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而温馨的晚宴过后,兄弟三人于营中商议着对策。
许琰将那晚所说的烧粮之计,复又说了一遍。
彭珏看着蓝轩:“舜羲,你怎么看?”
蓝轩想了想说:“我军兵少,又藏得隐秘。在敌方粮草告急之时,于半路伏兵劫下粮道。再饿他两日,待敌方士兵饥肠辘辘、浑身乏力之时,我们再乘势而攻,一举拿下!此乃正道也!”
“只可惜……”蓝轩顿了顿继续道:“我们此行偷偷出来,自身粮草亦是不多,没办法这样耗下去。另外,我已偷偷调查过,他们的粮草尚且充足,支撑一月不成问题。”
彭珏问道:“那我军的粮草可支撑多久?”
“也是一个月!”蓝轩回答。
彭珏低头冥想,半晌抬起头来,望着兄弟二人:“如此一来,我们也只有按许琰说的做了?”
蓝轩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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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当头的烈日肆无忌惮地炙烤着大地,起义军营寨前的黄土地,被晒得滚烫。就连抬水的士兵,行走过后扬起的尘土,都夹带着丝丝缕缕的热意。犹如煮熟的食物腾腾地冒着热气。
营寨内坐满了休憩的士兵,一众人聚在一起,使得原本闷热的空气,愈发得难耐,其中还夹杂着不太好闻的汗味。
营寨外那几口水缸处排着长长的队伍。而那几口水缸则像是永远填不满的海。刚有士兵将水抬了过来,这一倒进缸里,瞬间就又见了底。
再来说说这值班的士兵,他们伫立在营寨四周,任凭太阳炙热地烘烤着身体。汗水早已浸透了兵服。他们没有牢骚,也没有埋怨,只是一遍一遍地擦拭着由厚重的头盔里流淌下来的汗水。因为不能让汗水模糊了视线。
他们坚守着岗位,直到汗水之外的东西模糊了视线。
“又有人中暑倒下了!”值班的士兵扶起一旁倒地的战友,高声喊道。
只见营寨里跑过来了几个人,有接替值班的,也有扶着那人去营寨休息的,还有端着水跑过来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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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是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起义军依旧是军纪严明的。
只是如此军纪严明的军队,此刻的意志力也已临近崩溃边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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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琰领着一众弓箭手、刀斧手于起义军营寨前方埋伏。偷偷射杀了几名寨外值班的士兵后,起义军发现了他们。
正当起义军整顿军队,打算反击之时。蓝轩引着大军由营寨正门横冲直入。
眼见着腹背受敌,起义军中顿时乱做一团。
“大家别慌!敌军人少!不足为惧!”首领程强由主将营而出,面色从容。
士兵们闻言后,安心了不少。
“一营听令!”程强发号施令,“跟随陆军师迎击营寨后方的伏兵!”
“得令!”一营队长敬礼。一营士兵们也已列队而出。
“二营守着营寨!三营随我出营寨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得令!”
“得令!”
营寨的后方,许琰乘着先前敌军的慌乱,斩杀了不少敌兵。现在早已撤回,在山间埋伏着。
陆羽领众而出,山上顿时万箭齐发。一营士兵立即组成了盾牌阵,抵挡敌方的弓箭手。
待箭雨停下,盾牌阵复又变为了矩阵刀兵。
只是山上的许琰军已不知去向。
“正所谓穷寇莫追。敌军必在前方山上设下了滚石阵!箭阵可挡,石阵却是难防。”陆羽指挥道,“众将士且随我回军支援首领!”
于是一营的士兵在陆羽的带领下,复往营寨中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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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义军的营寨前。
两军隔了百米开外,蓝轩与程强酣战着。
每一次交手过后,都会是一次战鼓震天。
程强骑着马冲将过来,蓝轩一夹马腹也是朝前冲去。程强轮着大刀便要砍来,蓝轩向右前方侧过身子。程强的大刀重重地砍在了蓝轩的马屁股上。蓝轩长戟一出,一戟刺进了程强的马腹。
程强:“换马!”
蓝轩:“换马!”
已经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回合,换了多少匹战马。这两人依旧难分高下。
程强:“你我二人骑术相当,不如换陆地单挑?”
蓝轩抱拳道:“承让!”
如果说程强是力量型的武将,那蓝轩则是速度型的。
对于程强发来的攻势,蓝轩并不打算硬拼,也不打算招架。他只是一味地闪避,然后寻找对方的失误。无论敌方的将士如何嘲笑漫骂,他依然不为所动。
然而蓝轩的这点心思,程强又岂会不知?因此他打出的招式自然不会留有破绽,也不会招招都用上蛮力。
于是双方再次陷入了僵局。
只是,他们真的是难分高下,还是根本就不想分个高下?
有时候,为了减少双方的死伤。会用单挑,来增加我军的士气。
有时候,为了提高大将的名气。会用单挑,来提升知名度。
有时候,为了计谋的行使。会用单挑,来佯装进攻。
若说蓝轩是佯攻之计,为了吸引敌方火力,拖延时间。好让前去烧粮的彭珏一行人,顺利完成任务。
那程强又是抱着怎样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