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山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但叶祺出乎意料地没任何挣扎,只不过幽幽地说了一句:“我一直在吃避孕药。”
蓝山觉得自己下半身的“怒火”刹那间就转移到了胸腔里,还在不断地往头上窜。
“怪不得一年多没动静,差点就以为自己有毛病了。”费劲给安全套扎眼儿,结果人家自己早就设置结界了,还把他当傻子耍。
“我们现在讨论的不是这个好吗?你能冷静听我说吗?”
“还想说什么,你那一套我都清楚了,不就是分手,找个能生的正常女人生孩子过日子,让你继续去大展你的宏图,祝福你事业有成做女强人吗?”蓝山坐起身来,语气里全是嘲讽。
叶祺也坐了起来,低着头,不说话。基本上她就是这个意思,只是蓝山总结了一半,确实很自私,听蓝山这样说,她就不想再说了。
“怎么不说了?和单斯言讨论女权问题的时候不是很厉害的吗?单斯言被婆家扫地出门,不是你让她重新建立自信心的吗?人家现在再婚,过得如鱼得水,还是你的功劳呢,怎么不把你的好口才向我发挥一下。”
……
“怎么?和齐北鸿学会冷暴力了?想用在我身上试试?”
冷暴力!叶祺心头一震。自我检讨了那么多次,却总是在关键时刻就陷入沉默状态,自己到底还是恶劣且自私的。
“对不起,不是故意的。”她真心地道歉。
“为哪个?吃药的事情?分手的事情?逃避的事情?还是冷暴力?”蓝山咄咄逼人地问着。
叶祺在心里不停提醒自己,蓝山生气了,所以自己一定要冷静。两个人发生争执时,一定要有一方是清醒的,否则话赶话,会说出许多让人伤心的话来,事后才想起后悔。
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吐出来,叶祺回答:“吃药是对我们两个人的保护,我没错;其他的,都是我的错。”
“你既然吃药了,干嘛让我戴套?”蓝山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这么生气。
“双重保护。万一药吃多了,有了抗药性怎么办?而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在安全套上做手脚。”叶祺回答得理直气壮,然后才发现又被蓝山带回到这个无聊的话题上。
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的问号,蓝山今晚脾气失常就是从听到她说吃药开始的。吃药对他刺激怎么这么大?他自己做手脚,她也没抓他现行、兴师问罪啊。
“呃!”叶祺突然想到了原因,半夜不敢大声笑,只好捂着嘴小声地笑得前仰后合。
“大半夜你抽什么风?”蓝山被她笑得莫名其妙,更是气恼。
“你答应我你不生气了,我就告诉你原因。”叶祺收敛一下笑声,说道。
“说!”蓝山板着脸,没有正面回答。
“先答应我,不再生气。过年呢,不许生气。”叶祺伸手把自己挂在蓝山脖子上,难得地撒娇。
“到底说不说?”蓝山被她的小模样磨得心软了,一个强势的女人在向他撒娇,只对他亲密地撒娇,一种虚荣感涌了上来,压下了怒气。还想让她继续撒撒娇,他阴险地仍旧回避问题。
“我当你同意啦,一会儿不许生气。”叶祺没给他继续享受的机会,自作主张替他决定了。
“你生气呢没别的原因,只是觉得自己的小九九没有敌过我的大算盘。男人嘛,肯定在意自己的‘能力’问题,我只是不小心挑衅到了你的‘自尊心’。”叶祺仍旧挂在他脖子上,摇头晃脑地轻轻说着。
“我发誓,真的没挑衅你的意思,真的只是为了我们两个人好,以上只是不小心造成的误会,我向你道歉。”她用很郑重的语气表达自己的歉意,但表情却要多妩媚有多妩媚。
哎,克星,这就是自己的克星。蓝山内心在哀嚎。
看着蓝山努力想板着脸却已经绷不住开始垮塌的表情,叶祺笑得特别开心。突然一收手臂扑进蓝山的怀里,耳朵贴着他的心脏位置,喃喃地说道:“谢谢你的‘宽宏大量’,我突然觉得,我们俩像一对老夫老妻。”
“除了没有证书,我们和老夫老妻有什么区别吗?”
“我们以后能一直这样吗?”叶祺听着他的心跳,莫名地觉得好听,有些沉迷。“就算吵架,也像现在这样,一个人生气一个人清醒,不让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互相督促、互相提醒。”
“叶祺啊,人无完人,你不能要求我们什么事都做得天衣无缝。都是吃五谷杂粮的,谁没个发脾气的时候呢。我只能保证,我对你的心意,从始至终,一成不变。如果以后又发生争吵,我也努力控制,向你说的理想形态看齐。”蓝山坦诚自己的想法。
“那么,再包容我的自私一次,好不好?”
“你想干什么?”
“干一件十分、百分、千分、万分自私的事。”叶祺蹙眉,却下定了决心。
“还好不是亿分,我想我承受得起。不论你要做什么,你记住我刚才说的话,我爱的人是你,如果要在你和孩子之间做选择,我一定选你。”
“如果我怀孕了,一切正常,我们结婚。”叶祺重新坐起身,正色说道。
“真的!?”惊喜出现得太突然,蓝山没意识到主动权竟然跑到叶祺手里去了。
“嗯。”叶祺点头。
蓝山二话不说、很利索地把她按倒了。
“喂,我说过我吃药了。”
“你也说过,药吃多了可能就有抗药性了。”
“这和刚才有什么区别?”
“有。刚才是我硬来,现在是你默许。”
“我什么时候默许了?你怎么这么无……唔……”
……
新一年开始,叶祺突然有了新的感悟。和蓝山在一起,哪怕是吵架,都觉得是一种情趣,之前齐北鸿留给她的心理阴影,彻底消失了。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孩子。她和单斯言不同,单斯言不能生是客观存在,而她却可能是主观缺陷。不能生是命,可以坦然接受;能生,却无法预计到未来孩子的健康状况,这才是折磨。
叶祺决定了,如果孩子健康,就和蓝山一起抚养;如果不健康,后果她一个人扛。这是一种试验,拿未来的孩子来做的试验,极其自私,却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