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东武林大豪‘青鹤’柳松,成名垂四十年,化鹤掌、控鹤十七抓、鹤羽针号称三绝,自立‘飞鹤门’,一片大派气象,崂山足下庭院深深,门墙高阔。
黄昏下,自东边大道走过来两个人,一人白衣麻布,齐眉勒着一条白衣带,散发披肩,背后背着六尺长剑,每一步都是相隔一尺七寸,就是用尺来量,也无这般准确。另一人一身白色儒袍,腰佩银剑,头戴汉巾,眉目慈祥,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气息,让人一见如春天一样温暖和煦。二人正是呼延大藏与岳不群,呼延大藏在前,岳不群在后,二人一前一后向柳宅走来。
柳宅两扇朱漆的大门紧闭,呼延大藏好似未曾瞧见似的,一步步走上门前台阶,突然身子一欺,嘣地一声,身子已经走了进去。那扇大门上多了一个人形大洞,一块大木板啪地一声落下,呼延大藏举步迈了过去,面色丝毫不变,好似那门就是纸糊的,任何人都可以进去。
那边岳不群抬手欲要叩门,哪料呼延大藏如此不客气,只得无奈的一推,暗暗运力震断了门闩,缓缓走了进去。
院中,树下几条大汉正自惊骇大呼,呼延大藏充耳不闻,一步步走过去,不紧不慢,却压得他们大气也不敢喘,他缓缓地,一字字地问道:“柳松在哪里,快让他出来!”好似重锤敲在他们心上,讷讷说不出话来。
夕阳已经落山,余晖朦朦胧胧,映在他铁铜似的身上,诡异地散着金属的光泽,冰冷的面庞,如闪电样的目光,诡异恐怖,让人恐惧到极点。忽然,他们一齐转身,放足大奔,要自这诡异的气氛中逃脱。他们都是‘飞鹤门’中高手,平日里早把流血牺牲当成家常便饭,今日却被吓得逃跑,真是前所未有之事。
岳不群在一旁冷眼打量,呼延大藏一步步走来,步步为营,营造着诡异的气氛,让人恐惧。这些素日里的武林好手怎会有他这般经历东瀛生死磨练而出的心理素质,卒不及防,陷入诡异气氛中,生了恐惧之心,像瘟疫一样四处散播,从一个传到另一个,最终直指他还未谋面的目标——柳松。战场上,人若是生了恐惧,起了贪生之念,如何还会拼死一搏,自缚手脚,又岂能赢,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呼延大藏未必知道他为何会有这般诡异让敌手胆寒的气势,也未必完全掌握了这不战而胜的窍诀,这气势来得,没有过程,也不知到为何,只有结果,只有如何去做,都是深藏在招式之间,在师父平日言行教导,在敌友相互的切磋比试场上,一点一滴的积累起来。形成了东瀛人特有的招式,特有的气质,渗透到了每一个武士的骨子里,比武即较生死,莫怨狠毒诡辣。
突然,听到一声大喝:“太不像话了,狼奔豕突,究竟何事如此慌张?”
声音大如洪钟,震耳欲聋。话刚落,一个锦衣白发老者自前厅大步走出,众人见了,如同有了主心骨,纷纷聚了过去,面如土色,颤颤道:“师父,你瞧......那厮......那厮是不是鬼?”
老者脸一板,呵斥道:“胡说,哪儿来的鬼!”自己却是不由自主地被他们的情绪所感染,拿目光悄然四周打量了一番,正扫见诡异地立在那里麻衣人,没由来地心中大吃了一惊,又瞥见着了旁边儒服书生,才不由地一安,他抱拳道:“朋友,不知来自那里,到我这儿有何贵干?”说还中气十足,震动耳鼓,却是存了示威之意,故意运足了气力。
岳不群笑了笑,一指旁边的呼延大藏,道:“问他吧。”
呼延大藏却是充耳不闻,一步步直直地走到他面前,视线一直没有从他身上挪开,带着侵略,道:“你就是柳松?”
柳松被他看的心中一寒,面上却是一笑,温言道:“不错,正是!”
呼延大藏道:“好,拿起你的兵刃,动手吧!”
柳松不禁一呆,道:“我和兄弟有怨仇?”
呼延大藏冷声道:“没有,但我远渡重洋来到中原,就是为了会尽中原豪杰,完成师父的遗愿。”
柳松听了他话,却是哈哈大笑,道:“阁下莫不是开玩笑,会尽天下......天下豪杰,这怎么可能,你能敌得过这么多人,哈,哈,哈哈.....!”心里不由地将来人看成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人。
呼延大藏却是诡异一笑,道:“没错。”语气很是肯定,他声音本就生硬怪异,再加上这诡异一笑,更是添了几分恐怖,让人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