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强与各营的主副将商议后,决定采用“假意投降”之计。
次日清晨,程强召集三军于营寨前宣布,并下令即刻启程。未免走漏消息,程强并未告知士兵真相。只说是因为粮尽,不得不暂时前去投降。
陆羽则是主动请罪,领了十记军棍。
营帐里,军医替陆军师上完药刚走。
“军中将士并未追究,军师又何必出来请罪?”程强倒了杯水递过去。
陆羽笑了笑,刚微微直起上半身,脸就皱成了一团,忍不住“啧”了一声。程强赶忙上前扶住。
陆羽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这军中将士嘴上虽未说什么,心里却是不满的。有这股气堵在胸口,如何能够将正事做好?我这点责罚是必须要有的。另外还请首领不要与我这罪丞走得太近。不然我这军棍岂不是白白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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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无云的晴空,太阳依旧是热意不减,只是徐徐吹来的微风卷起了地上的尘土,使得原本闷热难耐的天气带了几分凉爽。
蓝轩望着山下浩浩荡荡,却是井然有序地移动着的人群,嘴角带了笑意:“该来的,终归是来了!”
“如果我没算错的话,今夜将会有暴雨!”许琰抬头望天,刺眼的阳光让他睁不开眼,微微眯起那漂亮的双眼,继续道,“到那时,我们只要领着降军去那处藏粮地。说是那洞里藏了粮,原先的土层盖得薄了,经不起这样的暴雨。”
“若不赶快抢救,但叫那雨淋透了,潮了霉了可就糟蹋了!”许琰转过头看向了蓝轩,嘴角挂着笑意。
蓝轩微笑地接过话:“起义军无粮才来相投,一听此话,必定欣然前往!我领二百员精英于四周早作埋伏。你再领我军将士及起义军前往。”
“待到那时,我们将起义军推入陷阱。一网打尽!”许琰邪魅地笑起,复将话接了过来。
蓝轩拍了拍许琰的肩膀:“只是此事定要找个理由,瞒过楚粤哥才是。不然以他的个性,一定会坏了我们的好事。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这你放心,我自会找个适当的理由支开他。”
蓝轩点了点头说:“那我们便下去吧!”
两人相视一笑,便朝营寨走去。
那藏粮地不是别的,正是蓝轩花了两日时间于后山挖的那一排如陷阱一般的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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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轩二人来到营寨,彭珏便问:“刚得探子来报说,起义军全军尽出,往我军大营而来。两位表弟如何看?”
许琰微微一笑:“哥哥何必明知故问?”
“起义军粮草被烧,若是要来攻,定会先派人前来请降,待我们松懈之时,再来攻之!如今全军尽出,反倒更像是实意来降。至少此刻是不会刀兵相向的。”彭珏见两位表弟俱不说话,便接着往下说,“既然知道他们此刻前来,并无恶意。不如我们就放下兵器,准备酒菜,坦诚相待!两位表弟以为如何?”
许琰拿起桌上的烤地瓜掰成了两半,将其中一块递给了蓝轩:“楚粤哥决定了的事,又有哪次被我们说动过?舜羲哥快多吃点!等那六千人的军队一到,别说是肉了,怕是连这烤地瓜也分不到了!”
蓝轩咬了口地瓜,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
彭珏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开心得笑着:“快点吃,吃完就该去寨外相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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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珏领众于营寨前相迎,一个个俱是卸了兵器,诚意相迎。
起义军见状,多数人还是为之所动的:‘人言彭家大少爷侠肝义胆,今日一见,果不虚传!’
陆羽见状,心下叹道:‘我看彭珏这收买人心的本事,却是一等一得高!’
许琰看到陆羽马鞍底下那厚厚的棉垫子,知道他定是领了军棍。心下大喜:‘这支开大哥的适当理由,还真是说来便来!”
接下来便是双方首脑人物如套路一般得繁琐、客套又不具营养的对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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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宴过后,许琰来到了主将营。
“大哥可知起义军的陆军师受了责罚?”许琰开门见山。
彭珏点了点头:“我注意到了。像是受了军棍。”
许琰问道:“那楚粤哥可知道,陆军师为何受罚?”
“或是因为军粮之事吧?”彭珏回答道,只是语气里带了几分不确定。
“那陆军师虽受了军棍,却依然被委以重用。大哥真的不打算拿些疮药给陆军师?”许琰正说着,扬起了嘴角。
彭珏望着许琰,面色迟疑:“起义军刚来投,我便这样拉拢人心,不太好吧?”
许琰大笑:“楚粤哥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畏首畏尾了?如今这起义军来降,到底是真降还是假降,尚未可知!收买人心,正好可以让这假降变为真降!既免去了战争,又给起义军以容身之所,还能将他们引向善道。这样岂不是万全之策?”
许琰看着彭珏,邪魅地笑着:“哥哥是真仁义,还是收买人心?真得就那么重要么?”
彭珏闻言豁然开朗,拍了拍许琰的肩膀,微笑道:“我能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么?”
许琰哈哈大笑:“那还不快去买药!”
“这营中的疮药已经用完?不应该啊!”彭珏喃喃地说。
许琰白了彭珏一眼:“你就当用完了,亲自去买一趟不就完了?如此不是更有诚意?此处离东阿不远,现在便去,兴许还能赶得上!”
“行行行!我的许大军师!”彭珏笑道,“如此便有劳你们兄弟二人招待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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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过后,将士们陆续睡下。彭珏买了药,尚在从东阿赶回来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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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震耳的雷声吵醒了入睡的士兵。
营外开始喧嚣起来。
起义军打探到,彭珏军纷纷赶去藏粮地护粮,便主动要求加入。
许琰领众朝那藏粮地而去。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
有时候军师间地较量,就如同棋盘间的对弈。只有看得更深更远的一方,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只是这一役,谁会成为最后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