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没有搭他话茬,道:“师叔,你先听我一言,若你听后还执意要放了封不平三位师兄,我也无话可说。”
说着,岳不群目光从方正、冲虚二人脸上扫过,有如狼目般让人汗毛颤栗,只听他厉声道:“诸位还有所不知,我这三位师兄勾结外派,出卖华山利益,害死了我华山天才弟子令狐冲,你们说这三人该不该论罪?”
岳不群这话一出,殿内华山弟子犹不敢信,只以为师父说错了,过了良久才反应过来,各个怒目,沸腾道,“师父,大师哥怎会死,是谁害了大师哥?”,“师父,是谁,是谁害了师哥,你要为他报仇呀!”,“不能放了这三个狗东西,要用他们的狗头祭奠大师兄”......
一时间,华山弟子同仇敌忾,欲要血祭了封不平三人。
方正、冲虚二位面面相觑,却是不敢相信嵩山派如此大胆,这下可被嵩山派给拖累,要接下死仇了。
风清扬也自身子颤了颤,脚下有些虚浮,后跌一小步,才稳住。
抬头望了望,犹自长叹一口气道:“冲儿的死,我很难过!只是斯人已逝,我这老头子却要为活着的人着想,十年前,我风清扬已经对不起诸位剑宗师长师兄弟们,没有血战到底,今日我不能再让剑宗失了传承,断了香火,若是他们三人有什么罪孽,我一人替他们担了,可好?”
岳不群没想到,风清扬对剑宗执念甚深,让他有些措不及防。
若真要不顾,他和风清扬互拼起来,又是一个两败俱伤。
若是真要放了,虽然可暂缓眼前,但日后贻害无穷,他华山不仅少了一个绝顶高手,还多了一个有绝顶高手的敌对势力在旁牵制。
这少林、武当此次可当真打得好算盘,不管怎样选,都落入他算计之中。
又想到往日自己苦心经营,不就是为了不起剑气之争,不分彼此。不想自己一厢情愿,只道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哪料仇隙太深,不能释怀,今有此事。不禁心灰意冷,几番思索,两相害取其轻,道:“既是师叔如此说,师侄也不好多说,还请师叔领他们三人速速下山,免得再起争执。”
岳不群已是出言相让,不料那方正却是不依,道:“阿弥陀佛,岳掌门此言差矣。剑宗气宗都是华山弟子,又怎能只让一宗弟子居留,应为两宗共居才是,相互守御相望。”一副为华山考虑模样。
“大师所言甚是!”那冲虚也出言附和。
一旁,风清扬沉默,却是默认此言。
“二位,我师哥敬你等是少林方丈、武当掌门,莫真以为我等就好欺不是,若真要如此,请试我宝剑利否!”却是宁中则自殿门外走进,见她两眼红肿,显是知了令狐冲之事,胸中郁结,直将火对准了方正、冲虚。
他二位见宁夫人怒气冲冲,一言不合,就要拔剑相看。不由地嘴巴一闭,看向岳不群,看他作何打算。
岳不群只把目光投向殿外,道:“这西华山上基业是我长辈们靠着性命博来的,我岳不群不敢言弃,做个不肖弟子,日后黄泉愧见。”顿了顿,又道:“不过这东华山却可想让,如此也算你剑宗在这华山立足之地,自此后咱们一刀两断,各不相欠。我这一宗也不称‘华山气宗’,自溯本源,号为‘全真’,往日恩怨全断,不与参合五岳剑派,正魔之争,你等好自为之。”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风清扬三位,脚下忽地一顿,青石铺就的地板兀自碎裂开来,长长的裂缝直通他三人脚下。他三人忽觉地面一阵晃动,正要稳住身子,忽然一股劲气自脚底涌入,直冲脏腑,若重锤猛敲一下,脸上就是一白,心下骇然。
岳不群这一手,收发由心,只针对三人,也确是将他们三人给震慑住了,若真拼将起来,三人齐上也胜负难料。
无法,只得认了岳不群的提议,各自无言,只领了封不平三人自下山而去,为重立剑宗准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