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匆匆回到住处,他来去不过两炷香的功夫。宁中则刚刚吃完,见他甚是匆忙,问道:“师哥,何事如此之急?”
岳不群不忍她知道真相,令狐冲是他们从小带大,情同自家骨肉,如今生死不知,如何不让她伤心,怕是情绪激动之下要找左冷禅拼命。只是从那丁勉只言片语中可知,华山形势危急,若不如此,冲儿如何会嵩山之人给害了,现在他也只能忍了锥心之痛,心道:十世之仇犹可报,何况杀徒之仇。那左冷禅也跑不了,且留他多活几日。
他只向夫人宁中则道:“刚刚飞鸽传书,我华山有事,事态紧急,你赶紧收拾一下,我们立马回山。”
也不及向主人告辞,只留下一份书信述说原由,就和曲洋三人一道乘马自衡山城北门而出。一出城门,乱踢马肚,那马生疼,马蹄翻飞,沿着大道,直向华山方向驰去。
不过一天功夫,就到华山脚下。
三人弃了马匹,轻功一运,健步如飞,沿着山道直向山上奔去。
一路行来,也不见有弟子出来相迎,岳不群心中不由地咯噔一下,脚上运足了力道,发挥出十二分的功力,直期盼犹是未晚。
行不多久,远远就见一人扑到在地,离大殿不过十来丈远。
三人围了过去,岳不群抱起一看,是他弟子陆大有,搭住右手,还好伤势不重,只是晕过去,急忙掐住他人中。
陆大有转醒,眼中逐渐有了亮光,待看清眼前人是师父,抓住岳不群手道:“师父,快!风师叔祖带着少林方丈、武当掌门闯上山,问我们要人,我们不给,就斗起来了,你快去帮帮师伯他们。”
岳不群将陆大有托付给宁中则,自己和曲洋二人直入大殿。
殿中,风清扬持剑而立,身后跟着方正、冲虚二位,对面岳不群四位义兄与他三人相持,只是面色都不太好,显是受了内伤,他们身后华山弟子也都相互搀扶,身上挂了不少彩,但都是些皮肉伤,看是那风清扬手下留情。
岳不群强压心中怒火,执礼道:“师叔,不知晚辈么何处不对,惹您老大发雷霆,如此惩戒他们?
“这.....”被岳不群这么一问,风清扬也不知如何说起。先前方正、冲虚二位找到他,将封不平三人被擒之事告知,一则他心忧这些剑宗传人又对剑宗没落耿耿于怀,二则少林武当二位少不得在这其中不露声色的添了一把火,一股无名怒火直窜天灵盖,二话不说杀山华山大殿要人。
如今岳不群好言好语相问,他反倒不知该如何作答,难道说是他一怒之下的结果。
顿时,风清扬陷入尴尬之中,杀气腾腾的场面气氛也不由地一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岳掌门,实在是贵派无故羁押风前辈三位师侄,风前辈才无奈出手,得罪之处,还请岳掌门见谅!”那方正和尚及时出声支援,免了风清扬陷入岳不群言语之中,失了理。
却不知从哪钻出个丫头,古灵精怪,道:“和尚,你这话就不对了,可不无故哩!我可听说他们三合谋想要乘我家大人不在,夺我家家产,还找了个大光头、牛鼻子相助,看你脑门光秃秃的,不会你就是那个大光头吧!”
此言一出,方正脸色大变,当着岳不群的面不好发作,被气的,只道:“你..你你...“
“怎么?大和尚,没词了,看来我说的没错!”那丫头嘻嘻道。
岳不群佯怒道:“灵珊,不得无理,还不快向大师道歉!方正大师那是世外高人,就算说的不对,也不能如此调笑,知道么?”
那岳灵珊吐了吐舌头,将头一缩,又躲到师兄们身后去了。
岳不群复又对方正道:“大师,童言无忌,莫要往心里去。”只是看那样,却是像告诉他方正:小孩子不懂说话委婉些,实话实说,你还是不要跟孩子计较了,没意思。
被他们父女这么一唱一和,那方正也是哑火,空有一肚子的货,却被人掐住脖子,倒不出来,憋屈的慌。
那边冲虚一看形势不妙,赶紧援场。
“无量天尊,这是华山自家之事,我少林武当本不该参合,但华山身为武林正道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却是不能一如十几年前一般,再有损伤,我正道承受不得这等损失,故厚颜叨扰。”说着,话锋一转,又道:“虽然今日事情却是风前辈做的欠妥,但是也情由可原,心忧子侄,怕断了剑宗的香火,还望岳掌门您海涵,先放了封不平等三位师侄,也好让他老人家心安。”
冲虚这话一出,风清扬就情不自禁地望向岳不群,看他如何。
若不是双方立场不同,岳不群都不禁要鼓掌而赞,心道:不愧为一代翘楚,能坐上掌门之位的哪个都不是好相与的,这话从冲虚口中一出,又将问题给踢给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