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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都市丽人

方寸浪迹街头,一时茫然不知所措。

失忆后他似乎迷失了自我,不知道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甚至不知道他活在这个世界上是为了什么。

好像是茫茫人海中的一叶扁舟,被海雾迷失了方向。

正在愁云密布之时,一个靓丽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好似流星划过夜空,又像骄阳破开乌云。

那女人身高一米六五左右,秀发披在肩头,瀑布一般柔顺;双臂裸露在外面,好像雪花一样白净。

黑色的连衣裙包裹着那玲珑有致的娇躯,而修长的美腿犹如黄金分割一样恰如其分。

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她是那样出类拔萃,以至于每一个擦肩而过的人都会忍不住回头留恋地张望。

方寸不知道该怎么样来形容此刻的心情,如果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看到她连饭都不想吃了。

丽影擦肩而过,一股香风扑面而来,令方寸精神为之一振。他毫不犹豫地转身跟上去,好像脚都不听使唤了。

大概是做贼心虚的缘故吧,方寸低着头跟在对方身后,偶尔抬头偷偷地瞄那俏影两眼,耳中听着鞋根在水泥地面疾徐有致的敲打声,只觉得比什么泉水叮咚都要动听。

跟了大概有三五分钟,那女人在临街一家门脸停下,拿出钥匙开门。

方寸抬头一看,只见那店的招牌上写着“黒白の間”几个字。他似懂非懂,然而这不是他需要关注的。

方寸推门而入时,那个女人正好进了洗手间。

方寸老脸一红,他就算再无耻也没好意思跟进去。但若就此离开,似乎又觉得心有不甘,总想再看她两眼。

举目四望,只见这店里摆放着形形色色的木板,木板上的黑线纵横交错,组成规则的网格。在每个木板的旁边还放着两个圆盒,盒里有黑白二色的扁圆石子。

方寸认得这是围棋,招牌上“白”字指的就是白子,这里应该是一个围棋专卖店。

大概是因为时间还早,店里只有他一个人,嘈杂的人声被玻璃门阻隔在外面,里面静得好像隔了一个世界。

方寸不敢随意走动,在一张棋盘前驻足观看。

“先生,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黄莺般动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方寸抬头一看,只见那个女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对面,满面笑容地看着他。

就在刚才,她已经脱去连衣裙,换上了一身俏丽精致的职业装。

纯白色的紧身衬衣收束着盈盈一握的细腰,黑的裤子紧紧地包裹着丰臀和长腿,黑色的高根鞋敲打着男人的悸动的心扉。

声音是如此动听,衣着也如此动人,方寸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脸上堆起勉强的笑容说:“没事,我随便看看!”

“那好,您请便!”

那女人依旧微笑,向方寸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人家已经让自便了,方寸也不好意思再盯着人家看,他低着头,假装在那里品鉴棋盘的好坏。

见方寸目光落在那张棋盘上,那女人不失时机地笑着说:“您手边的棋具是由东京著名匠师石田阵平倾力制作,工艺一流,选材优良。棋盘所用木料是北海道红松,白子系天然贝壳,黑子则是那智黑石打磨而成。石田大师的作品在RB有极高的风评,是曾经连续三年蝉联国手大赛冠军的池田真一的专用棋具。”

方寸默然无语,他哪里知道北海道在什么地方,而石田阵平又是何方神圣?只是一听到“RB”心中本能地升起一丝反感,他紧走几步来到另一张棋盘前。

“这张棋盘是用优质榧木制作而成,作者是如月晴岚老师,如月老师是全RB围棋制作大师中手艺最高,个性最古怪的一个……”

那女人如数家珍,将方寸看过的几张棋盘一一介绍,结果都是名师出品,精心打造,看那架势如果不买将是极大的损失。

方寸忍不住翻了她一眼,心说我要是有钱,就冲着你这大美女的面子也得一套。可问题是哥我如今囊中羞涩,腹中尴尬,您的盛情我也只好装聋作哑。

只是如果不表明态度,恐怕会引起更大的误会,于是嗫嚅道:“对不起,其实……”

方寸想要拒绝对方,正感不易措辞,却听那女人咯咯一笑,说:“我知道,其实你不是来买东西的对吗?”

“你看出来啦?”

方寸大出意料之外,于是随口应道:“不瞒你说,其实我身上没带钱,如果我有钱的话,就冲你如此大费口舌我也得买上一套。”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那女人止住笑声,态度诚恳地说:“其实那些并不是什么大师的作品,而我这儿也不卖棋具,我只是在和你开玩笑!”

“呃……”

方寸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你既然早就看出来了,却故意在这里消遣洒家?难怪老子还是孙子曾经说过,女人最难养活,这话看来还有点儿道理。

看方寸吃憋的样子,那女人忽然掩口失笑,那花枝乱颤的美态实在让人消受不起。

方寸到底是山沟里出来的孩子,哪见过这样的阵仗?早就看得口水直流,恨不得一口把对方吞下去。

那女人对方寸极富侵略性的目光有所所察觉,但并不在意,她一边笑一边说道:“你既然不是来买东西的,那就是来应聘的了?”

“对对对,我就是来应聘的!”

方寸大喜,连忙顺着她的话说:“我看到你的店里正在招聘,就过来看一看,请问我要找哪位应聘?”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顺坡下驴的由头,正好可以摆脱如今的尴尬处境。

而且现在他正愁找不到工作,如果在她这里能混口饭吃似乎也不错,就冲着这美丽的女人,每天看上两眼也就知足了,他还没有自大到赖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地步。

那女人渐渐止住了笑声,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方寸,似乎在品评高矮胖瘦。

过了半天,她才微笑着说:“我这里教人学习围棋,这些都是为学员准备的教学用具。我们有专业的老师统一授课,但课下点对点练习却分身乏术,所以现在正招聘围棋陪练员,请问你现在的段数是多少?”

围棋陪练员?

方寸稍微愣了一下,陪练员是干什么?不过段数又是什么东东?难道还要考验刀功,把棋子切成几段不成?

那女人见方寸不答,只道是没有听明白,于是解释道:“我们是民办的教学班,一般只涉及业余水平,并不要求陪练员具备专业以上水平,当然专业以上更好。那么你曾经进行过类似的段位考试吗?业余九段?八段?还是七段?七段以下就算了,水平太低恐怕你不能胜任。”

随着那女人连珠炮似的不停发问,方寸的窘迫也在逐渐增长,店里冷气是如此清凉,他的额头却已经见汗了。

“没有段数?”

那女人一脸好奇地看着方寸。

方寸惭愧地低下头,算是默认了,像他这样一窍不通的外行人却假装来应聘,不出三句话就被问出了破绽,这是没办法的事。

“难道说?”

那女人见方寸一言不发,忽然眼前一亮,恍然大悟地说:“莫非……莫非你已经到了无段胜有段的境界?高手啊!”

方寸又是一愣,心想原来无段很厉害吗?可是我并不是什么无段高手,而是根本就不会下围棋,象棋倒会一些,不过也是半吊子。

那女人似乎没有发觉方寸的异样,自顾说道:“戏曲里有无声胜有声,武术里有无招胜有招,而我们围棋界也有无段胜有段的说法。想我混迹RB棋坛多年,阅人无数,最高的也就专业九段,没想到刚一到中国居然就遇上了传说中无段高手。父亲总说中国是一个古老神秘的国度,卧虎藏龙,此言非虚啊!”

看着她一脸陶醉,满心崇拜的神情,方寸结结巴巴地说:“我……其实我……我根本就不会下棋,更不是传说中无段高手,是你误会了!”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其实是你误会了。”

那女人收起一脸的陶醉,一本正经地说:“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无段胜有段,而且我这里也不招什么围棋陪练员。”

看着方寸再次吃憋的样子,那女人眼睛里露出嘲弄的目光,最后实在绷不住转过头去又开始花枝乱颤。

“呃……”

方寸憋得老脸通红,险些岔了气。

他知道刚才又被涮了一把,这女人大概早就看出他目的不纯,故意拿他寻开心,看样子要是不说实话最后一定会被她给涮得通红,就着调料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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