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陈昱笑着回答。
屈心水有些着急:“我只是随口说说。”
“你是觉得我做不到?”陈昱勾起的嘴角带着玩味的笑。
“我不是怀疑将军的实力,只是这数量实在相差太大……”屈心水解释道。
陈昱微笑着,带了几分玩世不恭:“待我得胜归来,娶你可好?”
‘待你长发及腰,表哥回来娶你可好?’多么熟悉的话,泪水打湿了她的眼眶。
陈昱望着眼前的少女,突然明白了‘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含义。
等屈心水回过神来,陈昱已经走远,她小跑着追去,喊道:“将军!”
陈昱回过头带着笑,笑得温柔。
“将军可知这起义军有多少人?”
陈昱微笑着说:“这一带大概一万人吧!”
“那将军此番带了多少人马?”
陈昱笑意更甚:“五百人。”
屈心水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该不该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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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昱派夏超留下来保护屈心水,其余众人随他攻打起义军。
屈心水看着在军营里来回踱步的夏超,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夏将军,你说陈将军他们会有事吗?”
“会有什么事?”夏超不解地问。
“我怕陈将军他……”屈心水看着一脸烦躁的夏超,担忧地说,“我看夏将军如此烦躁,难道不是担心陈将军的安危么?”
“他能有什么事?我担心他做什么?他就是个怪物!”夏超愤愤不平地道,“好不容易有次实战的机会,却不让我上场!明明我已经可以赢了子昂哥啊!说我还小。我哪里小了?他子昂哥也就十四岁啊!他就不小了吗?!偏心偏心偏心!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他居然完全不担心……果然十岁的孩子还是不谙世事吧?’
‘又或者真如他所说的,陈将军就是个怪物,根本不需要担心他的安危?’
屈心水呆呆在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可是五百人对一万人这样的事,真的可以做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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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历史上以少胜多的例子数不胜数。
此一役,乍一看实力悬殊,实则胜算很大。
原因如下:
一则,蜀地群山环绕,是埋伏的圣地。二则,敌在明他在暗,陈家军有备而来。三则,起义军多为乌合之众,一推即散。四则,行军打仗更多的是靠谋略计策。五则,陈家军灵活多变,训练有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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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昱着人调查到:起义军的粮草将尽,接替的粮草会从这子午谷经过,应该今明两天就能到。
果不其然,傍晚时分,起义军的护粮队,如期而至。
在行至子午谷前方,起义军督粮将摆手示意停下。
他抬头望了望前方的山谷,虫鸣鸟叫、草木葱葱,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遂挥了挥手,示意前行。
于是浩浩荡荡的长蛇,直游入子午谷的腹地。
顷刻间,滚石齐下、万箭齐发。敌方阵脚大乱,死伤无数。
陈家军趁势从山上冲下,斩杀敌将,截获所有粮草。
“泽希哥,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戈远面色犹豫。
“说!”陈昱正色道。
“这起义军虽做了些错事,可多数还是听了那起义者的蛊惑。我想若是可以引他们向善,也算是功德一件吧?”
“那你可有计策?”
戈远点点头:“我领着五十名兄弟,换上起义军的布衣,混入他们营中。两日后,泽希哥只需在起义军营寨后方的小山丘上,挖个坑埋上八九袋粮草,用土盖上。坑要做得明显,但不能太过明显。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吧!”
陈昱拍了拍他的肩膀:“需要我在外援护吗?”
“不需要!泽希哥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戈远微笑着,“守着那些粮草。两日后,我们自会前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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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远挑了三十几名得力下属,又带了十几名伤兵,换上衣服。
一行人搀扶着伤员,神色慌张地一路小跑到起义军大营。
为了防止敌人混入,正规军对于收编入伍一事,都是极为严格。
每营每队有多少士兵,叫什么名字,什么背景,家住哪儿……都有专人一一调查记录。
这起义军毕竟不比正规军。
要在短短几个月里聚集上万人,已属不易!
整日里疲于排兵布阵、操练士兵不说。
还要不停地进行思想灌输,鼓舞士气。
再有这几万人的粮食,也绝不是小数目!光是筹备粮草、兵器就够他们头疼了。
又哪里还有什么精力,顾得上点阅人数,调查来历?
所以,戈远一众人轻轻松松便混入了敌营。
这几万人两月的粮食,浩浩荡荡。本就极其容易走漏消息。
如今运量队中了敌人埋伏,粮草被劫,大将被杀,逃回来这零星的士兵。
多么的合情合理!
当地起义军的首脑,姓鲁名料,字效朝。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身材魁梧、虎背熊腰,曾是当地有名的混混。
起义军里虽没有军医,可行军常备的绷带止血剂一类的伤药还是有的。
简单的包扎过后,鲁料也没有对丢失军粮之事过分指责。
毕竟他也害怕失去,这好不容易收拢的人心。
可是在内心里,他确是恨透了这次的督粮将。
这几万人的口粮,又要他上哪里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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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吃了两天的树根、野菜,军中开始怨声四起。
鲁料在主将营里急地来回踱步,不知如何是好。
“将军,七营陆昂有事禀报!”戈远站在帐外,抱拳作揖。
“进来说话!”
“属下在采集野菜时,于后山一处山丘上发现几袋存粮。不知是谁偷偷私藏的。需要调查么?”
鲁料一听乐开了花,只要有粮便好,管他是谁私藏的。于是急忙问道:“有多少粮?在哪里?”
“大概八九袋粮食。我那几位同乡守着,正待将军前去处理。”
“快带我去!”鲁料喜出望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想着将这八九袋粮草,做成两顿清粥,暂时稳住军心也是好的。
“属下上山采野菜时,不仅发现了这私藏的粮食,还发现了在山上偷袭我们的敌军。”戈远一面领着鲁料前去,一面向他献计,“他们人数不多!光搬运那些粮食,就来来回回运了好几趟。我看他们的人数,也不过五六百人的样子!”
“五六百人就将你们打败了?”鲁料不理解。
“敌人埋伏了弓箭手和投石队,向我们偷袭。”戈远面露愤色,“也怪这督粮将军大意!这山谷之地本就容易有埋伏,他也不检视检视。叫好些弟兄白白送了性命!!”
鲁料看着愤愤不平的少年,道:“我看你这小鬼倒是机灵。且封你做个小队长吧!”
戈远搔了搔头,开心地笑起:“谢将军提拔!”
两人正说着,已来到了那处藏粮的山丘。
周围的泥土有些松动,不细看,倒也不容易发现。
鲁料拿起随身的佩剑,往粮袋里一捅,只见白花花的大米哗啦啦地涌出袋口。
鲁料俯下身子,用手掬起一把米,凑近了细瞧,面上挂着难掩的欣喜。
只见身后的戈远微微一笑,手起刀落,却是鲁料的人头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