,张俊不再去暗中关注小雅的生活,而是有任务必出,玩了命地工作、训练,让自己一刻都不得闲。实在想了,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偷偷把车开到小雅工作的学校。
十点后,学校是锁门的。张俊就把车停在校外,翻墙进去,站在小雅家的楼下,默默地盯着窗口看。仿佛只要知道她在那里,能够感受到她的存在,就知足了。只是,平时并不吸烟的他,在那段时间,兜里也开始有了烟和打火机。
那天与小雅的隔空对视,是个意外。
小雅出现的那一刻,本应立刻走开的,可他贪心了,象被定住了一样,迈不动步,立在那里,贪恋地望着魂牵梦萦的心上人。
所有的牵挂,所有的惊喜,所有的心跳,都化作最美的笑颜展露于嘴角。
小雅的静默,小雅的眼泪,比什么都能说明问题。
于无声处,一切尽在不言中。
亲爱的,什么都不必说,我,懂了。
既然我们谁都要无法跨跃那道坎,那就让我们远远地守望吧。
再见,心结不解,再不相见。
……
命中的缘分还真是奇怪,当你不再企及的时候,它却好巧不巧的,说来就来。
无巧不成书,胖婶老公拨打那串数字时,张俊和高猛等人出任务归来,他们乘坐的直升机刚好从小雅学校的上空经过。
看着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突然出现在眼前时,张俊想都没想就按了接通键,声音颤抖地说了声“喂?”
当听到小雅出事了的时候,他撂下电话,就让飞行员调头,并给王容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王容本身就在部队医院工作,立即协调安排好了一切。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中进行,急而不躁,但身边的肖野和高猛都看出了张俊的不同。因为安排好一切后,他们吃惊地发现,队长的手竟然是抖的。
高猛诧异地盯着队长,看着他坐在舱门边的位置上,身体前倾,两手用力地交握着,眼睛里,是从未见过的焦虑。
“怎么了,这是?”高猛拽了下肖野的衣襟,小声偷偷地问。
肖野伸出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摇摇头。
其他队员也感受到了氛围的异样,一个个不安地缩在各自的位置上,默默关注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飞机刚在小雅家楼前空地上降落,张俊就打开舱门冲了下去,其他人也忙跟了出去。
从胖婶手中接过小雅,几个人帮着一起把人抬上了飞机。
张俊坐在地板上半抱着小雅不撒手,眼泪混合着蹭到脸上的血成溜儿地往下淌,也不擦一下,颤抖着声音,变了调地一遍遍小声重复着:“坚持住,坚持住,求你了……马上就到医院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醒醒,别吓我啊。”
除了肖野,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这是爱情的节奏啊,这也太震撼,太有冲击力了!
飞机一降落,舱门刚打开,没等人帮忙,张俊就抱着小雅冲了下去。地面等待的医护人员小跑着,推着车迎了过去。
张俊把人放到车上,跟着医护人员一路狂奔到手术室,看着人被推进去,马上就脱力了,蹲在地上,发呆。
肖野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地捏了捏,扶他起来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高猛走过去,蹲在地上,仰着头,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队长,担忧地问:“头儿,你没事吧?”
张俊冲他摇摇头,说:“你带他们几个回去吧。”
话一出口,吓了大家一跳,原来只这一会儿的功夫,队长的嗓子居然哑得象要破裂了一样,嘶哑得厉害。
高猛哪见队长这个样子过,登时就急了,“头儿,我不走,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多个人就多个帮手,这要是有个什么需要,我们还能帮把手不是?”说着眼圈就跟着红了。
几个手下也说:“对,我们不走,有什么需要跑腿的,就让我们来吧!”
张俊定定地看看他们,点了点头。
这时,一个护士推门出来,把大家的目光都集中了过去。
那护士看着面前有好几个大男人,搞不清楚都是什么关系,便高声问道:“你们谁是病人家属?请在手术单上签个字。”
大家一听这话,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互相看着,呆在原地没动。
张俊哑着嗓子说:“我来。”
说着,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过去,接过单子和笔,歪歪扭扭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护士进去了,没一会儿,又有几个护士神色慌张地进进去去。
张俊的眼睛跟着护士来来去去,暗淡中透着绝望,唇色惨白着,颤抖得说不出一个字,紧紧地抓住了身旁肖野的手,眸色已经漆黑得怕人。
高猛急了,上去抓过一个护士,吼着问:“这是怎么了?里面什么情况啊?”
“哎呀,你放手!出血太多,血浆不够用了,正急着调度呢!”
“不用忙了,直接抽我的。”张俊挽起袖子走了过去。
“献血得先化验,血型一样才行。”
“不用验了,我俩血型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